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無情亦有情
「好美……」
「咕咚」一聲，秦白晴咽了口口水，眨了眨眼，愣愣看著清冷的弦月下，一彎冰湖在自己面前蕩漾，廣寒仙子身披碎玉，遺世獨立落在自己面前。
清冷驚艷的臉在自己面前不斷放大，廣寒仙子困惑的看了秦白晴一眼，展顏溫聲道：
「蕭星雲當初一併給了我來找你的時間，現在你出關，我來求一個所需之寶。」
「哦哦……你說那段遙不要的垃圾，還好我勤儉節約沒有丟，風不渡說既然收集了就是我的戰利品，誇我特別有眼光，打算帶我去司徒浮生那裡換錢。」
她碎碎念，呼啦啦啦放出自己裝了滿滿一個儲物袋的破碎法器，大多靈氣即將耗盡，比在冰湖時更加暗淡了幾分。
並未看出來其中什麼東西值得廣寒仙子親自來一趟。
廣寒仙子徑直越過一堆造型各異的法器，冰靈氣凝聚成一條柔軟絲帶，纏上其中一枚灰撲撲，看不出造型的礦物，捧在手中陷入回憶：
「此物乃息生泉之眼，融化後於我有用，極其難尋且用途罕見，尋常人不知妙用，被看錯是常有的事。」
「好吧，段遙沒眼光漏下了。」秦白晴無所謂的聳聳肩，將其送給廣寒仙子。
這東西在自己手中不過一塊廢材，既然是廣寒仙子看出其價值，歸她所有理所應當。
「不。」
廣寒仙子搖了搖頭，嘆息之色更重：「他識得此物，曾幫我找過許久，可惜一直未能探尋到此物的蹤跡，沒想到會陰差陽錯到伱手上。」
說起「陰差陽錯」四字時，廣寒仙子微不可察的頓了頓，失望的閉上眼。
自龍族事件起，整個修真界與段遙割席至今，從來不假辭色的廣寒仙子終於還是表現出了幾分不忍，從前千百年的相互扶持化作一聲淺淡的嘆息。
千迴百轉的思緒在秦白晴面前繞了繞。
她反應過來後，猛地瞪大雙眼無聲驚嘆，心情複雜的多看了那灰撲撲的東西兩眼。
如今廣寒仙子的意思分明是在說，段遙識得此物，既然不會看走眼將其漏下，那就是特地留下，讓自己轉交給廣寒仙子的？
秦白晴夾雜在兩人中間，忽然覺得自己多餘，末了乾巴巴的感慨一聲：
「他還挺痴情哈……」
「他既已走錯了路，情於不情無非自我折磨，他該知道，我得來的任何助力都將反噬於他的身上。」
「嗯嗯嗯！說得對。」這一點秦白晴贊同至極，連連點頭鼓勵廣寒仙子：「段遙壞事做盡，一己私慾想要復原舊天道，是整個小世界的罪人，不能對他心慈手軟。」
「還有一件事。」秦白晴不好意思的躊躇一瞬，被廣寒仙子與段遙的熟識程度生出些別的想法。
她神秘兮兮打聽道：「你從前與段遙關係這麼好，他連你需要的神秘寶物都知道的話……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他的，弱點？」
說完滿眼期待地盯著廣寒仙子，握拳點頭，表示自己的正直。
雖然段遙為人陰險謹慎，堪稱狡兔三窟，但那是從前自己不知道他與廣寒仙子居然交情深到這種程度，現在再看，這大概是他唯一看重的人了。
「弱點……」
她擰眉陷入沉思。
褪去了拿到息生泉眼時微妙的不忍，神情再次恢復高不可攀，只見回憶而不見舊情，正在碎隙間思索段遙的弱點。
半晌後，廣寒仙子毫不猶豫地說：「他入道前，魂魄曾受過無法修復的重傷，神魂始終不穩，段家一直在暗中尋找解決之法。只是後來被神識層層保護起來，這才無人知曉。」
居然當真有收穫！
還是神魂這種相較於肉身，脆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死穴！
秦白晴大喜過望，默默記下段遙的弱點，下次就想辦法攻擊他的神魂試試，保證給段遙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更驚訝的是，廣寒仙子前一秒剛剛得到段遙暗中漏下來的寶物，下一秒居然半點不留情的說出他的死穴，無情道，令人嘆服。
大概是秦白晴探究的目光太過明顯。
廣寒仙子耐心地補了一句，「天道無情亦有情，我縱觀天道，心憐萬物而不擾，自有平衡之道。」這才頷首道別。
自星海宗深處，蕭星雲在占星台收起星盤，傳來一聲突兀的告誡：「廣寒仙子一路當心，注意安全。」
「多謝。不過這一卦並非我要求，不算數。」說完遠遠飄去，飄逸的身影怎麼看都有種掩耳盜鈴的耍賴意味。
「……」
兩人討價還價，秦白晴無語離開，兩眼放光的發現風不渡不知何時已經出關，身上散發著……有些陌生的氣息。
她稀奇地靠近風不渡，不可思議地說：「我覺得你現在的身上，似乎在閃閃發光！」
「是孽障消除後與天道更加契合，你又與天道親近，這才一時間產生錯覺，現在所察覺到的異樣不過是天道在嘚瑟。」風不渡出關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就是天道隱隱對自己夾道歡迎的暗示，他周圍的靈氣都活躍不少。
搞得風不渡心情複雜，莫名有些羞恥。
「天道有眼光！」秦白晴笑嘻嘻地朝他豎起大拇指。
風不渡只覺得周圍的靈氣更加得意洋洋了，自己被包圍在其中不堪其擾。
「還有新的好東西要給你看，」秦白晴還有正事，將自己的小世界展示給風不渡看，示意道：「還缺一個時間道就基本上完善了，我想要試著創造一個能生存的小世界。」
「你從哪知道的？」風不渡隨口問道。
但他並未計較，調動一直深藏的時間道，出手的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比以往更強悍幾分，這並非來自修為的提升，而是在天道掌控下所能發揮的力量被提升了。
察覺到好處後，風不渡對天道不可說的嫌棄才消減了些，暗中挑了挑眉，還算滿意天道的識趣。
小世界新增了時間道，秦白晴試著抽出自己的一部分靈力，發現草木依舊運轉，這才又抓了一隻靈雀，仿佛小世界。
這次小世界的震盪弱的幾不可察。
靈雀到了陌生的地方惶恐許久，但很快發現小世界空蕩蕩，自己是唯一的生靈後，耀武揚威的跳上最高一棵樹梢，肆意宣誓主權。
「活了。」秦白晴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一抹生靈，看到鳥雀在吃果子後維持生命後，臉上的笑容更大。
與此同時，小世界內傳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莫名的，她直覺與新天道的力量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