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太平的夜

2024-11-13 06:55:37 作者: 不知綠
  她不敢再直視。

  等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對她沒興趣時,她又有些不甘。

  她再次鼓起勇氣,喉嚨里擠出嚶嚀了一聲。

  又朝著蕭景弋抬了抬下巴,就好像在告訴他,有什麼話,等吃完荔枝在說。

  蕭景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終於如她所願那般,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眉嫵趕緊閉上眼。

  就在她信心十足地覺得,只要親上了就一定能拿下他時,忽然覺得頭皮一緊。

  繼而感覺頭皮劇烈地被撕扯,隨後整個人就仰面朝天重重摔倒在地。

  「噹啷」一聲。

  她手中那來不及藏起來的匕首,瞬間掉落在地。

  更加不妙的是,她口中那顆沒能送出去的荔枝,也在驚惶之下滑進了喉嚨。

  頓時嗆得她瞪大眼睛。

  眉嫵一臉驚恐,扣著嗓子慌忙翻身催吐。

  原本貌若天仙的那張臉,憋得扭曲通紅,口水混著鼻涕往下流,再無一絲美感。

  蕭景弋淡然地拿起帕子,平靜地擦了擦手,仿佛要擦去不小心沾染上的髒東西一樣。

  隨後,他又掀開羊角宮燈的罩子,將帕子染上火苗,手指一揮,便朝著眉嫵丟了過去。

  那紗制的衣料立刻灼燒起來,眉嫵整個人滿身是火,痛的她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嚎叫。

  這般劇烈的反應,竟然將那顆快把她嗆死的荔枝給吐了出來。

  她來不及清醒,又趕緊利落地動手剝自己的衣裳。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快到眉嫵姑娘恐懼之餘,心底還升起濃濃的挫敗,這天底下,還真有還不受她魅惑的男人?!

  她不甘心地望過去。

  就見蕭景弋好整以暇就在那坐著,不知何時已經撿起了方才她丟下的匕首。

  烏青的匕首泛著寒光,不難看出淬了劇毒。

  他將它放在燭火上開始翻來覆去地灼燒,溫聲問詢道:「現在,願意說了嗎?」

  眉嫵又是一驚,骨頭一軟,抖抖索索地再次摔倒在地。

  方才幾乎被摔斷的肩胛骨又開始痛起來,還有那被衣料灼傷到滿是水泡的雙腿,也鑽心的疼。

  她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用那把染毒的匕首取了她的性命。

  匕首上面塗的見血封喉的毒藥有多厲害,她是清楚的。

  在死亡的威脅下,很少有人能守住秘密。

  眉嫵也是一樣。

  此時此刻,什麼征服戰神將軍,什麼完成殺他的任務,全都不緊要了。

  她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是,將軍,是趙縣令,玉佩是他給我的,也是他要我對將軍下手的......」

  「趙懷民?」蕭景弋問出了名字,譏誚地笑了,「那他還真是找死。」

  倒也不算意外。

  當初劫殺他的那些人,少說也有千餘人,若是沒有朔州當地官員的掩護,如何能順利埋伏?

  「這幾日,朔州還來了什麼人?」


  眉嫵聞言,臉色瞬間大變,涕淚橫流的哭求著:「將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求求您放過我吧!」

  「是嗎?」蕭景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本將軍放過你,趙懷民可會放過你?」

  眉嫵愣住了。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啊,她哪還有活路啊!

  從她答應趙懷民開始,就上了賊船了,知道趙懷民那麼多的秘密,就算蕭將軍放過她,只怕她也沒有活路了。

  「求將軍救就奴吧!」

  眉嫵來不及多思考,當即忍痛跪倒在地:

  「這幾日朔州來了不少貴人,趙大人讓奴去伺候過,有一位特別尊貴的,十分年輕,只是,奴當真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將軍,奴知道這玉佩的主人他沒死!

  就是人失憶了,被趙大人給圈養在地牢里,當殺手呢。」

  「嗯,勉強算是有用的消息。」蕭景弋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匕首:「本將軍喜歡論功行賞,饒你性命。」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眉嫵鬆了口氣,還是不停地磕著頭。

  「天亮前,不許離開屋子。」

  「是,是!」

  眉嫵滿口答應。

  等她再直起身來的時候,屋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太嚇人了,這個男人明明生得英俊,骨子裡卻住著一隻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她強忍著雙腿的劇痛,撲到妝檯前,就開始收拾值錢的首飾。

  朔州城,要變天了。

  ......

  蕭景弋換上一身夜行衣。

  小鄭借兵需要些時辰,若是此刻著急有動作,沒準魚就溜了。

  此刻,趙懷民和那些想要他死的人,應當還在等著眉嫵刺殺他的消息。

  所以,在天亮之前,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去救馮康。

  朔州城這幾日守衛森嚴,縣衙亦不例外。

  稱得上一句固若金湯。

  只不過這對蕭景弋來說,並非難事。

  他在屋頂間來回橫跳幾番,便已經摸清了縣衙的布局。

  趁著換防的間隙,他帶著狄青狄紅衝著地牢摸了過去。

  「狄紅,你在外頭接應。」

  蕭景弋帶著狄青闖進去救人。

  這處地牢建造的機關重重,有些地方甚至只供一人彎腰通過,但這些都還不算最困難的問題。

  難的是,眉嫵說,馮康失憶了。

  蕭景弋不知道失憶後的馮康,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會不會反過來與他對抗。

  馮康這小子可是體格健壯,身手也厲害得很,想把他打暈制服,也得費一番功夫。

  而與此同時。

  趙懷民修建的別院裡。

  月色皎潔。

  李坦正摩挲著手中的酒杯:「趙大人,蕭景弋進去春香樓已經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趙懷民已經年過四十了,歲數比瑞王還要大。

  但對著李坦,仍是點頭哈腰的諂媚不已,

  「世子您且別心急,這俗話說得好,溫柔鄉是英雄冢。

  蕭將軍只要上了眉嫵的床榻,定然會放鬆警惕,那時才是動手的好時候呢。」

  趙懷民是從窮苦人家考出來的舉子,沒有後台,在朔州縣令這個位置上苦哈哈地坐了十幾年沒挪過屁股。

  直到今年年初,才抱上瑞王這棵大樹。

  為著能再往上爬一爬,他自然是立刻就捧出一顆忠心,瑞王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前幾日,瑞王世子紆尊降貴的來了這裡,趙懷民自然又是使出渾身解數,要替他想法子解決麻煩。

  李坦唔了一聲,想起眉嫵在床榻上的手段,的確是會伺候人的。

  ......等辦完正事後,得讓她再伺候自己一回。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既如此,趙大人便再帶本世子,去瞧瞧那位馮將軍吧。」

  父親對他一向抱有很深的期望。

  這一次,他定要處理好這件事,讓父親對他更加滿意才是。

  趙懷民有些忐忑地皺了皺眉,勸道:「世子,那地牢陰暗潮濕,關的又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您千金貴體,如何去得那樣的地方啊!」

  李坦笑了一聲,「不妨事,多帶些人便是。趙大人,前頭帶路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懷民哪敢反對,趕緊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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