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打人?」
「姜楠,你幹什麼?」
最先衝上來的,是姜帆。
她心疼地看了陸淮書一眼,要朝姜楠打回去,卻被陸淮書攔住了。
陸淮書到底是有些原則的,他從不打女人。
也是他鐵了心要和姜楠離婚,既然要分開,就好聚好散,他會站好丈夫的最後一班崗。
他用眼神暗示姜帆,算了。
這個時候,姜楠涼涼看著這兩人,最終質問陸淮書道:
「我要是綠茶婊,那你是什麼東西?」
「小腦萎縮的眼瞎癌重症患者?」
「腦殘到如此地步,還以為自己很搶手是不是?」
「能看上你的人,估計也是個收垃圾的。」
姜國棟上前兩步,狠狠瞪著她,「姜楠,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打人罵人樣樣來,就是個瘋子。」
周佳茹也迎上來插了一句,「姜楠,這件事情你真不能怪淮書。帆帆她被困在車子裡,水都灌進車子裡了。你爸和淮書就是趕過去救命的,你有什麼好爭風吃醋的。你就不能像帆帆一樣,大度一點?」
姜帆倒是不說話了。
她摸著陸淮書被打得泛紅的臉頰,心疼得要死。
越想越想不通。
她轉身質問姜楠,「你有什麼好嫉妒的?」
然後說了一大通:
「姜楠,我每天都提醒陸淮書,要他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我要他對你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我也拒絕了他很多次。」
「可他偏要往我身邊靠,這說明什麼?」
「說明你已經讓陸淮書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了。」
「這樣的婚姻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姜楠,你可不可悲?」
「算了,你終究還是陸淮書的妻子。」姜帆命令陸淮書道,「淮書,送姜楠去處理傷口,照顧好她。」
陸淮書挽著姜帆,「帆帆,可是你也有傷。」
「去照顧姜楠。」姜帆推開他,一派命令的口吻,「盡好你做丈夫的責任。」
「姜帆。」姜楠可笑道,「你處處管著陸淮書,要他做這樣,要他做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才是他老婆呢。」
「還有你。」她又看向陸淮書,「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對她如此唯命是從,她是你什麼人?老婆嗎?」
沒有人回答她。
她自問自答,「不是老婆,就是小三和情人嘍。」
這兩個人乃至是姜國棟和周佳茹,簡直讓她刷新三觀。
她嘲諷道,「幹了小三才能幹得出的事情,還在這裡口口聲聲說是坦蕩光明?這跟又當又立有什麼區別?」
「姜楠,你閉嘴。」姜國棟瞪著姜楠。
旁邊的周佳茹見他又想動手打人,趕緊攔著,「你好好跟孩子說話,別火上澆油。」
周佳茹又對姜楠說,「姜楠,你怎麼能如此說帆帆呢。難道你要淮書和你爸見死不救,非要帆帆出事才行嗎?」
剛剛被姜楠那樣一說,姜帆有些心虛了。
面上卻還是十分豁達直爽樣,「媽媽,我不會跟她計較的。」
「好了。」姜帆又對陸淮書道,「送她去處理傷口。」
陸淮書不敢不聽姜帆的,不情不願地朝姜楠挪了半步,卻被姜楠冷聲拒絕,「不用你假惺惺。」
「這可是你自己說不用的。」他巴不得如此,「我還懶得跟你在一起。」
「算了,算了。」這個時候,周佳茹上前攙扶著姜楠,「我送你去處理傷口,你別爭風吃醋了,帆帆傷得比你嚴重,她一聲都沒吭,你也別小題大做了。」
「不必了。」姜楠心灰意冷地揮開了周佳茹。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周佳茹見姜楠也受了些皮外傷,也是有些關心她的。
她跟著上前,繼續挽著姜楠,「媽媽也是擔心你,讓我跟著吧。」
「我說了,不必。」
那隻挽上來的手,再次被姜楠甩開。
甩開後,她側身,看著周佳茹。
眼裡不知何時,有一瞬間的潮濕,但只是一瞬。
「周女士的女兒只有一個,那就是姜帆。」
周佳茹傷心得就要哭出來,「你怎麼能這麼跟媽媽說話?媽媽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
好不容易?
呵!真是可笑。
回應周佳茹的,是姜帆的決然轉身。
周佳茹就更傷心了,「媽媽也是擔心你。」
「不要跟著我。」姜楠挺直了風中勁草般的纖細腰板,繼續往前走。
沒有人看見她眼裡流淌出了半顆淚。
但僅僅只是半顆。
身後的姜國棟,用他一成不變的口吻罵道,「別管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讓她走,反正也只是點皮外傷,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
她差點就死了呢。
看似若無其事往前走的姜楠,扶住了牆。
撐了一兩秒,繼續向前。
排了隊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對護士說,「護士小姐姐,我懷孕了,不能給孕婦用的那些藥,就別用了吧。」
「懷孕了啊?」護士拿著她的手,正要用消毒的氧化氫溶液,給她沖洗傷口,「懷孕了怎麼沒個人陪著?」
姜楠答不上話,「……」
能陪她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先前還有好閨蜜姜唯一陪著,但姜唯一出了車禍,現在還沒醒過來。
比起姜唯一的慘,她的慘根本不足一提。
她安慰自己: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護士看了看她手上和腳上的擦傷,「那就消一下毒吧,這個奎諾酮消炎藥,我就不給你用了。」
姜楠:「好。」
離開外傷處理室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大難不死。
肚子裡的寶寶還沒事。
以後她還有寶寶陪著她。
她並不是一個人。
嗯,並不是一個人。
許是肚子裡的寶寶,讓她有了唯一的親情溫暖感,她瞬間就不那麼難過了。
準備離開醫院,卻在拐過轉角時,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