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血雲窟,神相宗
方城接過劍匣,打開一看,就見這口飛劍連柄長只有尺許,劍身三棱,青芒耀眼,寒氣疹人毛髮,鋒銳無匹。
讓見慣了五階飛劍,此劍對他而言,並無驚喜,只能說平庸無奇。
倒也可堪一用了。
他沉吟道:「所謂一女不能二嫁,一物不能二賣,既然兩位道友都有興趣,那在下便定個規矩好了,誰先給我鎮魔仙蟬的線索,這純陽真火便先賣給誰。」
那美艷女修聞言,不由地冷笑一閃,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她顯然對鎮魔仙蟬之事並不清楚。
而那清老者亦是一愜,思片刻,搖頭道:「罷了,今日老夫便借神相宗一個人情,免得妖女修成神通,禍害世間。」
說罷,他向方城傳音道:「道友,神相宗典籍中有記載,有前輩修士曾在黑日風災之中,見過一株通體宛如黃金鑄就的神樹,那神樹地下刨出的太初神石之中,有一隻鎮魔仙蟬。」
「這鎮魔仙蟬的品階奇高,疑似上界寶物殘骸遺落下界而形成,若以品階而論,只怕可定為六階層次。你想求此物,並不容易啊。」
此人修為高絕,不在方城和那美艷女修之下,他傳音之時,其他人雖然竭盡全力窺探,但依舊一無所獲。
方城聽罷之後,微微點頭,拱手道:「多謝道友解惑。』
清瘤老者笑道:「秦某所言真假,道友他日可去神相宗親自印證。」
方城笑了笑,又對那美艷女修說道:「道友,純陽真火已被這位秦道友預定,此劍還請收回去吧。」
那女修回眸一笑,指了指攤位上的太初玄胎,問道:「此物作價幾何?我這口飛劍能否換得?」
方城好整以暇道:「換得。」
女修輕笑一聲,素手一揮,放出一道奇光,將那塊丈許高的太初神石包裹,瞬間讓其消失在原地。
方城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空間神通—··
女修媚眼流波,含情獻媚地打量方城幾眼,說道:「道友若有閒暇,可來我玄羽閣做客,妾身必掃榻相迎。」
方城呵呵一笑,道:「再說吧,道友修為深厚,想來出身不凡,若是能尋到鎮魔仙蟬,在下可出重寶相換。」
女修道:「我記下了,若打聽到鎮魔仙蟬的蹤跡,再來找道友。」
說著,她取出一塊幽香馥郁的手帕,輕輕一拋,落在方城面前,靜懸不動,說道:「道友可通過此物與我聯繫。」
隨後咯咯一笑,轉身便走。
那青衣少年一語不發,緊隨其後。
方城身邊,秋雨檀對這女修的行止頗為不喜,主動伸手拿過那手帕來,對方城道:「老爺,此物我先替你保管如何?」
方城笑看了她一眼,見小妮子一臉醋意,道:「此物另有玄機,你獨處之時,千萬不可拿出。」
秋雨檀一愜,隨即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清老者也道:「道友,那妖女乃是赤發尊者的徒弟,平日裡無惡不作,只是仗著其師傅的威名,無人敢惹罷了,你與她處事,務必當心。」
「多謝道友。」方城心中自有幾分警惕,口中謝過老者。
老者見狀,也不再久留,當即告辭離去。
方城和秋家二姐妹,則繼續擺攤切石,打探消息。
玄玉閣。
那美艷女修走入一間華美的房間內,慵懶地往玉榻上一坐,斜倚靠背,裙下雪白粉腿半露,膚光如玉,白皙耀眼。
「你對那人有何看法?」她看著恭敬站在房間內的青衣少年,開口問道。
少年恭謹道:「藝高膽大、圖謀深遠,非是尋常法相修士。若小人猜的不錯,那人應該掌握了一門鑒石奇術,而且絲毫不在意泄露此秘,想必其必有劫境大能的手段護身。」
女修亦覺少年所言有幾分道理,再一警見少年一雙秀目正注視著自己,端的丰神俊秀,美如少女,心中不由一盪,生出幾分愛憐之意。
她笑道:「百翎,你來玄玉閣多少年了?」
青衣少年道:「回主上,至今已有十八年了。」
女修思索片刻,說道:「今日之事,乃是你先發覺,此中自有幾分緣法,我便賜你一樁造化。
青衣少年頓時大喜,惶恐道:「多謝主上恩寵。」
女修笑了笑,說道:「師尊他老人家一直在尋找擁有鑒石奇術之人,你替我將太初玄胎送到血雲窟,再將今日所見之事一五一十地陳上,他對你自有獎賞。」
青衣少年當即跪倒在地,拜謝女修大恩。
「過來,替我揉揉腳。」
女修伸出潔白如玉的裸足,言語之中滿是輕桃,
少年不敢猶豫,當即跪地前行,來到榻前,雙手捧起女人的纖足,揉弄起來。
女修見他神態莊嚴,一本正經,不由地起了捉弄的心思,將腳趾伸到少年英俊絕倫的臉頰前,
在其唇邊勾弄幾下。
少年登時會意,張開口來。
女修對這少年越看越愛,愈發覺得其知情識趣,善解風情,是個難得的美好男子,心中對少年也有了幾分期待。
等他修為有成,便能叫到榻上親近一二了———
翌日。
青衣少年崔百翎拿了太初玄胎,經由玄玉閣地底的傳送大陣,來到血雲窟。
赤發尊者乃是成道近兩千載的劫境大能,在蒼梧洲幾近無敵的存在,血雲窟一脈在蒼梧洲亦是令人談之色變的勢力。
崔百翎進入玄玉閣十八年,戰戰兢,如履薄冰,最為期待的一天,終於到來。
他走出傳送陣,見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洞窟,四周陰冷潮濕,光線昏暗。
遠處有一個高大的甬道,不知通向何處,只從裡面飄出濃烈的血腥之氣。
少年定了定神,身形浮空而起,朝前飛去,
甬道中濕氣越來越大,那血腥之氣也越來越濃郁,耳內傳出陣陣悽慘的鬼哭之聲,好像無數的冤魂惡鬼同時耳邊悽厲的咆哮痛哭,異常悽慘駭然,
少年不過命符修為,渾身靈光流轉,但依舊被這滲入骨髓的血腥氣沖的頭腦暈沉。
四周的洞壁之上,漸漸被紅光覆蓋,等他轉過一個豌的洞壁,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開闊的巨大空間,少年飛入之後,頓覺自身無比渺小,微若塵埃一般。
眼前是一個血紅色的世界,整個洞窟內的石岩牆壁全被染成了赤紅色,不住滴落著血水,匯成條條血溪,緩緩的流向低洼處,形成了一個大湖泊,池子裡面不是水,而是翻滾咆哮著的血液。
無數顆人頭鬚髮皆無,不住從血池中冒出沉下,發出陣陣悽慘的鬼哭聲,厲吼著互相撕咬,蓋在血池表層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珠,耳朵,鼻子和辨認不清的五官血塊,都成了鮮紅色。
少年心頭駭然驚懼,這血湖之中,只怕有百萬生靈!
血湖上空,其中六根石柱頂端,都安置了一尊石人。
少年看得清楚,那石人正是太初玄胎。
血湖中無數血氣蒸騰,盡皆湧入這六尊石人體內,讓其體表黏膩蠕動,多了一種詭異的生機。
中央那根粗大的石柱上,盤坐著一個赤發髯老者,神色冷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
少年跪倒在血湖邊緣,強忍不適,開口道:「靈仙坊玄玉閣靈仆崔百翎,拜見老祖。」
那赤發尊者雙目閉合,一副入定模樣,反倒是一旁的一尊石人睜開了眼晴,開口道:「可是玉娘讓你來的?」
「是。」少年恭恭敬敬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尊丈許高的太初神石,說道:「玉娘前輩昨日在坊市收了一尊太初玄胎,特讓晚輩送來。」
其他五尊石人聞言,也忽然睜開了眼晴,一時間十二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血湖湖畔。
少年一動不敢動,繼續說道:「那出售神石之人,疑似擁有鑒石奇術,連開數十塊神石,皆是三階以上寶物。」
「哦?竟有這等人物?」石人略顯好奇少年忙將昨日經歷全盤托出。
石人聽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一招,那湖畔的神石就逕自飛起,來到湖心。
轟隆一聲。
血湖之中,又升起一根石柱來,太初神石穩穩噹噹地落在了石柱之上。
下一刻,太初神石龜裂開來,裡面的石人一動不動,只有心跳聲傳出。
最初說話的那尊石人開口道:「你做的不錯,老祖我一向獎罰分明,從今往後,你便是我血雲窟嫡傳弟子,此乃信物。」
說罷,血湖之中飛出一道血光,瞬間凝成一枚玉佩,飄到少年身前。
少年接過玉佩,高聲道謝感恩。
那石人又問:「我血雲窟有三法四訣,皆是直指大道的無上法門,你想學哪門?」
少年跪在地上,低頭道:「弟子想修煉《陰陽滅靈寶篆真魔訣》。」
石人一聽,曬笑一聲,道:「此法需用上好的極品鼎爐做資糧,你不選那幾門實用的,為何單選此訣?」
少年早有準備,恭恭敬敬地回道:「弟子聽聞老祖乃是以此法成道,心中萬分景仰,故欲重走老祖之路,以證心中之道。」
石人不置可否,伸手一指,憑空幻化一道血色寶篆,條然飛入少年眉心。
少年大喜,跪謝道:「多謝老祖傳法。」
石人又道:「好了,你下去吧,記得回去後讓玉娘盯住那人,本座自會派一尊化身前去靈仙坊外。」
少年應諾。
隨即他起身離開血雲窟。
等到洞窟四周血光暗淡消失不見時,少年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難掩興奮得意。
靈仙坊。
過了兩日之後,那清老者如約帶來一口五階飛劍,將那純陽真火換了回去。
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位女性法相真君。
此女頭梳凌虛髻,身量高挑,體態豐腴,身著袒領紅裳,飄帶挽臂,大袖曳地,長裙披帛,外罩珠玉紗羅,身上靈氣繚繞,氣度不凡。
經老者介紹,方城才知此女來自神相宗,乃是神相宗三長老,名叫莊道靜。
相互認識之後,方城打量此女,見其面容端莊秀麗,豐額廣頤,眉眼微微向上翹起,顧盼間神采飛揚,果然有幾分大宗風姿。
「聽秦道兄說,道友有意搜尋鎮魔仙蟬,恰巧我宗一位師弟當年在黑日風災之中,曾得見他人掘出藏有鎮魔仙蟬的太初神石,道友不妨去我宗做客,詳細了解一番?」
莊道靜說明來意。
方城自知對方不會無緣無故示好,便笑問道:「貴宗有何條件,不妨說來。」
莊道靜看了那清老者一眼,說道:「確有一事需要道友相幫,我宗近日察覺到一地將有太初神石礦脈出現,故而想請道友前往指點一二,精準定位礦脈位置,好搶在其他宗門之前,採掘太初神石。」
頓了頓,她又道:「道友放心,屆時開採出來的太初神石,道友可優先挑選三成,權當我宗回報。」
一旁的清老者勸道:「道友,神相宗立派近萬載,耳目眼線遍布蒼梧洲大小坊市,你可藉此宗勢力,搜尋鎮魔仙蟬的下落,絕對事半功倍。」
方城思索片刻,說道:「此事方某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