可女子的動作還在繼續。
賀景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雙細膩的手,輕快的就像是一尾歡脫的小魚,從他的胸膛處向下遊走。
一點,又是一點,她小小的指腹正打著圈摩挲。
雙目無法視物,身體無法動彈,可賀景硯感覺卻在此刻格外清晰。
寂靜無比的床榻上,只能聽見女子輕輕的呼吸聲,她熾熱的視線可能在始終在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的一切。
想到這裡,賀景硯脖頸處的青筋跳動了一下,渾身都在瞬間緊繃了起來,甚至連肌肉都在微微戰慄。
如此大膽!如此孟浪!
賀景硯恨不得即刻起身,用力掐住那雙作亂的小手,將她抵在自己的身前,重重的質問她到底怎麼敢?
可他動彈不得,只能逆來順受。
眼睜睜的感受著女子的手緩緩向下,將他全身的衣裳都一點點的剝離開,賀景硯下身一緊,呼吸都在一瞬間沉重了起來。
他放棄抵抗,放空自己紛繁的思緒,屏氣凝神。
這是賀景硯無言的反抗,他向來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定力。
絕不會讓那些登徒子如意。
意識努力渙散,可耳畔卻傳來女子的一聲輕笑,玩味的聲音近在咫尺,就像是貼著他的耳窩發出來的:
「夫君怎的如此沒了定力?」
「竟是比新婚夜那日還要失態?」
宋熹之說著,沒有鬆手,又是偷偷啄了一口他殷紅的唇瓣:
「渾身都是紅撲撲的,好想……吃一口啊。」
感受著唇瓣柔軟的觸感,賀景硯飄散的意識在一瞬間回籠。
等他意識到自己是如何被眼前的女子傷風敗俗的玩弄於股掌之間,身體又是如何失態,便在一瞬間羞憤欲絕。
和離!等他醒了就必須和離!
不,不是和離!是休妻!
如此強迫,叫他哪裡還有男子的尊嚴?
可宋熹之卻突然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賀景硯感受到她尖尖的下巴抵在了自己的鎖骨處,聲音輕輕的,還帶著熱氣:
「今日你為我攢下的私房銀子,我全都看見了,有足足兩個四合院那麼大。」
賀景硯渾身一震。
他的私房銀子???
全都被發現了?一點不剩?
還未等他從這驚天重磅中回過神來,卻又感覺到滾燙的水滴,從他脖頸處滴落。
一滴,又是一滴。
那是淚。
意識到這一點,賀景硯渾身一僵。
「夫君,我從不知丈夫竟會對妻子這樣的好。」
女子聲音喑啞,將臉頰貼緊了他的下頜,悶悶的就像是一直倦怠的貓。
賀景硯的心跳漏了一拍,連呼吸都在一瞬間輕緩了起來。
他有些慌亂,又是有些埋怨。
埋怨自己想的太過,說什麼要休妻呢?
賀景硯心中五味雜陳,便又聽宋熹之繼續道:「夫君,我真的好喜歡你,和你的銀子,你定是要快快醒來,不要讓他們欺負我呀。」
感受著柔軟的唇瓣,一點點的從脖頸處吻了下來,細密的汗珠一路流淌,賀景硯終於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什麼都不願意再想,只希望能與她一起沉淪。
新婚夜那日,他沒有意識,也什麼都不知道。
那從今夜開始,他就認定了這是自己的妻。
日後若是她想逃,便也逃不掉了。
……
終於,箭在弦上,感受著女子即將翻身上來,賀景硯呼吸粗重,渾身都敏感了起來。
可下一刻,他便聽見一道清脆的咔嚓聲。
賀景硯的心在瞬間提了起來。
緊接著又是女子的抽氣聲:「啊呀!我的老腰!」
旖旎的氛圍在瞬間凝固。
宋熹之感受著後腰居然的劇痛,重重的倒在床榻上,就像是一座小山的崩塌。
她趴在賀景硯的胸膛上,緩了好久,終於認命:「剛剛在四合院裡挑花了眼,金銀財寶清點了太久,腰受不住了!」
感受著賀景硯炙熱的體溫和狂跳的心臟,她有些心虛的拍了拍他的小腹:
「算了算了,今夜放過你了。」
她話音剛落,便覺得身邊的男子胸膛是猛地起伏了一下,看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宋熹之有些稀奇,又是抬頭看了賀景硯一眼,便瞧見他沉沉的躺在床榻上,雖了無生息,可渾身都浮起了一層粉霧。
看上去很誘人。
宋熹之猶豫了片刻,掂量掂量自己的老腰,又是自顧自的躺了回去:「算了,你反正也沒意識沒感覺,你就憋著算了。」
「你又不會生氣,我也就不為難自己了……」
今日實在是太累了,宋熹之越說,聲音便越是微弱,還未等她把話說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賀景硯沉默的躺在床榻上,感受著身邊女子緊緊抱著自己,呼吸都平穩了下來。
她與他肌膚相貼,她的一呼一吸,都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
賀景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滾燙的就像是烙鐵一樣。
幾欲癲狂。
在自己沉重的喘息聲中,賀景硯一夜未眠。
而在另一側的觀雲軒,氣氛也同樣是甜甜蜜蜜。
今日是賀雲策第一日前往中書省當值。
早在傍晚的時候,宋若安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在門口候著賀雲策了。
「夫君,夫君!」一看到賀雲策,宋若安的眼眸都亮了起來。
她急急為他寬衣,又是給他倒上了一杯熱茶:「夫君,今日你第一天當值,感覺怎麼樣?」
賀雲策感受著宋若安的緊張,心中輕笑。
何止是第一次當值?
前世他日日在中書省當值,是中書省品級最高的官員,像今日的事情,他早就做過千百回了,任誰都挑不出他的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