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仙玄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縷仙氣就如一顆種子,將玄清氣轉化為了仙玄氣。
得仙玄氣者便能逆轉根骨。
即便是練武廢柴,也能在仙玄氣的改善下變得可以練武。
王照雖然根骨依舊還是差,但至少也有了入品的可能,這可比養馬有前途太多。
李銳是馬夫出身,也並非瞧不上養馬之人。
事實上,王照喜歡養馬也無妨,繼續養馬就是。
養馬也能養出大名堂。
「故有善養馬者,天下神馬皆出其手,為後世敬仰。」
只不過想要成為大御馬師,起初的時候對武力沒有太大要求,可想要走到至強,也還是需要武功輔助,否則如何馴服那些桀驁不馴的妖馬?
聽說安南鎮的那位大御馬師可也是個小宗師境界的武道高手。
以前王照沒希望,但現在有了。
有誰不想變強的呢?
「師父。」
王照輕聲呼喚。
今日,李銳忽然找上他,說以後就改口叫師父了,多出兩個師兄。
還說,會給他一縷氣,自此之後,就能練武了。
練武
這是王照做夢都想的事情。
望著後來者的梁河、劉鐵柱成了入品武者,他不羨慕嗎?
都快羨慕死了。
可那又如何?
世間事可從來都不是努力,就能有結果的。
而且實際上他早就努力過。
事實證明,沒有天賦,努力也是白努力。
從不甘到絕望,再到專心養馬。
這對王照的心性磨鍊很大。
李銳笑著拍了拍王照:「小照呀,想養馬就繼續養,以後當個大御馬師,師父這個老馬夫也能沾沾光。」
「大御馬師」
王照眼前一亮。
李銳見王照鬥志前所未有的高漲,也是打心裡高興。
他並不怪以前王照在練武一事上懈怠,平心而論,他當年也一樣懈怠,瞧不見希望,徒勞罷了。
人要上進,首先就必須看到盼頭。
所以他昨夜突破,今早就收王照做了弟子。
王照跟隨的日頭最久,但李銳卻遲遲未收徒。
為何?
當然是有李銳自己的道理。
梁河和劉鐵柱雖各有所長,但論起根本,都是學了長椿功。
王照的資質太差,甚至都無法入門。
傳了功法也是乾瞪眼。
練武和不練武的,說到底其實是兩類人。
若是收王照做徒弟,日後師兄弟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一個宗師,一個凡夫俗子,地位上的變化,很難讓他們繼續相處下去。
即便有他壓著,面上還能保持兄友弟恭,但日子久了,肯定要出事。
門當戶對,可不只是婚姻嫁娶,處處都是這般。
身份不對等,兄弟都做不成。
王照性子本就脆弱,說不定自尊心受損,連馬都不想養,收徒就只會害了王照。
既然要幫人,那就要方方面面都考慮。
幫人,卻又不肯下功夫,那還不如不幫。
好心辦壞事也是壞事。
老人言:「萬事常思量。」
就是這個道理。
李銳感受著體內的仙玄氣,有了這仙玄氣,他這三個徒弟以後的前途就不會太差。
而且他以後若是還收徒,也不用太過執著於根骨,可以更關注心性。
並不是說根骨不重要,只是沒那麼必要。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大人要出營?」
一個看守安寧衛的守衛看到高真騎馬欲出軍營,小跑著上前一臉諂媚道。
高真點了點頭:
「出城巡視。」
「是,是。」
守衛連連點頭。
高真作為守備,本就有巡視之責,他上前不過是想要討個臉熟,還真敢管一個六品守備如何行事不成?
他小步後退,讓出大門。
高真輕叱一聲,胯下妖馬打著響鼻似閃電一般上了官道,奔馳而去。
當夜。
他就來到騎馬來到一片深山之中。
一般的馬當然無法上山,但妖馬例外。
高真翻身下馬,望了望四周,輕聲道:「應該就在這附近。」
這幾日來。
他一直都在暗中打聽姜臨仙斬殺萬毒鬼的具體的位置。
終於。
還真被他聽到了些風聲。
姜臨仙那日不僅殺了萬毒鬼,還殺了不少鬼冥教的長老弟子。
回到軍營之後。
就命安寧衛的士兵前去處理那些屍體,免得惹出不必要騷亂。
這情報就是他從那些安寧衛士卒口中得知的。
「希望還在。」
高真心中默念。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乃是因為萬毒鬼一旦身死,體內的仙氣就會自行逸散。
對於不知情的人,根本察覺不到。
除非是尋仙士才能以特殊手段找出。
正因這般,高真這才千方百計的要來確定一遍,仙氣是否真的還遺落在外。
高真將妖馬放在原地。
經過監馬堂馴化之後的妖馬根本不需要拴身子,不用擔心逃跑。
深更半夜的,老林中。
高真一個人彎著腰,拿著根火把仔細的搜索著。
他有仙氣在身,只要方圓三丈之內有仙氣,就能感應到,所以倒也算不得是大海撈針。
一直找到後半夜。
天光微亮。
高真都已經換了第三個火把,赤紅著眼睛,嘴中似魔怔一般念叨著:
「沒有,沒有,為何還是沒有!」
一夜。
他幾乎將整座山都找遍,沒有半點仙氣的蹤影。
很顯然。
仙氣已經被人取走,可能是姜臨仙,也可能不是。
但可以肯定,仙氣沒了。
高真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那一縷仙氣,是他以高氏弟子的身份投靠鬼冥教,血影老祖念在稀缺性才給了他一縷。
以後還想要可就無比困難。
現在唯一的途徑,就只有殺了寧中天、李銳還有譚虎三人。
而且要越快越好。
血影老祖確實沒給他規定時間,但當時承諾的時候,也只是說如果表現好,仙尊可以再賜下一縷仙氣。
什麼叫表現好?
可不就是越早殺了越好。
之前他已經得了一縷仙氣,家裡有糧,心中不慌。
可現在他手中的仙氣只有三成,憑藉這點仙氣想要逆轉根骨,不知要熬多少年。
等熬白了頭,成了幾近腐朽的老頭時根骨再增長,還有什麼意義?
高真寧願去死。
他要的是鮮衣怒馬,是以天驕之姿壓得那些曾經輕視他的人抬不起頭,可不是要熬死他們。
精神勝利?
毫無意義。
「只能儘快想辦法動手了。」
高真暗下決心。
等回去了,就去找他的那些師兄師姐們。
十二血徒現在還有十個,也就是說他還有九個援兵可以叫來,不信殺不死寧中天還有那兩個小官員。
只要殺了這三人。
名單上的人就算是全了,他就能去找那便宜師傅血影老祖領賞。
說不定那位仙尊一開心,又能賜下仙氣。
至於那幾位師兄師姐是否也會如萬毒鬼一般被姜臨仙的飛劍捅成篩子,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都死了才好。」
高真對那些師兄師姐,可是打心眼裡厭惡。
「下賤東西!」
他雖只是盧陽高氏的旁支庶出子,但出身也是正經的貴門。
加入鬼冥教是為了或許資源成為真正的顯貴,可不是真要與妖魔鬼怪混作一團。
當官才是真道。
混邪道,是為了更好的當官,可不能顛倒了。
高真就準備等弄到仙氣,熬上幾年會京城,就與鬼冥教一刀兩斷。
思索間。
嗒。
一滴雨珠自九天之上落了下來,在他肩膀上引出一個水漬。
高真側著頭望了望。
「要下雨了。」
縱使他身為龍門武者,早就不懼雨寒,但也不喜歡被淋濕的感覺,這次出門可沒帶傘。
想著。
他就轉身向著妖馬的方向走去,腳下的步伐快了幾分。
準備在大雨來臨之前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就在他即將看到妖馬時——
高真的瞳孔猛地一縮。
妖馬四蹄翻朝天,脖頸的位置被劃出一個巨大的口子,橫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而在妖馬身前,一個黑衣人正握著一把染血的刀。
他緩緩扭過頭。
一個修羅面具遮住臉,看不出面容。
「你是誰?」
高真右手已經搭在腰間的佩劍之上,隨時準備出手。
殺了他的馬,這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是衝著他來的。
「寧中天,還是姜臨仙?」
思來想去,想殺他而且敢殺他的,清河也就只有這兩人。
修羅面具之下,響起沙啞似金屬摩擦一般極其難聽的聲音:「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
「天黑莫上山,夜半鬼敲門。」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
哐啷!
天邊一道紫金的閃電伴隨著轟隆雷聲炸響。
頃刻間。
大雨磅礴,似瓢潑般的大雨瞬間將兩人淋濕。
高真死死盯著眼前的黑衣人,睫毛掛著雨珠,視而不見,緩緩吐出三個字:
「山閻王?」
相傳,雲州有一高手,專門在山林劫掠財報,自稱山閻王。
每每在殺人時,都會說上一句與剛才一摸一樣的話。
「天黑莫上山,夜半鬼敲門。」
高真眼皮一抖,心中暗叫倒霉。
沒想到第一次進山,居然就碰上了山閻王,運氣是真背。
但他還來不及思忖。
山閻王手中的長刀就已經破開漫天雨幕,直奔他眉心而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山閻王難聽的聲音:
「長個記性,以後少走夜裡。」
「下輩子說不定還能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