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煙接下來度過了此生難忘的一天。
剛剛秦笑不到一刻鐘的感受,她足足堅持了近八個時辰。
狂風暴雨加驚濤駭浪,簡直就是地獄模式。
一直到大夏規定的宵禁時間,這些大臣才逐漸散去。
要不是考慮到她是王妃的身份的話,甚至有幾個大臣晚上都不想離開。
也就導致,第二天一大早,這瘋王府的門前,就再次水泄不通了。
而出了內堂的秦笑,就要輕鬆太多了。
剛一到大堂,一群商賈就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兩名禁軍也是遞上了登記的冊子,看得秦笑都不免頻頻側目。
不得不說,他還是低估了京師這些商人的富裕程度。
整整十頁,將近百人,居然沒有一個低於一千兩的。
而且還只是銀子。
每個人都附加了其他的金銀珠寶,玉器文玩。
這等程度,讓他都咂舌。
「這裡都是他們登記的?」
秦笑最後,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看著一旁遞上冊子的兩個禁衛,聲調微揚地詢問道。
「是,殿下。」
禁衛畢竟常年在宮中,也算是見多識廣了,所以並沒有覺得特別驚訝。
在他們聽起來,還以為秦笑是嫌棄這些商賈吐的血不夠多。
與兩名禁衛一樣,在那些跪地不起的商人耳中,聽到的也是這樣的意思。
于是之前幾個嘲諷過秦笑,跪在隊伍最前方的幾個人,紛紛激動出言,為自己辯解起來。
「殿下放心,這次我等匆匆前來,準備不足。我等聽說殿下不日就將大婚,到時候若是殿下不嫌棄的話,我等必將再備上一份厚禮,為殿下賀喜!!!」
幾人生怕自己表現得不夠賣力,讓秦笑覺得是敷衍,給他們定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掉了腦袋。
秦笑聽完都懵了。
本來以為,這都已經夠多了。
畢竟這加起來,都已經最少十萬兩銀子了,放在哪都是一筆巨額財富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主動說還有厚禮!
那,自然是來者不拒了。
「嗯,不錯。」
秦笑強忍著震驚,裝作極其淡定的模樣,對著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難得你們這麼有心,若是拒絕的話,倒是本王不懂禮數了。諸位放心吧,本王新婚大典的時候,定然會給諸位送去請柬的。」
見到秦笑終於露出了笑容,甚至還點頭了。
終於敢抬起頭的一眾商人,也全都長出了一口氣。
本以為,這事情到此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哪成想,秦笑的嚴謹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像。
「再去給各位的宅邸住處也記上,本王送請柬的時候,也好能找得到門!」
此話一出,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商人們,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這對他們來說,哪裡是登記住處啊!
這分明是閻王爺的生死簿啊!
什麼送請柬啊!
這簡直就是催命符啊!
別到時候自己沒送禮的話,這位王爺直接順著地址找上自己,把自己給抄家滅族嘍。
現在這些人,那真是一個比一個後悔。
本來是想來這裡攀攀關係,套套近乎的。
結果就因為嘴上沒德,狗眼看人低。
結果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而且還是天大的麻煩。
可即便是他們的內心滿是埋怨,嘴上和臉上卻一點都不敢顯露出來。
只能是連連稱是,甚至還主動上前,爭先恐後地報著自己的地址。
秦笑見狀,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且反正閒來無事,他乾脆也不走了,就這麼一個個地看著他們登記。
這可屬實把這些商人給嚇壞了。
本來之前秦笑說完之後就進了內堂,他們還能放鬆一些。
勸自己,可能秦笑這種王爺,大人物。
根本就記不住他們這些小螞蟻都是誰,到時候就當個屁,把他們給放了。
可現在。
就這麼近的距離,一個接著一個的,排著隊上前讓秦笑看。
恐怕想記不住都難。
而且他們不敢賭啊!
萬一偏偏記住的就是自己呢?
為了省點銀子,渾水摸魚,沒去送禮。
到時候抄家滅族,連累一家人掉了腦袋,哪個輕哪個重啊?
到最後,他們只能在心裡給自己洗腦。
銀子沒了還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就這樣,秦笑最後愣是什麼都沒幹,卻賺得盆滿缽滿。
而這些商人們,在秦笑終於大發慈悲。
所有人都登記完了住處以後,放他們離開王府的時候。
一個個的都邊走邊抽自己大嘴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縫上。
心裡想的也是,但凡之前自己聰明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秦笑緊隨其他們身後,也一同出了府邸。
在後邊看著他們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今天自己還真沒白來,賺大了,發財了!
「恭喜殿下!」
看守府門的吳錚,見秦笑這般春風得意的模樣,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計策成功了,於是趕忙拍馬屁道。
「哈哈哈哈哈哈!」
秦笑被他這麼一夸,實在是忍不住了,當即放聲大笑起來。
因為吳錚只知道自己成功了,卻不知道自己還翻倍了。
還是好幾倍!
那些商人聽到後背傳來的笑聲,只覺得臉燒得慌,全都加快了腳步,一個走得比一個快了。
很快,王府門前的車馬就開始漸漸變少起來。
「吳錚,你從今日起就跟在我身邊吧,守門這種事,交給別人做就好了。」
笑罷,秦笑突然轉過頭,對著吳錚道。
「啊?」
吳錚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料到秦笑就突然襲擊。
「怎麼,不願意?」
秦笑當然看出來了他的反應,卻故意玩笑道。
「願意!屬下願意!吳錚願追隨殿下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錚聽到秦笑的詢問,立馬反應過來,瞬間跪地道。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了。走,跟我回宮。」
秦笑掃了他一眼道。
在自己人面前,他從來都不擺架子,還是更願意稱呼自己為,我。
「是,殿下!」
吳錚趕忙起身,寸步不離地跟在了秦笑身後。
足以見得,他對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極其珍惜。
只是主僕兩人都沒有察覺到。
街面上一眾豪華車駕中,正有一輛馬車,車簾被拉開一角。
一雙賊眼,正目不轉睛地看向秦笑。
儘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