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辭行
等到石昊日後徹底成長起來，可以無懼那些所謂的長生世家之後，他再來清算一切。
隨著元青的頭顱落地，眾人的臉色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時候，那股鋪天蓋地的恐怖氣息也開始消退。
只見雲纓身上的天命神話套裝正在悄然隱去，聖潔的光輝化作漫天光雨，裂開的天穹也緩緩閉合。
不到片刻的時間，一切就都恢復了平靜。
人們抬起頭，看著空中那道孤傲卓絕的身影，好似看到了一口絕世仙劍，鋒芒蓋世，映照在所有人的識海之中，不朽不滅。
雲纓徐徐轉過身來，衣袂飄飄，發梢隨風搖曳，閃耀著琉璃色的光暈，那對眸子好似望穿了千秋歲月，令人的靈魂忍不住一顫。
此刻，她身上的氣息不再那麼凌厲，神光內斂，平和了許多，沒有先前那般霸道和強勢。
但是，誰都沒有忘記她剛剛的無上威勢，天下無雙。
「我要走了！」
雲纓那空靈聲音再次響起，少了一種威嚴和冷漠。
所有人都是一怔，她這是在對誰說話？
「你要去哪裡？」
石昊內心大震，這一刻，雲纓的身影幾乎與柳神重合在一起，讓他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聲音很響亮，誰都聽到了他喊出這句話，頓時露出疑惑之色。
雲纓垂眸，看向石昊，眸子裡的光輝愈發幽邃了，好似有歲月的河流在流淌，向著未來。
「去邊荒，成仙！」
下一刻，平淡的聲音響起，卻好似平地驚雷，震動天地。
眾人譁然！
就算是在場的長老和老怪物們，也都沒想到雲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過令人震驚。
普天之下，誰敢輕易將成仙二字說出口，就算是那位大長老，都沒有這麼說過。
可是，雲纓卻當著天下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說了，說的平平無奇，說的理所當然。
她難道就不知道，成仙有多難嗎？
自仙古紀元結束到現在，這個紀元也快要走到終點了，都沒有一個生靈踏足仙道領域，可見這個紀元成仙會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說是比登天還難也不為過。
「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也不例外，正如你在追逐它的腳步，它也在等我，它是先行者，我是後來者，你也是。」
「邊荒，就是第一關，我，先走一步。」
雲纓看著遠處的天際，好似在自言自語，也好似在對石昊說話，又好像是對眾人說的
很多人聽得一頭霧水，但二長老他們這個層次的生靈，卻都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有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
唯有大長老，在聽了雲纓這番話之後，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似乎充滿了期待。
話音落下，雲纓收回目光，一步邁出，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她來得聲勢浩瀚，走的卻是乾淨利落，讓人是一點都捉摸不透。
隨著雲纓離去，仙院和聖院也繼續剛剛還沒有做完的事情，在天神書院中挑選弟子。
雖然因為剛剛的事情，讓書院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熱鬧氛圍，就是所有人看著某人的眼神變得不同了。
「哎呀呀，石昊，你小子，老實交代，雲纓說的故交是誰？是不是之前在仙古遺地之外，大殺四方的那位？」
曹雨生迫不及待地湊到了石昊的面前，打聽了起來。
他現在發現了，雲纓和那位絕世強者不說很像，簡直可以說是太像了，氣質，行事風格，恐怖的實力，都特別的像。
他們還都為石昊出頭，霸氣無雙，兩人要說沒什麼關係，鬼都不信。
而且，雲纓也說了是故交，故交也可能是忘年交。
「對啊對啊，雲纓姐姐和那位真的好像啊。」
小兔子也猜到了這一點。
石昊無奈地看著他們，點點頭，「就和你們想的差不多，她和柳神是好友，在下界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其實，他在下界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什麼，而是在仙古遺地外的那一戰結束之後，才從柳神留下的那道烙印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當初他聽到柳神說起和雲纓結識為知己的時候，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柳神竟然會和雲纓成為這樣的關係，而且是初次見面的結果。
石昊聽說過一見鍾情，還從來沒聽說過一見面就成為知己的，著實是讓他震驚了好一陣。
「哇哦！還真是忘年交呀，那位的眼光真不賴，你看雲纓現在有多強，說不定再過幾年她就真的要成仙了！」
曹雨生驚呼，吃驚不已，也對雲纓這個妖孽更加崇拜了。
「這豈不是說，雲纓姐姐現在算是你的師叔了，哇咔咔，難怪雲纓姐姐會替你出頭，你可真是賺大了！」
小兔子笑嘻嘻地說道。
可是，石昊卻笑不出來，他能說自己不想要雲纓這個師叔嗎？
「怎麼，有一個這樣厲害的師叔，你還不高興？還是說，你賊心不死？」
清漪幽幽地看著他，眼神冷颼颼的。
「別瞎說誣陷好人啊，我可沒有什麼賊心。」
石昊立刻搖頭否認。
清漪卻白了他一眼，她知道這傢伙對雲纓存在一絲慕艾之心，畢竟誰都會喜歡優秀的人，不管男女都一樣。
在石昊的人生經歷之中，雲纓就是最優秀的女子，沒有之一。
只可惜，雲纓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也只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師侄看待，對他的天資比較認可，僅此而已。
想到這裡，清漪看向石昊的眼神也有了一絲變化，似乎是多了一些同情的意味。
對上清漪的視線，石昊感覺怪怪的。
這時候，雲纓來到了大長老這裡。
大長老坐在池塘邊上，手持一根魚竿，魚線上既沒有魚鉤，也沒有魚餌，看起來頗有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意思。
「前輩，雲纓是來向您請辭的。」
雲纓在池塘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是進入帝城的信物，你收好。」
大長老看向雲纓，帶著一絲感慨，然後取出一座小小的白玉祭壇，交給雲纓。
「多謝前輩，雲纓告辭。」
雲纓接過小小的白玉祭壇，向大長老拱了拱手，轉身飄然離去。
看著雲纓離去的方向，大長老神色莫名，良久才收回目光，繼續專心垂釣。
得到信物之後，雲纓沒有返回住處，而是徑直離開了天神書院，除了大長老，誰也不知道她的離去。
神秘的無人區。
原始森林浩瀚，無邊無垠，跟往常一樣寂靜無聲，偶爾會有厲鬼和怨靈的哭嚎聲響起，令人不寒而慄。
嗤啦！
空間一陣扭曲，然後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道身影走了出來，突兀地降臨在了這裡。
這裡是靠近三千道州的無人區，之前雲纓和三千道州的天才曾跟著人，在這片無人區中的一條古道上進行試煉。
現在，雲纓又回到了這裡，並且要前往再次前往鎮守邊荒的那座帝城。
這一次，她要進入那座帝城之中。
雲纓四下看了看，然後鎖定帝城所在的方向，快速離開了此地。
嗷！
一聲悽厲的長嚎響起，平靜的山林轟然裂開，一頭渾身散發著猩紅煞氣的生靈沖了出來。
這頭生靈肉身殘破，很多地方的血肉都空了，露出晶瑩的骨骼，上面還有符文在發光。
只是，這頭生靈的元神已經破滅，漫長歲月下來，被煞氣侵染，衍生出了殺戮的意志，十分的可怕。
這頭生靈但在雲纓的面前，眼窩裡漆黑一片，渾身煞氣滾滾，對著雲纓張牙舞爪，爆發出驚人的威壓，將方圓千里的大地都震裂了。
無數的古木岩石都化為齏粉，像是龍捲風過境，橫掃一切。
「遁一境初期的煞靈！」
看到這頭生靈，雲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然後抬手便是一掌，隔空朝著那隻煞靈拍去。
白皙的手掌五指修長，骨節分明，好似極品琉璃神玉雕刻而成，連掌紋都清晰可見。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令天地震顫，乾坤破碎，刺目的光輝爆發，繚繞著無數的大道符號，毀天滅地。
危險襲來，那隻煞靈仰天咆哮，通體發光，無數的符文衝起，秩序神鏈交織，一片血色的星河浮現，朝著雲纓落去。
轟！
亂石穿空，整片山脈都被掀飛了，山搖地動，熾盛的琉璃色光輝乍現。
那隻潔白如玉石的手掌擊穿血色星河，磨滅了所有的秩序規則，重重地拍在了那隻煞靈的胸口上。
砰！咔嚓！
那隻煞靈的胸口直接被震碎了，骨骼好似碎裂的瓷片一樣朝著四面八方飛濺，擊穿了大地和遠處的山峰。
煞靈倒飛了出去，砸在一座山嶺上，原本就殘破的肉身，直接裂開了大片。
吼！
它仰躺在那裡，發出了痛苦的咆哮，雲纓的一掌，就讓它直接變成了殘廢，身軀受損嚴重，胸口那一塊直接空掉了。
連帶著那一截脊柱，都被打掉了，身體直接失去了支撐，沒法再爬起來。
雲纓身影一閃，出現在煞靈的面前，並指成劍，朝著前方斬出。
絕世劍芒綻放，琉璃色的光輝熾盛奪目，那頭煞靈被立劈，肉身崩碎，裡面的那股殺戮意志也被泯滅。
擊殺了這隻煞靈之後，雲纓繼續上路，雖然途中又遇上了一些詭異的東西，但還是有驚無險地走出了無人區。
再一次見到帝城，它還是給人一種莫大的震撼。
「仙道古城！」
雲纓眺望著帝城，聳入域外，星辰環繞，銘刻著仙道符文，以及無數法陣，所以才能攔住異域的鐵騎。
根據了解，這座帝城建立在這一界最為關鍵的一處空間節點上，沒有它鎮壓此地，異域就可以城區直入，攻陷整個九天十地。
觀瞻了一小會兒之後，雲纓來到了帝城之外。
靠近帝城，就會感受到一股壓制的力量，靠得越近，那股力量就越強大，足以將教主壓爆。
她朝遠處看去，那裡有一座小鎮和坊市，上次她便來過。
「太古的盟約……」
雲纓喃喃自語，眼中神色莫名，九天十地，許多強大的生靈，在最後的生命中，都會來到帝城鎮守邊荒。
而這就是太古盟約，只有那些強者才能知曉，才能接觸，其他的生靈，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
在雲纓看來，這個盟約未免有些愚蠢，哪怕是在一個彈丸小國之中，國民若是不知道家仇國恨，還怎麼會去談保家衛國，愛國心哪裡來？
年輕之時懵懂無知，變成了井底之蛙，到了老年反而要去守護邊疆，抵禦異域強敵，美名其曰保護自己的子孫後代。
這看起來不是很可笑，生前哪管死後事。
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活了那麼久，誰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這個紀元，無疑是一個非常失敗的紀元，整個九天十地，一盤散沙，並未擰成一股繩，如同病入膏肓。
即便是仙古紀元以慘敗而告終，也不能剝奪九天十地所有生靈知曉真相的權利，那何其不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九天十地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也並不奇怪了。」
雲纓輕輕搖了搖頭。
不管如何，這些煩心事都和她沒有太大的關係了，她只需要走自己的路就行了，劍鋒之下，有我無敵。
隨後，雲纓取出那座白玉祭壇，以法力催動。
白玉祭壇發光，騰起一層朦朧的仙光，符文繚繞，帶著雲纓消失在了原地。
帝城中廣闊無邊，分為外城和內城，上次雲纓他們見到的那片滿是白骨的戰場，就是外城。
而內城，則是九天十地諸強坐鎮之地，當中還有九天上的許多世家大族的精兵強將，他們奉命鎮守帝城，還要外出邊荒殺敵。
嗡！
符文璀璨，一條通道出現在內城之中，雲纓的身影從中走出。
一瞬間，許多股強大的神念探來，每一股都達到了斬我境的高度，甚至是接近遁一境，十分的可怕。
雲纓神色自若，周身流轉光輝，將所有的神念都阻隔在外。
「來者何人？」
一道宏大的聲音響起，好似天雷滾滾，迴蕩在這片晦暗的天地中。
「天神書院長老，雲纓。」
雲纓看向前方，淡淡地開口。
那裡橫陳著一些巨大的星體，有一些修士盤坐在地上，寂靜無聲，身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塵埃，不知道多久都未曾動過了。
一些人氣息不漏，身上還長了草，像是在閉死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