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安此刻真的心潮澎湃,以往在林妙心身邊的忍氣吞聲,伏低做小都不算什麼了。
只要她醫治了這些夫人,把她們全都交好、籠絡了,再讓她們吹吹枕頭風……
那父親還怕升不了官?
蘇明禮在中書省還有出頭之日?
如今不僅是賀雲策,就連爹爹的前途都捏在她手裡了!
宋若安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各位夫人小姐,在亭台內落座,瞧著周遭的景色,心情愉悅,也紛紛對著宋若安點頭示意。
不過她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宋若安的身上移走了,她們新奇的望著這連綿不斷的小山,又是望著湖裡盛開的荷花,新奇不已。
「妙心是如何能約到此處地方?我想約很久了,卻一直得不到機會,你瞧瞧,都是深秋了,湖泊里竟然全是荷花。」
「咱們坐著的這個地方,還一點都不冷呢,就像是烤著炭火似的。」
林妙心十分得意的笑了笑:「我是讓爹爹幫我的,他廢了不少功夫,才約到了這個地方,我便想著各位夫人,也想讓夫人們來瞧瞧。」
秘書郎家的周小姐,因為自家父親的官位較低,聽見這話,便是急急附和:
「真是多虧了妙心,我才能瞧見這樣的奇觀,前幾日長公主也來過呢!」
其他夫人也點頭,眼眸里也多了幾分關切:「妙心今日精神極好,如今有精力出來圍爐煮茶,身體可是好了不少?」
林妙心一提到這件事,臉上的笑意更甚,看起來是越發的容光煥發了:
「我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在場的夫人們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好了?」
她們可都聽說過這林妙心的病有多難治,是林丞相求了無數隱居深山的醫者,林夫人吃齋念佛了多少年,都治不好的病。
如今竟是完全被治好了?
感受著眾人意外的神情,林妙心得意的點了點頭:「我運氣好,找到了一位名醫,如今叫你們倆,也是為了向你們引薦這位白骨生肌的神醫。」
「神醫可是花了幾日,便治好了我從娘胎裡帶來的弱症,那可是十幾年的病!」
一聽這話,各位夫人心中紛紛心動,無論是她們,還是她們家裡人,或多或少是生了病,又無法得到醫治的。
有些只是小毛病,比如四肢的關節疼痛,或者身下淋漓不淨,可每日拖著,藥石無靈,那種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敢問是哪位神醫?是何方神聖?」
感受著眾人的火熱的眼神,宋若安聽著林妙心的吹捧,整個人飄飄欲仙。
而下一刻,林妙心便走到了她的身邊,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剛剛忘記跟你們介紹,這位是宋府的千金,自小學醫,現在是安定侯府的二少夫人,是賀主簿的夫人!」
眾人有些迷茫的盯著宋若安的臉,表情里滿是不解和意外。
「治療我便是這位神醫,她不僅用一顆藥丸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也是治好了安定侯夫人多年未愈的咳疾,我從未見過醫術這麼高超的人!」
禮部侍郎的夫人,孫夫人,聽見這話,才猛地回過神來:「宋府的二小姐,宋若安!我知道你啊!」
「可是……我從沒有聽說過你在閨中就會醫術。」
此刻,便是有一位穿著小廝衣裳的人,上前為火爐增添炭火,又是將一張小紙條塞到了宋若安的手裡。
宋若安飛快的打開紙條一看,又是笑著起身,朝著各位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
「從前藏拙,是若安的不是,可這醫術確實是若安自幼學的。」
「孫夫人,您是否在陰冷之時、秋冬落雨之際,時常感到關節疼痛,特別是左腿的關節?」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被針扎一樣?」
孫夫人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宋若安:「神了,真的神了!」
「我只是與你說話,沒有問脈,甚至沒有起身,你竟然能知道我的腿骨疼痛?這是我許多年來的老毛病。」
宋若安只是微微垂眸,不動聲色的飲了一口熱茶,說的漫不經心:「不出五日,我便能治好。」
所有夫人都在此刻激動異常,紛紛朝著宋若安答話:「你看看我,你是否能瞧出我有什麼病?」
宋若安望著那位周小姐,「小姐是否會在春季,柳絮飄飄的時刻,感到惶恐,喘不上氣,無法呼吸,所以很少出門?」
周小姐眼眸猛地一縮,話語中帶著要好和乞求:「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求神醫你來救救我!我如此症狀,根本不好婚配,如今還待字閨中。」
呂夫人想到了什麼,也嘆了一口氣:「若是此刻辛夫人能來,給你看看倒是極好,她恐怕是時日無多,也真是個可憐人。」
聽見這話,宋若安也才從得意中回過神,她微微蹙眉望向了林妙心:「辛夫人呢?今日怎麼沒來?」
林妙心聽見這話,臉上多了幾分慍怒:「無可救藥的蠢貨,本小姐邀請她,竟回絕了我的帖子,說她不需要神醫。」
她說著,又是冷哼一聲:「有些人倒霉,請她來是給她一條活路,她卻是這樣不識好歹,不救也罷!」
林妙心這話說得難聽,各位夫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早就是習慣,沒有說什麼。
可呂夫人卻在此刻搖了搖頭:「不對啊,我方才還看見她的馬車停在百芳樓之外,覺得她肯定是要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微風吹起青色的帷幔,林妙心翹著嘴,便瞧見辛夫人穿著一身厚重的衣裳,扶著婢女的手,正一步步的往她們的方向走。
宋若安眼睛一亮,那表情就像是看見了財神爺,心裡已經想好要如何坑她一筆。
可林妙心卻是冷笑了一聲:「一開始那樣高傲的拒絕,現在想來求診,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真夠無恥啊,用我的名字進了百芳樓,還真就讓她看見了這樣好的景色!我要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