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斷人腸13

  「我們家小姐，對紅顏色的花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就偏愛那藍色的花。您可不知道，藍色的花有多難種！能開出花來簡直就是稀罕事兒。可太太呢，卻偏偏只認準了白色的花。」彩萍好像很久都沒有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了，嘴巴不停地說著，話匣子一打開便收不住了。

  「這麼多漂亮的花，難道都是你們自己親手培植出來的嗎？」孟憶湄好奇地問道。

  「是啊，外面是個大大的花園，裡面各種各樣的花都有。而且我們還有一間專門的暖房呢，用來培育那些比較嬌貴的品種。羅家的每個人都特別喜歡花兒，可以說個個都是養花的行家。你知道嘉嘉嗎？她i腦子不太好，但是卻特別會種花……」彩萍介紹起花園裡的花又是一陣滔滔不絕。

  「那從大門進來，看到的那些花草，怎麼感覺不太像有人精心照料過的樣子呀？」孟憶湄想起剛進院門時所見的景象，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聽到這個問題，彩萍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像做賊心虛似的迅速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湊近孟憶湄的耳朵輕聲說道：「這件事啊，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現在的羅太太並不是羅教授的原配夫人。那些院子裡的花兒，都是以前那位太太種下的。先生一直不讓把它們處理掉，所以就任由它們那麼長著咯。」彩萍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說不定年齡比孟憶湄還要小些呢，所知有限，了解的也只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一些。雖然，江雅築鳩占鵲巢以後，家裡的下人都已經換掉了，但是嘉嘉還在，她雖然腦子不太好，卻知道誰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從她有時候的瘋言瘋語裡面，總能讓人得到一些信息，只不過大家不敢在主人家面前說罷了。

  憶湄想了想那些花的品種，倒像是她母親會喜歡的花，不過母親是極愛伺候花花草草的，如果他在的話，絕對不會任由那些植物野蠻生長，亂七八糟的長成這個樣子。農場母親居住的那個院子，雖然空間並不大，但是卻用了不下10餘種花，每個月都有鮮花盛開著。

  「你知道羅教授之前的太太嗎？」憶湄滿懷好奇地看著彩萍，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對母親過去之事的渴望。彩萍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哪裡知道呀？我年紀還小著呢。這些事兒啊，我也就是聽別人說起過，但到底是真是假，我可真說不準吶！」說完這話，彩萍似乎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透露了不該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忙試圖轉移話題。

  「哎呀！瞧我這記性，我都給忘得死死的啦！先生剛才吩咐讓你下去吃早飯呢，你要是收拾好了，就趕緊的。地下樓去吧。」彩萍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憶湄的表情變化。

  憶湄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對於沒能從彩萍這裡得到更多關於母親的信息感到些許失落。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轉身走到鏡子面前，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裝扮來。只見鏡中的女子面容姣好，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身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顯得清新脫俗又不失優雅大方。憶湄對著鏡子轉了個圈，確認自己的打扮得體之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然後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一般，踏著輕快的腳步緩緩走下樓梯，向著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