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小舅,那叫什麼?
姜楠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的同時,厲寒淡淡道,「就叫厲寒吧。」
一直叫了三年的小舅,突然要改口直呼其名,姜楠還是有些不太習慣的。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厲蘭從不遠處走過來。
她的目光落在厲寒的身上,「媽讓你去一趟她的花房。」
厲寒看向姜楠,「你在這裡等我一下,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看姜楠又點了點頭,厲寒這才轉身離開。
身後的厲蘭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厲寒又回了頭。
他充滿審視與告誡目光,特意落在厲蘭身上。
厲蘭解釋,「放心,我不會欺負姜楠。有你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她,厲家誰敢欺負她?」
姜楠也說,「小舅,放心吧,我婆婆只是想跟我聊幾句。聊完了我在這裡等你。」
「你也該改口,叫她二姐了。」厲寒往回走了半步。
隨即,脫下自己身上的休閒服外套,披到姜楠的身後,「外面風大,別凍著了。」
蓉城的初秋,夜裡寒意漸濃。
姜楠確實覺得有些涼。
這會兒披著厲寒的休閒服外套,也確實覺得暖了許多。
只是那殘留著厲寒體溫的外套,讓她有些許不太適應。
她連陸淮書的衣服都沒有穿過,更別說是和她只有合作關係的厲寒了。
偏偏這個時候,厲寒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隨即,順手將她臉頰邊的碎發,攏在她耳後,「等我回來。」
「嗯。」姜楠雖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卻覺得剛剛厲寒細微的動作讓她很不自在。
厲蘭見著在陸淮書面前強勢慣了的姜楠,在厲寒面前卻如此乖巧溫順,心裡那叫一個吐槽和憤怒。
等厲寒走了,厲蘭不由怒道,「你還真是會裝。你又用了什麼手段,把我弟迷得如此神魂顛倒的?」
姜楠從厲寒遠去的背影中,抽回目光。
看向厲蘭時,她的目光有了幾分鋒芒:
「二姐是不是忘了,晚飯的時候厲寒才警告過大家,從今以後要大家謹言慎行。」
「你拿厲寒壓我?」厲蘭被氣得臉色難看,「我就知道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想報復我們淮書,想找個更有實力的靠山。」
厲蘭自認自己是聰明人,她又說,「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騙得了厲寒一時,你騙不了他一世。」
她警告道,「他那麼聰明的人,遲早會拆穿你的真面目。你敢算計和利用他,到時候你會死得更慘。」
姜楠向來與人為善。
但誰要讓她不痛快,她會讓對方更加不痛快。
於是,她故意刺激厲蘭道:
「二姐,如果我說,是厲寒三番五次找上我,要我跟他在一起。你會不會更氣?」
這還不夠。
她又說,「就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厲寒主動要的。你是不是更不痛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厲寒的合作關係。
但她就是要拿這個,讓厲蘭不痛快。
因為是她先惹她不痛快的。
果然,厲蘭被氣得不輕,「你,你就巴不得把我們厲家攪得天翻地覆,是不是?」
姜楠無所謂道,「二姐說是,就是嘍。」
「你,你……」厲蘭被氣得喘不過氣來。
歇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胸口窒悶,「姜楠,你到底想怎樣?」
她不想怎樣。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不會和厲寒合作。
也不會再和厲家人有任何關係。
日子已經很苦了,她只想自己過得舒坦一些。
她用最平靜的聲音警告道,「二姐日後少來招惹我,否則日後,你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警告完,她攏了攏披在自己身上的厲寒的衣服,轉身走了。
厲蘭在身後哀求道,「姜楠,你能不能別再耍心機了。」
這時的姜楠,暫時止住步伐。
身後的厲蘭換了一種求和的口吻,又說了許多:
「姜楠。厲寒一直不把女人和感情當一回事。他玩雖玩了,卻從不帶女人回來。」
「這次他竟然不顧所有人反對,也不顧所有流言蜚語,也要公布你的身份,可見他應該是對你動了真情的。」
「姜楠,你已經傷害過淮書了,我不希望你再傷害厲寒。」
姜楠轉身回頭,「你從來不了解你的弟弟厲寒。」
說到這一步了,姜楠不得不點一點厲蘭。
她往回走了兩步,邊走邊說,「你說厲寒不把女人和感情當一回事,你說他喜歡玩女人,就是真的嗎?」
依她所見,未必。
厲家上下,就厲寒是個三觀正的。
在她被人流言蜚語的時候,就厲寒是個心如明鏡的。
也不只是如此,她才覺得厲寒三觀正。
她覺得厲寒是個正能量的人。
說到這裡,她停在厲蘭面前,不得不說厲蘭幾句:
「厲寒公司的清潔工,月薪7000,年享14薪待遇。」
「現在那些資本家,誰能做到如此慷慨大方,誰會管底層死活?」
「他這般有正能量的企業家,私生活當真會如你們說的那般,混亂不堪?」
「難怪厲寒要教訓你們,看來個個都是眼瞎的,連自己最親的親人都不相信,不僅眼瞎,心也瞎。」
說出來,姜楠便痛快了。
她又繼續警告著:
「還有,我和厲寒的事情,你管不著,以後少插手。」
「你若想插手,厲寒第一個不同意。」
她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有威懾力的話。
不得不說,搬出厲寒來,果然是最管用的,厲蘭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看來,跟厲寒合作,確實是享有諸多好處的。
早知道就不拒絕了。
說完,她準備走了。
剛一轉身,碰見從花房處走回來的厲寒。
厲寒見天色不早了,上前牽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她是掙脫的。
但和傍晚時一樣,厲寒的手指很強勢地擠進她的指縫裡。
修長的手指和骨節,也很霸氣地貼合著她的掌心。
哪還容她有半點掙脫?
這種感覺,讓姜楠除了不適應,還是不適應。
她不願意被厲寒這樣牽著。
直到走出厲家,走遠了幾步,她強行甩開他,「好了,現在沒有人看見了,不用演戲了。」
厲寒與她肩並肩走著,卻是答得風馬牛不相及,「剛剛你在二姐面前說那些話,是在維護我?」
姜楠邊走邊答,「我那是維護正義,並不是為了維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