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洋的提議對於彭主任而言,實際上很有誘惑力。
畢竟他確實受這肝病困擾了多年,加上他近來也確實為了自己的仕途而煩惱多憂,眼下張洋的出現,對於他來說也許確實是個機會。
因此,在深思熟慮了一番之後,彭主任緩緩點頭:「如果你說的這些真的能實現,那我當然不介意給你一個組長的位置,可萬一你失敗了呢?」
張洋笑的自然:「萬一我失敗了,我會自動去職,保證不用你來操心,這個條件應該足夠了吧?」
彭主任緩緩點頭:「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表現好了,以及,把藥方留下!我今天回家就先抓一副來嘗嘗!」
……
第五車間內,工人們都在焦慮的等待著,說實話,他們一開始其實並不敢期待有什麼太好的結果。
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有過類似的想法,但基本上每次為工人們爭取利益的行動都會被無情的扼殺下去,無論是彭主任亦或是他的前任都是這樣,在天石重工,這類嚴苛的法則早已成為了常識。
更何況張洋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新入廠工人而已,其他人更不指望張洋能有什麼額外的籌碼和本事,能夠說動彭主任。
煎熬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其他人都已經漸漸放棄希望的時候,張洋才終於從彭主任的辦公室中走了出來。
眾人紛紛圍攏了過去,雖然心裡不抱什麼希望,但他們還是想迫切的知道答案。
而張洋面對眾人殷切的視線,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成功了。」
沉默持續了足足十多秒鐘,隨後,眾多工人們才整齊的發出歡呼聲。
他們等待這天已經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而現在張洋才算是給了他們真正的希望。
不過張洋緊接著便補充道:「不過大家也不要激動的太早,彭主任雖然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承諾會改善大家的工作環境,但也是有條件的。」
張洋看向周圍:「這個月剩下的幾天裡,大家必須加緊工作,讓我們第五車間的業績能夠升到第一名,只有這樣,彭主任才答應實施之前的計劃。」
眾人的興奮之情立刻又被沖淡了不少,但上了年紀的老師傅卻點了點頭。
「說實話,如果他不開出這種條件的話,我反而會覺得可疑,至少這樣一來,我們就相當於是和彭主任之間做了場交易,我們讓他能拿到業績和名頭,而我們就能獲得實打實的好處。」
「這種條件放在以前,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他最後總結道,「所以,大家就別閒著了,復工吧!」
在一眾老師傅的號召下,眾人再度煥發了活力,畢竟有了期待感之後,人無疑會工作的更加積極,這種心理也很好理解。
隨後,姚姐也來到了張洋面前,仿佛是頭一次見識張洋一樣,再度仔仔細細的將張洋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通。
「說實話,我最開始也以為你不過是有一個譁眾取寵、不自量力的暴發戶而已,但我沒想到你真的能臥底進入廠區,甘願當一個工人,在基層工人的崗位上如魚得水也就罷了,你現在竟然還能完成這種在天石重工廠歷史上根本就沒人敢想到得壯舉,我確實開始好奇了,你到底想怎麼做?」
張洋笑了笑:「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一開始的目的就很簡單,我要拿下天石重工,僅此而已!」
……
忙活完了一天,張洋和樓蘭就像是普通的下班工人一樣,悠哉游哉的離開了工廠。
因為有了彭主任的保證,今天第五車間的工人們工作的格外積極,以張洋的估計,要在月底之前達成目標,並不成問題。
走在泖港灰濛濛的小路上,樓蘭有些不解的發問:「我這幾天有時候都以為你是真的想在這裡長期打工了,因為你好像很投入。」
張洋不置可否:「干一行愛一行嘛,而且我們既然是潛入進去的話,不投入一點,怎麼能騙過其他人呢?」
但樓蘭還是有些不解:「可是發動罷工,給他們改善工作環境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這總不能是投入的環節吧?」
張洋微笑道:「這個嘛,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保證,按照我的計劃走,要不了一個月,我就能把整個天石重工收入囊中。」
雖然張洋的計劃聽起來顯得很不可思議,但一想到張洋之前的成就,樓蘭也不由得對張洋增了幾分信任。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張洋突然站住了腳步,同時抬起手來,攔住了樓蘭,讓她不要繼續前進。
「怎麼了?」樓蘭下意識的問道,但旋即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周遭的環境是一條小巷,還瀰漫著傍晚的薄霧以及晦暗的天色,能見度很差。
最關鍵的,是樓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刺骨髓,而上一次她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那座樹林中遇襲的時候。
「你感受到了嗎?」張洋低聲說道,「有什麼人正在監視著我們。」
樓蘭吞咽著口水,本能上她有些害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下意識的擺出了隨時準備迎戰的姿勢。
至少這不是她第一次碰見這種危機了,樓蘭在心裡安慰自己,何況這一次還有張洋在她身邊,她的底氣不可同日而語。
「是上次那些人嗎?」樓蘭同樣悄聲問道,警惕的視線正瞟著周圍,試圖發現那些陰影中的藏匿者,「陰魂不散,他們竟然一路追來了這裡?」
張洋搖了搖頭:「不好說,但這類感覺卻很熟悉。」
地形對於張洋和樓蘭而言絕對不利,尤其是當張洋抬頭,看著上方根本看不清的天台,更覺得對面很有可能就藏在那些角落中窺視著自己。
不過張洋卻並不急於出手,他在等,守株待兔,等待對面自己露出破綻和馬腳,自己就能以逸待勞。
不過,這樣不適的寒意持續了大概一分鐘後,便迅速消退了,只留下張洋和樓蘭還站在原地,樓蘭的背後更是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