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徐陽站在半空中,看著青山操弄這些高等至寶。
只見廣袤遼闊的波瀾水澤陡然變成了一個黑淵,海量的水液分開,露出下面深不見底的坑洞,坑洞中還散發著幽幽微光。
「竟然這麼多裂痕?」徐陽眉頭一挑,第一次見識到這幅景象,他的臉色有點難看。要知道,這件至寶他可是完全煉化掌控了的,結果之前在他的感應中,完全沒有這些裂紋的蹤跡,豈不是說這些裂紋可以屏蔽自己的感知?
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青山見機很快,連忙解釋道:」回主人,青山之前記憶丟失太多,在吞噬那件高等至寶之前,也不知道這些散著幽光的的裂隙是寶物裂痕……它們完全不參與秘紋的組成與構建,小的當時協助您操縱徽銀山時,也毫不知情。「
」不怪你,只是你的來歷太過神秘了。「徐陽搖了搖頭,沒有責怪青山,但心中卻是堅定了一定要把徽銀山查個底朝天的決心,要不然的話,這麼一件無法完全掌控的至寶他寧願不用。
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見徐陽沒有怪罪自己,青山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主人,那我就開始了。」
「嗯。」
涉及到正事,青山神色肅然,竟有一種古樸莊嚴的肅穆之感,像是一位得道佛陀。
青山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散發著幽光的秘紋絲線接入半空中的高等至寶,令其緩緩升起,緊接著,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一顆顆流星般向著下方黑淵中的坑洞疾馳而去。
隨著寶物的靠近,坑洞中的裂隙似乎都變得更加明亮,仿佛在迎接這些即將被粉碎的至寶。
當寶物觸及坑洞底部的瞬間,一道強烈的光芒猛地綻放開來,緊接著是一陣沉悶而劇烈的震動。
黑淵中的裂隙瞬間化作虛不受力的泥沼,泥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劇烈地翻騰湧動,濃稠的黑色淤泥像是被激怒的狂獸,瘋狂地旋轉著,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發出令人心悸的呼嘯聲,似要將世間萬物都吞噬殆盡。
漩渦的吸力極強,周圍的渾濁水液也被源源不斷地捲入其中,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被捲入了無盡的虛空。
那些原本平靜的坑洞邊緣,也在泥沼的侵蝕下迅速崩塌,大塊大塊的岩石被捲入泥沼深處,連一絲迴響都未曾留下。
泥沼中噴射出一道道黑色的泥漿柱,如同粗壯的蟒蛇沖向天空,各有分工的將各大至寶給纏住,絞殺,腐蝕……
漸漸地,在強大的力量作用下,寶物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密的裂紋,這些裂紋如同蛛網一般迅速蔓延開來,原本光滑的表面變得支離破碎。
隨著裂紋的增多,寶物內部散發出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黯淡,最終「咔嚓」一聲,寶物轟然破碎,化作無數閃爍著微光的碎片,散落在坑洞底部。
青山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轉頭看向徐陽,說道:「主人,寶物已粉碎。」
這一幕,發生的很快。
徐陽瞳孔微縮的望著這湖泊底部,他能夠在其中感受到那種驚人的撕扯之力。要知道,這些被粉碎的至寶裡面,不僅有高等至寶兵器,還有不少的高等至寶鎧甲……
而高等至寶鎧甲,論材料的堅硬程度,哪怕不及頂級至寶兵器,那也是其下最接近的一檔。然而它們卻被如此輕而易舉的粉碎掉了。
「頂級至寶你能粉碎嗎?」徐陽輕聲道。
青山沉吟了一瞬,堅定地開口:「除了頂級宮殿至寶,其餘的應該都可以。」
嘶!
饒是以徐陽的心性,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除了頂級宮殿至寶都能粉碎?那豈不是說這個湖泊底部的裂隙群,單論破壞力,已經趕上一些險地的核心危險了。
恐怖如斯。
在那令人膽寒的泥沼深處,黑色的漩渦仍在瘋狂地旋轉著,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似是對力量的無盡渴望。
那些散落在坑洞底部的至寶碎片,微微顫動著,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
只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黑色絲線從泥沼的裂隙中悄然探出,如同飢餓的觸手,迅速而堅定地向著碎片延伸過去。當絲線觸及碎片的瞬間,碎片表面泛起一層詭異的光暈,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掙扎。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絲線迅速纏繞上碎片,越勒越緊,漸漸地,碎片開始融化,化作一滴滴晶瑩的液體,順著絲線被緩緩吸入裂隙之中。
隨著更多的碎片被消融,泥沼中的黑色似乎變得更加濃郁,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壓抑的氣息。裂隙的邊緣閃爍著幽光,仿佛在貪婪地吞噬著這些來之不易的「養分」,不斷地修補著自身的破損之處。
原本參差不齊的裂隙邊緣,在吸收了碎片的力量後,變得愈發平整光滑,像是被精心打磨過一般。
徐陽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眼神中充滿了震撼與警惕。
泥沼中的動靜逐漸平息下來,那些曾經璀璨奪目的至寶碎片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然而,下一瞬,聳立虛空的青山那龐大的軀體陡然一顫,粗壯的雙臂高舉,手掌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腦袋上,嘶吼起來:「吼……這是誰的記憶……吼!!!」
青山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額頭上光芒暴起,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閃電在他的眼眸中閃爍。
一股突如其來的信息流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在他的腦海中肆意衝撞,每一道信息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意識深處,帶來無盡的刺痛與混亂。
往昔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他眼前飛速閃現。
他看到了一片渾沌未開的神秘之地,古老而強大的氣息瀰漫在每一寸空間,巨大的星辰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滿天星辰浩如砂礫,不計其數。
那裡有巍峨聳立的宮殿,宮殿的牆壁上銘刻著繁複而神秘的符文,散發著開天闢地的龐然力量,這些符文似曾相識,卻又無比陌生,仿佛隱藏著什麼終極奧秘。
在不知道多少重天的高台上,端坐著一位渾身籠罩在光暈中的禁忌存在,九色雷電閃耀,蒼穹開裂,一隻寬大的手掌只是微微舉起,便讓虛空崩塌,頃刻間毀掉了一大片。
青山駭然無比,哪怕只是一股不知道多麼久遠的記憶,可依舊感受到了那種浩瀚與無上的威嚴,以及毀滅性的力量。
這種神威太強了,宇宙仿佛都承受不住!
轟!
禁忌存在從王座上站起,天崩地裂,巨大無比,渾身光芒煌煌,照耀天地四方。
「出征!」
堂皇大氣的霸道之語如九天雷震,迴蕩在這片天地之中。
青山努力想要看清記憶中的畫面,然而,卻無法正視他的真容,過於明亮與璀璨,那種氣息像是海嘯,又若星河滾滾,浩蕩天地間。
青山現在的視線是處於重天之下,似乎寄託于禁忌存在的一尊手下,排名極為靠前。
人形生靈!
無法調轉視線,但青山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紅袍材質極為不凡,如同流動的金屬漿液,熠熠生輝。
「出征!!!」
「出征!!!」
「出征!!!」
「……」
隨著這一聲聲「出征」的吶喊在天地間迴蕩,混沌迷濛的虛空中突然泛起層層漣漪,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只見一艘艘散發著古樸而強大氣息的戰船,如同太古巨獸般緩緩浮現,船身之上銘刻著神秘的符文,閃耀著幽冷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歷經的無數歲月和征戰。
每一艘戰船的船頭,都矗立著一尊尊高大威猛的戰將,他們身著閃耀著星辰光芒的戰甲,手持形態各異卻都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兵器,眼神堅毅而冷峻,仿佛能夠看穿這無盡的虛空。
戰船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軍隊,他們排列成整齊而嚴密的方陣,每一個士兵都身姿挺拔,氣息雄渾,身上的鎧甲閃爍著金屬的光澤,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芒,仿佛一片鋼鐵的海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舟,啟!」
禁忌存在袖袍一揮,天地倒轉。
只見在那遙遠的天際盡頭,一道通天徹地的光門緩緩打開,光門之中閃爍著神秘的符文和光芒,仿佛連接著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號角聲響起,一艘遠比這座天地間所有戰船都巨大無數倍的巨艦緩緩探出,在巨艦的前方,是一面巨大的旗幟,旗幟之上繡著一個神秘的符文,符文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神威。
古老無比!
神聖無比!
嗡~~~~
當那面巨艦前的旗幟上的神秘符文閃耀出奪目的金光時,整個天地間的氣氛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瞬間沸騰起來。
那光芒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直直地鑽入每一個戰將和士兵的心底,將他們內心深處潛藏的狂熱徹底激發出來。
剎那間,原本冷峻堅毅的戰將們,眼中燃燒起了熾熱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理智與畏懼。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兵器,齊聲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那咆哮聲中飽含著對戰鬥的渴望、對勝利的信念以及對那神秘符文所代表意蘊的狂熱。
而下方那些排列成整齊方陣的士兵們,此刻也如同被解開了某種封印,徹底陷入了狂熱的狀態。他們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跟著戰船向著巨艦的方向涌動而去。
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神情,口中高呼著戰號,手中的武器揮舞得虎虎生風,金屬的光澤在光芒的映照下閃爍不定,仿佛一片寒光閃爍的鋼鐵海洋在奔騰咆哮。
他們相互推擠著,奔跑著,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迫不及待地想要湧入那艘象徵著未知與榮耀的巨艦之中。整個場面混亂而又充滿了一種讓人膽寒的狂熱氣息,仿佛這不是一支即將出征的軍隊,而是一群被欲望驅使的瘋狂暴徒,所過之處,空間都似乎因為這股狂熱的力量而微微扭曲。
青山的意識沉浸在這股記憶洪流之中,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隨著這股狂熱的氛圍而顫抖起來。他的心中充滿了震撼與不解,對於眼前這一幕所展現出的力量和狂熱,他既感到陌生又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似乎在他的靈魂深處,與這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正當青山感到熟悉又不解之時。
畫面一轉,他置身於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之中。
無數強者的身影在虛空中縱橫交錯,秘寶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虛空,強大的秘法波動如同漣漪般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空間破碎、星辰崩毀。
他看到自己身處一群強大的存在中間,周身環繞著奇異的光芒,手中揮舞著一件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武器,好似一條血紅的舞帶,又似一條流動的血河,每一次捲動都能撕裂蒼穹,打得周圍強者吐血而退。
然而,這些畫面卻如夢幻泡影,模糊不清,他努力想要看清自己的面容,看清那些並肩作戰的同伴,卻始終無法做到,仿佛有一層無形的迷霧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在這混亂的記憶洪流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神秘而威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退……」
那聲音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依舊那麼強大,那麼威嚴,但似乎其中蘊含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以及蒼老……
莫名的,青山自心底升起一股悲愴,難以言說的傷心充斥整個心間。
我們……敗了……
畫面再轉。
青山感覺自己又進入到了那座巨型飛舟內部,和出征之前人聲鼎沸,戰意昂揚不同的是,這一次大多數艙室內部都是傷兵殘將,個個氣息萎靡不堪。
他飛過之時,兵將掙扎著站起行禮,眼中流露出的絕望幾乎要將他淹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