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洋的提議卻引起了眾人的反對,尤其是秦玲:「你這算什麼意思?我們都在這裡堅守了這麼久了,結果到最後關頭,你卻讓我們先走?」
也難怪秦玲會有這種想法,這顯得張洋好像依舊在拿她們當累贅一樣,到了緊要關頭,就迫不及待的要將她們送走。
但張洋這一次卻顯得很是斬釘截鐵:「不,這次情況特殊,因為連我都不知道在前面等著我的會是什麼情況,我不能賭,也賭不起,而你們對於我來說又是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張洋目光堅定,讓秦玲也再度陷入了沉默,而最後,好似黃艷茹站了出來,相當於一錘定音:
「沒關係,我們會儘快離開的,但你一定要小心,我們會在圭雲市等著你回來。」
黃艷茹知道,眼下這種情況,就算是她們留下來,可能也幫不上張洋的忙,因此與其留在這裡讓張洋擔心和分心的話,的確不如先行離開,這樣張洋還能無所顧忌的放開手腳,大鬧一場。
倉促的離別,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姚姐安排的車輛已經停在了賓館的後門小巷,黃艷茹她們匆匆收拾好行禮之後就上了車,而姚姐則向張洋擔保,她的人會走從這裡專門去圭雲市的走私小道,不會讓任何人察覺,並祝願張洋在這裡的計劃一切順利。
等到目送著黃艷茹她們離開之後,張洋才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回頭看向了天石重工的方向,堅定不移的走了過去。
……
深夜下的天石重工已經人去樓空,如果是放在以往情況下,這個點應該還有人在上班才對,但今天這裡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一片寂靜的漆黑。
張洋則徑直前往依舊亮著燈的辦公樓區域,對於張洋來說,雖然只不過在這裡工作了這麼長的時間,但他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已經足夠熟悉,熟悉到足以察覺到此刻潛藏在這裡的殺機四伏。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人在暗中盯著自己,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一樣。。
但張洋對於這些感覺只是無視而已,他的目標非常堅定,只有羅剛的辦公樓而已。
一路上樓,連那些主任們今晚似乎都已經提前回了家,或許他們也對天石重工的現狀感到有些茫然,或許他們也意識到今天晚上的天石重工將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但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步,兩步,當張洋終於來到羅剛的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張洋義無反顧的敲響了門。
良久,門裡才傳來了羅剛低沉的聲音:「進來。」
推門而入,羅剛的辦公室內依舊是那一副簡單的裝潢,羅剛本人正坐在辦公桌後,冷冷的凝視著張洋,雖然和之前的神色別無二致,但張洋卻能敏銳的讀出來。
他為了這一天,早已準備許久。
張洋面不改色,以不變應萬變,依舊對羅剛笑道:「羅總這麼晚還在加班,實在是我們這些人的楷模啊。」
羅剛冷哼一聲:「楷模?我看你才是天石重工的楷模吧,『張老闆』。」
不知道為什麼,直接從羅剛嘴裡聽到自己的身份暴露,張洋此刻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畢竟在來的路上,張洋就已經預見到了多種情況,其中有一種就是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就和此刻一模一樣。
因此,張洋絲毫沒有緊張和慌張,而是不慌不忙的拉了長椅子,繼續坐在了羅剛對面:「羅總果然是羅總,眼光過人啊,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羅剛挑了挑眉,對於張洋的冷靜他也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接著說道:「你可能會以為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不過我沒必要誇大自己,實際上,我也是兩天前才知道你的來歷和真實身份。」
張洋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這說明我之前的潛入計劃還是卓有成效啊。」
羅剛目光陰冷:「畢竟沒人能想到,你一個已經功成名就,甚至還有點名氣的老闆竟然會主動潛伏到我的工廠里當一介工人打工,甚至處心積慮的往上爬,就是為了從內部攪亂我的工廠,我承認你確實有手段,有頭腦,更有毅力。」
「但是,你最終還是棋差一招。」
張洋不動聲色:「這就更讓我好奇了,我自認為沒有露出破綻才對,究竟是什麼讓你發現了我的身份?」
這次,羅剛並沒有回話,而是轉而從張洋的身後傳來了另一個聲音:「當然是我告訴羅總了,張老闆,你好像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忽略了我的存在啊。」
張洋回過頭去,一個身形瘦長,一身黑色風衣,帶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張洋身後,正用得意的眼神看著張洋。
而無論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還是那種令人不快的神出鬼沒感,都只能讓張洋想起一類人來。
極境會的殺手。
沒錯,這突然出現的殺手就是冷鷹,他在泖港市潛伏了這麼久,最後選擇了在此刻對張洋祭出殺招。
張洋依舊沒有慌亂,而是咧嘴笑道:「原來還有客人,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計劃已經敗露,你的目的也不可能成功。」
冷鷹得意洋洋的來到了羅剛身邊,面對張洋,他仿佛是一名已經將獵物逼到絕境的獵人一樣,甚至都已經提前將勝利的果實給吞入囊中:「我在泖港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確實很有想法,也耐得住性子,如果你也是我們當中的一員的話,你可能會是那類最優秀的殺手。」
「很可惜,你跟我們站到了對立面上,那你就必須死!」
張洋靠在椅子上,饒有趣味的思索道:「我大概明白了,你很早就已經發現了我的行蹤,所以不久前,你選擇了將我的身份告訴羅剛,以此和羅剛聯合來對付我,我沒說錯吧?」
冷鷹不置可否,而是繼續笑道:「很可惜,你早就該想到這種可能性才對,至於現在,你已經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