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的話擲地有聲,讓有些嘈雜的宴會廳再度安靜了下來。
不過就算如此,仍舊有些上了年紀的泰家族親開始提出疑問:「你的話是有道理,泰伯,但是你父親畢竟還沒過世,咱們現在就商討這些,是不是為時過早了?」
泰伯搖了搖頭:「這一點也不早,伯父,未雨綢繆,這一直都是我父親教導我的道理,為了應對一切有可能的威脅和挑戰,我們必須時刻提前做好準備,而今天正好在祭祖宴上將這至關重要的事情決定,才是對我父親最好的寬慰。」
這話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贊同,但馬上就有人接著問道:「可是,討論這種重大話題,泰仲卻不在,這不合適吧?他去哪了?」
泰家族親幾乎都不知道泰家內部最近發生的這些異動,自然也不會知道泰仲現在的情況。
對此,泰伯只是表現得有些哀痛的長嘆了一聲:「我二弟他終究是誤入了歧途,過去明明父親那麼器重他,我也一直將他當做是我的得力助手,甚至打算未來與他一同執掌叄泰金融和家業,或者是我來守護家業,他來守護集團,這也是我父親一直以來對我們兩人的期許。」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多年在集團里接觸到了一些不該接觸的人,讓我二弟早就已經利慾薰心到了良心敗壞的地步,他竟然勾結外人背叛了泰家!試圖謀害我病重的父親,甚至奪走我的權利!」
看著眾人駭然的眼神,泰伯嘆了口氣:「當然,在我的勉勵支持下,危機最後還是解除了,而泰仲則因為畏罪而選擇了逃跑,現在都還不知所蹤,估計他也已經沒臉回來見我們了。」
在場的泰家族親們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種消息,畢竟泰仲從小表現出來的特質便是忠誠與盡責,說他會背叛泰家簡直就像是再說老母雞會游泳一樣,簡直是無稽之談。
饒是如此,依舊有一些人激動的表示了對泰仲的咒罵,而更多人——這依舊帶著狐疑,畢竟這全都是泰伯的一面之詞而已,加上事發突然,他們實在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這一消息。
面對這種情況,泰伯只是微微一笑:「好了,現在繼續談他也沒有意義,總而言之,他已經和泰家別無關聯了,咱們繼續剛剛的議題就行。」
在一陣地位的嘈雜聲中,坐在角落中的泰仲已經咬牙切齒,雙手都已經在桌子下緊握成拳,張洋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在旁邊看著他,他現在就要暴起上去和泰伯拼命了。
「冷靜,泰二爺,記住我的話,千萬保持冷靜。」張洋壓低聲音,「小不忍則亂大謀,他這話明擺著就是在誆騙你這幫親戚,而且從他們的反映上來看,大部分人其實還是對此保持疑慮的,這就是好兆頭。」
泰仲幾乎是勉強控制著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只是實在受不了他在這裡信口雌黃,我們到底要什麼時候出手?」
張洋看了看周圍:「差不多了,寒鴉,樓蘭,你們兩個看著泰二爺,順便保護他一下,我先離場。」
這突如其來的安排讓三人都有些震驚:「離場?你現在離開幹什麼?」
張洋低聲說道:「當然是為了確保勝利而做準備,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就按照原來的步調和計劃來就好,不過千萬要記住,控制住局勢,儘可能拖延時間,就算是泰伯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族親的面前對你動手,你要做的,就是給自己爭取說話的權利,相信在這麼多人的掩護下,這不成問題。」
泰仲皺緊眉頭,他並不知道張洋此時此刻究竟是什麼打算,萬一張洋是打算賣了自己呢?
但經過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相處,泰仲已經明白了,張洋的確不是這一號人,哪怕是此時此刻凝視著張洋的視線,泰仲也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了,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泰仲堅定的點頭,「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互相較低之後,張洋便悄悄的離開了宴會場,而且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泰伯的身上,以至於根本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驀然少了個人影。
此刻,泰伯還在上面慷慨陳詞:「關於泰家的未來,我已經有了清晰的規劃,關鍵就是要在這個關鍵時刻明確泰家的掌舵權,我是我父親的長子,從小受他教導,並且也受到了他的囑託。」
「在他生病最初,就經常跟我說,泰家的未來應該由我來支撐,而在他病重之後,更是手把手的把叄泰金融託付給了我。」
言外之意,泰伯將要繼承泰家的一切。
這對於下面的這幫泰家族親們來說其實並不奇怪,泰仲現在不知所蹤,而泰季從小到大都沒什麼能力,加上還是個老三,讓他上位不僅名不正言不順,而且還容易讓泰家多年發展的優勢也蕩然無存。
與之相比,泰伯有能力,也有資歷,加上在叄泰金融幹了這麼多年,對裡面的業務和人脈更是熟練,甚至還是長子,無論從任何角度出發,他似乎都是這個完美的繼承人,更別說還有泰公的遺囑背書。
但就算是到了這一步,他們也沒有輕易的承認泰伯的要求,一方面他們也想為此給自己爭取更多利益,另一方面,這整起事件中,依舊存在著疑點。
「抱歉,並非是我們懷疑你,泰伯。」
半晌之後,才有一個上了年紀的泰家長輩開口,他甚至是泰伯都要喊爺爺的存在。
「只不過,既然泰公已經病重了,那麼我們多少應該看望他一下,確定一下情況,而且他如果還有意識,哪怕是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比劃,我們也應該向他確認一下才行。」
「畢竟泰家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靠著他當初的打拼才發展起來的,於情於理,事關繼承他遺產的大事,我們都不應該讓他只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