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利於進步
「唔…唔……」
湖水冰冷刺骨，秦白晴短暫的茫然之後顧不上糾結自己的衣袖什麼時候換了模樣，毛茸茸的雪妖皮毛變成了輕紗，在水中悠悠晃蕩，以及紅線和風不渡都在哪。
她在水中掙扎，只覺得這湖水格外的深且沉，壓著自己不向深處跌落。水面越來越遠。
湖水之上，一片大亮天光，有野鶴掠過時帶動幾縷漣漪，除此之外再無波動。
忽然，水面被猛地打破，崩落的水滴碎玉落珠一般四處散開，從中鑽出一個臉色煞白，神色惶恐的少女。
「咳咳……這，是哪，咳咳……」
秦白晴拍著胸口艱難的喘氣，下意識想要尋找熟悉的身影。
但一抬頭，看到滿目綠野，天色碧藍，青山蔥翠，湖水轉眼恢復平靜，蕩漾長羽的鳥群自秦白晴上空掠過。
她恍惚的目送鳥群遠逝，青山再次入目，看到方才還空蕩蕩的青山上坐著一個貌若天仙，婉轉悠揚的女子。
神女……？
那女子看到秦白晴後向她飄來，俯身空靈地問：「你是何人？」
「我嗎？」她指了指自己，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主意。
於是高深莫測地說：「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能幫你就好，我知道伱的愁緒是什麼。」
她眯著眼做出高人模樣，實則腦中在迴轉風不渡說的神女傳說，西天神女與樵夫相連，秦白晴篤定道：
「你是瑤姬，現在一定想知道如何與凡間的情人相守一生，我可以幫你。」
自己忽然落入一重幻境，秦白晴見怪不怪，已經給自己找好了任務，或許試著幫助神女與情人長相廝守，擺脫王母的桎梏，自己再找她要神女峰的報酬。
她眼巴巴等著神女的向自己訴說情思。
但誰知，神女比自己更加高深莫測，居然搖了搖頭，面目逐漸模糊，秦白晴開始看不到她的真容了。
只見神女伸出手，拉了秦白晴一把將她自水中拽出，而後緩慢後退，身影飄遠，只留下悠悠嘆息：「神女，你糊塗了。」
說完徹底消失在青山間，一去了無痕。
秦白晴莫名有些緊張，困惑的低頭看去，忽然瞪大雙眼，看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與神女一般的衣物。
神女赤足臨空，衣襟飄飄，輕紗長帶垂搖，十指皓腕渾然天成，只是原本自己手腕間的紅繩化為仙玉鐲。
「不是出主意……？」秦白晴抽了抽嘴角，想到曾經的玉台幻境：「又是演戲？」
幻境的核心仍然是神女，秦白晴追尋不到神女消失的身影，乾脆猜測著她的心思，順勢下山，尋找樵夫的身影。
自己被拉入幻境總有原因，也總有破解幻境的辦法，只要自己代替神女與樵夫在一起，或許同樣可以解除幻境。
看如今的時間段，神女還未化作神女峰，想來巴蛇也還是平平無奇的凡人樵夫。
下山後，秦白晴看到那個粗布麻衣，正在勤勤懇懇打柴的人影后，忽然心情複雜的停下腳步，一時無言以對。
那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一張臉再熟悉不過。
她想要上前與風不渡相認，但就在風不渡轉過身的一瞬間，秦白晴忽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仿佛曆史再現，神女真正的經歷取代了秦白晴的思緒。
神女接管身體後，做出慌亂的模樣，腳步凌亂的後退兩步，對第一次入凡塵遊歷見到的第一個人好奇又無措。
樵夫顯然同樣不受風不渡掌控，貿然見到一個赤足的美貌女子後驚掉了斧頭，兩人戒備的對視許久，樵夫忽然小心翼翼的後退兩步，向神女扔來一塊布。
「山上地面不平，姑娘將，將……腳包起來吧。」
神女茫然的歪了歪頭，轉而好奇打量那塊粗糙的布料，捻起後，樵夫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一句：「是，是新的。」
說完臉蹭的一下紅了。
神女見他臉紅，大著膽子上前，忽然展顏一笑，情絲千迴百轉的生出。
秦白晴眼睜睜看著兩人互生好感，在神女體內無聊的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時不時悄悄瞪一眼小心翼翼與神女相處的樵夫風不渡當作消遣。
沒有危機也沒有變幻莫測的幻境，一切不過是神女從前的記憶重現在秦白晴面前，且強迫她親身觀看。
她在神女體內，能感受到神女內心越發飽滿滾燙的愛意，但仍然無動於衷，好不容易等兩人分開後，接管身體直接回了青山。
果然又見到那名先前神秘消失的女子。
「你見到他了對不對。」女子一路小跑著迎接秦白晴，迫切地拉著秦白晴的雙手問：
「他是不是很好，體貼又溫柔，有些呆呆的，遇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是你的幸運，和他在一起吧，成為一對普通夫妻。」
「打住，別說我，我可不是神女。」秦白晴直接打斷她，對二人感人悱惻的艱難愛情絲毫不感興趣。
尤其那人還頂著風不渡的臉，她覺得有些辣眼睛，不忍直視，自然無從感受神女驚天動地的愛意。
她最感興趣的，是如何解決。
「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和樵夫在一起？是不是你們能永遠在一起，就……就做你口中的那種普通夫妻。」
「做不到的……」
女子的面容又開始恍惚，悲傷的心情連帶著青山綠湖都似乎落寞了下來，有雨絲斜斜飄落，將女子染上無限愁緒。
楊柳垂絛一樣的女子神色黯淡，美目低垂，緩慢地說：「王母不答應，這件事便做不成。」
「這好辦啊！」
秦白晴抓住重點，兩眼放光的找到了自己需要做什麼：「她不答應，那就讓她答應就好了啊，這可比猜神女的心思要簡單多了。」
「如何能強迫王爺改換口風？」女子聞言眉心清清淺淺的皺著，困惑道：「無人是王母的對手，她既已決定，天底下無人能勸她改變。」
「笑話，對手這是懦夫的藉口罷了，你不要信這種鬼話。」秦白晴鄭重地拍了拍女子的肩頭。
連帶著拍去了青山下的雨絲，在放晴的天光中一本正經鄭重道：「不利於進步的話不要說，只要我們變強了，想怎樣就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