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的內部構造、布局和其他重臣、勛貴的府邸是完全不同的,堪比一座迷宮,這裡沒有假山、沒有迴廊,沒有小橋流水,更沒有那些價值萬金的珍奇異獸。記住本站域名這裡有的是陷阱、是機關,是蜿蜒曲折、風險極大的小巷,走到這上面需要提高警惕,因為在這一條條的路上,危險是未知的,不知道碰到什麼,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入陷阱之中。哪怕是沈酒這種從小長在這裡、薛瑞天這種整天混跡在這裡的人,一年之中也會被坑上那麼一兩次,更何況是那些不熟悉環境的外人呢!
說起來,鎮國公府能變得迷霧重重,讓人目不著頭腦,還是沈昊林和沈茶的功勞,他們兩個從秦正副元帥那裡學了很多關於這方面的東西,而且,他們對這些也極其的感興趣。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拿自己的院落練手,坑了不少的人。等到他們兩個當家作主了,整個鎮國公府就落入了他倆的「魔爪」,任他們為所欲為。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兩個人會突然心血來潮,重新布置某幾條路上的機關和陷阱,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那位在天牢享受「優待」的貓三兒,就算是可以成功翻牆進來,也會被那些陷阱、機關給牢牢的套住,,根本就接近不了任何一個預想的目標的。而被套住的下場,基本上和在鎮國公府外面被套麻袋是一樣的,或許還會更慘,因為那些陷阱並不是空的,而是加了很足的、會讓人終身難忘的料的。
當然,這些陷阱、機關也有困不住的人,除了沈昊林和沈茶之外,能成功躲開、不受它們影響的,大概就是那些暗影、影衛之類的。一來,這些東西是他們在訓練營的時候必修的,若是不合格,怕是會被他們的老大教訓得極為酸爽。二來,他們的輕功都不錯,要真的迷了路,他們還可以跳到空中去,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嘛。不過,他們也有一些擔心,生怕哪天國公爺一時間想不開,讓他們老大在房頂上也設下陷阱,那他們可能會哭死的。。
「老大,國公爺往竹韻這邊過來了!」晚上負責值夜的影十三從房樑上探出半個身子,朝著坐在廊下看書的沈茶嘿嘿一笑,「看元帥的那個架勢,估計是要到咱們這邊做晚課、吃晚飯,夜宵可能也在這邊用了,估計還要跟你喝酒,我好像看到十五手裡拎著兩個酒罈子呢!」
「知道了。」沈茶把看了一半的書放在桌子上,從躺椅上坐起來,「梅竹那邊什麼情況?」
「我剛才去看了,姓戴的那個小子還挺硬氣的,打得一片血肉模糊的,居然一聲不吭,全都扛下了。就憑著這個,我敬他是條漢子!」影十三從房樑上跳下來,「老大,我覺得吧,這個姓戴的小子恐怕還不是特別的服氣,看著梅竹的那個眼神吧,挺奇怪的。」
「他會服氣的,紅葉會教他如何做人的。」沈茶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影十三,「連你都被紅葉嚇到了,何況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呢!」
「論起輕功來,別說嘉平關城了,就是咱們大夏,估計也沒有幾個能超過紅葉的。她這個人吧,我一直都覺得挺詭異的,練得功夫也怪怪的,陰差陽錯的就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我原來就說過她,平時走路沒聲,跟只貓似的,大白天的都能把人嚇個半死。老大你這回讓她去當背後靈,這大晚上的,有得瞧了!」影十三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希望那個小子能像白天一樣表現的硬氣一些,千萬別撅過去。」
「這也是讓他長長記性,在沈家軍,沒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元帥、將軍和士兵,不聽教令,就是這個結果。至於他是不是真心從軍的,我不會在乎,他卻應該會後悔。」
「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已經後悔了,巴不得趕緊離開咱們這兒,可沒想到您老人家壓根就沒打算放他走。」
「既然是塊好苗子,自然好好好的培養,放走了,豈不是浪費?你去跟膳房說一聲,國公爺的晚飯送到竹韻,不用送到虎丘了。」沈茶看了看已經進了院子的沈昊林,「十三,梅林什麼時候回來?」
「算腳程,明日午時就能到了。」
「知道了,去吧!」沈茶點點頭,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沈昊林,挑了挑眉,「兄長是來找虐的?」
「誰虐誰還不知道呢!」沈昊林脫掉了外面的大氅,暖了暖身,「開始吧!」
如果說沈茶的拳腳功夫屬於高手中的高手,那麼,沈昊林應該算是剛剛入門的菜鳥。
恐怕整個大夏的人都不會相信,威名赫赫的沈大元帥在離開了他那把斬馬刀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手腳不太協調的毛病。
縱觀古今,留下了不少拳術宗師的成名拳法,可沈昊林一套都沒有學會,他唯一一個可以掌握的很熟練的就是整個沈家軍的兵士們都學過的那套最基礎的拳法,這套拳法是老國公爺親自編排的,是新兵營的基本功。這套拳法並不是很難,動作也不是特別的多,要說有什麼功效,大概就是可以強身健體吧。
沈昊林趁著沈茶尚未站穩,抬掌就拍了過去,直奔沈茶的面門。沈茶看都沒有看一眼,微微一側頭就躲了過去。沈昊林看自己一掌拍空,順勢將掌換成了拳,假裝擊向沈茶的頭部,與此同時,抬起腿踹向了沈茶的胸前。沈茶腳尖踮地,向後倒退了數步,再次躲開了這一波的進攻。
一盞茶的工夫,兩個人過了差不多一百來招,沈昊林氣喘吁吁,沈茶卻跟沒事人一樣。
跑過來觀戰的影十三和他兄弟影十五蹲在屋頂上,一人手裡拿著一包瓜子,一邊嗑一邊議論。
「老大也真是的,明知道國公爺不擅長這個,還非得拉著他練拳腳。」影十五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戰局也忒難看了點,完全就是逗著國公爺玩呢!」
「可你不覺得國公爺的拳法精進了不少?雖然還是只會這一套,但已經融會貫通、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你看,國公爺從跟老大只能過十招,到現在能過一百招,不是很大的一個進步嘛!」影十三摸摸下巴,摘下掛在腰間的水囊,扔給影十五,「這套拳法已經融進了國公爺的骨血裡面了,最起碼在咱們老大不跟著的時候,遇到了事情還可以自保呢!」
「國公爺還要靠著拳腳功夫自保?哥,你可別逗了,國公爺就算不用他的斬馬刀,他還有軟劍呢!」影十五喝了口水,拿起放在旁邊的油紙包接著嗑,「」我其實挺贊同國公爺的話,他們倆都是馬上將軍,拳腳功夫確實沒什麼大用,他們跟咱們是不一樣的。再說了,有咱們在,出了什麼事情,哪兒用得著他們自己出手,是不是?
「說得有些道理。」影十三指了指院子裡,「已經有結果了。」
就在影十三和影十五聊天的時候,沈茶一拳打在了沈昊林的肩膀上,不過,她並沒有用大大的力氣,只是輕輕一碰就收回了手。
「你又輸了,兄長。」沈茶拿出手帕給沈昊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扔到一邊的大氅給他披上,「這次不錯,我們過了有兩百招了。等師父回來,也可以交差了。」
「輸給你是理所當然的,也不算丟臉。」沈昊林輕輕挑了挑眉,「可你贏了我,也算是勝之不武吧?再說了,你師父不過就是那麼一說,讓你監督我練拳,不用當真的。」沈昊林拉著沈茶走到了廊下,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她,說道,「你就別難為我了,咱們是征戰沙場的人,又不是跑江湖的混子,拳腳功夫練那麼好有什麼用?大家都是頂盔貫甲的,你的拳頭再硬,打在厚厚的銅鐵上,受傷的不還是你自己?」
「兄長說的是。」這種強詞奪理的話,剛開始聽的時候,沈茶還會反駁,聽的次數多了,就不想再說什麼了。說得再多,她兄長也是聽不進去的,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這次怎麼這麼乖?居然不反駁了?」沈昊林揚揚下巴,示意沈茶坐下,「之前不是有好多大道理說嘛?」
「回頭你又要嘲笑我力氣不夠大,不能像你一樣掄起一把巨大的斬馬刀,只能耍一耍沒有什麼手感、輕飄飄的長鞭了。」沈茶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伸手打了個響指,看到影十三和影十五從房頂上落下來,吩咐道,「準備熱水。」
洗漱一番、換了一身干松的的衣裳,兄妹兩個在竹筠的小客廳會合。在他們沐浴的這段時間裡,晚飯已經送過來了,沈昊林帶過來的酒已經熱好了。
「陪我喝一杯。」朝著影十三和影十五揮揮手,讓他們自己去吃飯,沈昊林倒了一小盅的酒,放到了沈茶的面前,「今天白天,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對?你贊同滅掉段氏?」
「不贊同。」沈茶和沈昊林碰了一下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沈昊林的碟子裡,「段氏就那麼大點的地方,沒什麼可惦記的。雖然他們內憂外患不少,但百姓對王的認同感還是很強的。我們要是把段氏滅了,怕是會有很多的麻煩,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去鬧騰呢!」沈茶夾了一小塊雞肉放在嘴裡嚼著,「剛收到了一些消息,當年的那件事情,不單單是遼、金,西京也有人摻合進去了,這個人位高權重,雖說還沒有確切的線索指向一個具體的人,但能把事情扭曲成那個樣子,牽扯到的人應該不少。」
「中書省,內閣,大理寺、刑部,甚至是宮裡,凡是接觸過那個案子的人,都有這個可能。」
「真是要重新徹查的話,西京就要翻天了,那幫外族又會起了不該起的心。想想就覺得心累,以後我們的麻煩少不了了。」沈茶端起酒盅,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酒不錯。」
「陛下送過來的酒自然不錯。」沈昊林看著她,也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難得看到被你喜歡的酒。」
「和酒相比,我還是更喜歡喝茶,或許是因為我的名字里有個茶字。」
兩個人邊喝酒邊聊天,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倒酒,一股淡淡的曖昧在兩個人中間瀰漫,讓人感覺到整個空氣似乎都帶了一絲絲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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