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希望的趕到了品香樓的門口,大老遠就看見了宋若安那個悲慘又落魄的身影。
人群熙熙攘攘,在品香樓的門口進進出出,都好奇又探究的往宋若安的臉上望去,讓宋若安纖細又脆弱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
賀雲策瞧見這幕,掀開車簾的手都在一瞬間捏緊了。
還未等馬車在樓前停穩,他就忙不迭的跳下了馬車,一路小跑跑到了宋若安的面前。
「若安,你這是見到老闆了嗎?怎麼還在這裡等著?」
「進去等也比在門口等著好啊!」
賀雲策氣喘吁吁的說完,便看見宋若安淚流滿面的抬起了頭。
「沒見到,夫君,沒見到,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賀雲策心底一沉,周圍人群熙熙攘攘,他湊近了宋若安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出了什麼事情?」
「我剛剛答應了秀王要見到老闆,拿到鎮店之寶,蘇明禮剛剛還升官了,我不能走啊!」
宋若安咬緊了唇瓣,臉上除了淚水還有細密的汗水:
「我在這裡站了兩三個時辰,可是根本沒有見到老闆!臉都要丟盡了,這不是他故意刁難我嗎?」
「而我去質問香樓掌柜時,他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說不是他求著我見,是我偏要見的,讓我等不及便回家奶孩子去……」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在笑我!」
宋若安從來沒有受到這麼大的侮辱,說到後面都開始哽咽。
賀雲策聽到這裡,也咬緊了牙關,終於明白香樓老闆的態度,並不像是他們一開始想的那樣和善。
從前的三推四卻或許更像是一種考驗。
可秀王給了他最後一天的期限,他是萬萬不可能空手而歸的。
不然這一次是蘇明禮升官,下一次就是他降職了!
賀雲策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道:「他們不知所謂,卻在看你的熱鬧,可若是你見到了老闆,和他做成了生意,還會有人敢笑話你嗎?」
「到時候,他們討好你都來不及,宋熹之更是要被你狠狠踩在腳下!」
聽見賀雲策這樣的安慰,宋若安心裡才好過了不少,她覺得賀雲策說的沒錯,自己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不讓宋熹之在侯府里那樣得意了。
見宋若安終於平復了心情,賀雲策才暗中叫來了雙喜,又吩咐雙喜派七八個人,去找品香樓的其他出口。
昨日品香樓的老闆分明是在屋裡,可他在門前等了那麼久,卻不見老闆出來,那就證明這品香樓還有其他出口。
只要見到那個老闆,無論是什麼條件,自己都要儘可能的滿足他!
賀雲策想著,帶著宋若安進了品香樓。
等雙喜傳來消息,說他發現了品香樓的後門,賀雲策便讓他守在後門口。
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宋若安,親自在頂樓的門前等了一整天。
如此兩面夾擊,就算老闆不想見也難了。
終於!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在門前又是等了一天,等得雙腿都在打顫。
等到暮色四合的時候,眼高於頂的掌柜再次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終於笑著開口了。
「老闆雖然事務繁忙,可看著你們倆這樣真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闆終於答應要見你們了。」
「你們進去之後態度好些,把你們的懇求好好說說,老闆會酌情考慮的。」
賀雲策聽見這話,先是呆滯了片刻,隨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等到了!等了足足兩日,終於等到了!
一股興奮的暖流似乎席捲了他的全身,他猛地一下握住了宋若安的雙手,又是極力的壓住了內心的激動。
「多謝掌柜相助!」
「您放心吧,老闆貴人事忙,我好不容易才等來了這個機會,自然是會無比珍惜,一定會和老闆好好說說的!」
宋若安急急點頭,她握緊了賀雲策的雙手,也同樣是激動萬分,從前的屈辱感一掃而空,整個人開心的想要跳起來。
老闆如此高傲,定是有神秘的來頭,背後還是有一股巨大的勢力。
老闆連寧王的面子都不願意給,那寧王殿下無比尊貴,卻也見不到老闆的模樣。
若是算起來,恐怕他們是天下第一個見到品香樓老闆真面目的人。
她一有薰香,二有師出同門的關係,三還這樣虔誠的苦苦等待,老闆不動容都不行!
掌柜微笑著將門打開,兩人便急急握著對方的雙手,往裡走,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一進門,明亮的房間裡頭便湧出來一股暖意,伴隨著淡淡的薰香,讓人的心尖尖都喜悅的打著顫。
賀雲策一進門,便遙遙的隔著昂貴的鑲金三折蘇繡屏風,望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他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他的聲音客氣有禮中,還帶著幾分拘謹:「安定侯府賀雲策,攜妻子來拜訪品香樓的老闆,真是感謝老闆撥冗相見……」
宋若安也急急的點頭,聲音甜美的似乎能掐出水來:「師兄,我們師出同門,今日來不僅是來問候您,也是來探討薰香的工藝,尋求合作的。」
「您家大業大,如今坐擁整個香樓,而我們更想與您達成合作,把這整條永樂街,都收入囊中,鑄就天下奇觀。」
宋若安的話剛一落地,暖烘烘的房間內沉浸了片刻,隨即屏風後才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
「哦?想要跟我合作?可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要合作的。」
聽見這道動聽的聲音,是一道年輕的女聲,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中年男性。
甚至這聲音,兩人還覺得隱隱有些熟悉。
賀雲策和宋若安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眸裡帶著幾分疑惑,可他又很快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補充:
「是,沒錯,合作是要看誠意的,我與若安誠意滿滿,還帶著若安特別研製的薰香,品質一流,請您來共同品鑑。」
宋若安也點了點頭,作西子捧心狀:「沒想到師姐如此年輕有為,若安崇拜您已經許久了,苦苦守候了兩三日,只為見您一面。」
兩人話音剛落,屏風後的女子沒有回答,卻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像是剛下軟榻。
瞧著那大名鼎鼎的香樓老闆,正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兩個人的呼吸幾乎在瞬間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