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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什麼是根本?(3k哈)

2025-01-07 18:11:15 作者: 牆頭上的貓1
  第281章 什麼是根本?(3k哈)

  章楶一笑,他自然看出來自己這個侄女婿有考究自己之意,但倒是不覺得冒犯。

  雖說他無論是輩分還是年紀,都在蘇允之上,但在官場之上,官階才是最為主要的。

  別看現在自己是鄜延路總管,好像只比鄜延路經略使蘇允只低一級。

  但實際上兩人的官位相差極大,蘇允已經是三品大員,而他不過是五品官。

  而且人家蘇允已經是翰林學士,距離宰執也不過一步之遙而已!

  兩人官位相差這麼大,章楶自然不敢以長輩自居,趕緊道:「下官初來乍到,對此間的事務還不了解,倒是看出來一些事情,但肯定是錯漏極多,原本是不能多說的。

  但既然經略要下官談一談,那下官便試著復盤一下?」

  蘇允笑道:「章總管不用這般,論官位你是鄜延路總管,論咱們的私人關係,你還是我的伯父,論歲數,你在這裡雖然不算最長,但也是長者了,不必這般謹小慎微。」

  章楶泰然自若笑了笑。

  他歷來便是這般謹小慎微之人,或許年輕時候意氣風發過,但遭受過祖父章頻觸犯過劉太后被黜官、父親章訪入獄等事情之後,他的狂放早就消弭不見。

  這一點在他一生之中展現得很是細緻。

  他十分勤儉,剛入川蜀做官時,妻兒隨行。妻子乘一驢,由他在旁牽韁繩;一對兒女年紀尚小,便共乘一驢馱行。

  比起其餘官員就任的時候,要麼乘坐大船,要麼坐豪華大馬車,再不濟的也要坐牛車,哪有騎驢的道理。

  而他在教導子嗣上亦是非常嚴厲,因為他擔心幾個兒子放縱鬆懈,於是在閒暇時就將他們關在一個書屋裡面。

  後來,長子章縡、三子章綡都順利登第,頗有詩文方面的成就。

  而他的謹慎知進退是有用的,他在涇原為帥四年,共創設一州、九城,在與西夏的鬥爭之中,可謂是大宋功勞第一人。

  然而當宋徽宗即位,章楶以年老為由辭官,居住在河南。

  之後,宋徽宗召見章楶,加以挽留,授同知樞密院事、通議大夫;

  同時,讓章楶的兒子章縡在開封做官,以便就近奉養章楶。同年,應章楶的奏請,宋徽宗罷省提舉弓箭手司。

  崇寧元年七月二十六日,面對章楶極力請辭,宋徽宗不得已,授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同意致仕。

  雖說後面沒有多久就死了,但能讓宋徽宗同意致仕,已經說明他的敬小慎微是有用的。

  你看他的堂弟章惇,在宋徽宗登基之後,屢屢請辭,但宋徽宗就是不同意,為何,等著整他呢。

  「其實下官一開始亦是有些驚詫的,因為經略所做的事情,的確是有些駭人聽聞。

  先是膽大包天的兩次帶兵劫掠遼夏兩國使團的戰馬,隨後又隨便尋了環境極為惡劣的民居晾著兩國使團,之後更是在城中連連調動糧草士兵,下官還以為馬上就要打仗了呢。

  下官當時還覺得,蘇經略這般囂張跋扈,跟下官所了解到的蘇經略可是不一樣啊,難不成是因為打了勝仗,飛速升官,以至於少年得志便猖狂?

  但隨後談判時候李秉臨那般急迫,甚至不惜自己主動提出和談的條件,下官這才算是明白了蘇經略的謀劃。


  我們大宋官員與蠻夷談判,總是秉持著大國雅量,但這些蠻夷總是蠻橫糾纏,以至於總是沒有能夠保住戰場上打下來的戰果。

  便比如澶淵之盟,遼軍孤軍深入,攻城不利,且遼朝統軍蕭撻凜被射殺,時真宗皇帝御駕親征,數十萬軍民士氣大振,而敵軍人困馬乏,本該趁此良機,扼守各路要道,對敵圍而殲之,然後再乘勝北上,收復燕雲十六州……咳咳!

  說遠了,下官的意思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我朝是極有利的,但偏偏談和之後,卻簽下來一份喪權……不甚配得上我朝所取戰爭戰果的盟約。

  至於慶曆和議麼,其時雖然西夏在戰場上占了上風,但連年戰爭使西夏本身就很脆弱的經濟難以再承受繼續大規模作戰的重負,上下睏乏;

  而當范文正公等人的的西北經略已經初顯成效,國朝的軍事防禦能力得到了明顯的加強,並且堅壁清野、嚴守城寨,不與西夏正面交鋒,使西夏難有新的作為。

  而當時我朝與遼國交好(其實就是契丹借宋夏戰爭之機向宋索取更多歲幣的要求得到滿足後),也對西夏施加壓力,西夏與契丹交惡,面臨兩大國夾擊的危險境地。

  實際上這種情況下,若是有經略這樣的能人去談,恐怕西夏得給我們大宋繳納歲幣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大笑。

  章楶笑了笑道:「蘇經略的策略我是揣摩出來一二了,便是營造出一種急於立功,甚至一心想要挑動宋夏繼續打下去的假象。

  如今西夏經過咱們大宋的五路伐夏、永樂城之戰、米脂之戰三次大規模的戰役之後,已經是如同慶曆年間一般,早就睏乏不堪!

  我聽說現在西夏那邊要點集人馬越來越困難了,按照他們的兵制,各部落青年平時從事生產,戰時人人都是兵,不是當正軍,就是從事雜役。

  一聲點集,由部落首領帶領,立即出動,還要自備馬匹和糧食。

  自元豐四年以來,西夏連年與我大宋交戰,使田地無人耕種,牛羊無人放牧,連不少部落首領也反對再戰。

  西夏的人力、物力、財力已經是損失慘重,甚至已經陷入了極大的危機之中。

  此外,幾年大戰,榷場基本關閉,使得西夏百姓「飲無茶,衣昂貴」,怨聲載道。

  所以,當經略營造出來一種堅定要繼續打下去的決心的時候,畏懼的只有西夏了。」

  蘇允聽著章楶旁徵博引,不僅將這回的事情給剖析得清清楚楚,甚至將宋朝與西夏、與遼國之間決定性的戰爭形勢給剖析的十分明了,便知道章楶之才華果然了不得。

  難怪他能夠在西北取得那般大勝,有這般智謀,倒是不甚意外了。

  章楶看著蘇允連連點頭,心裡頭亦是頗為喜悅,知道蘇允已經是認可了自己的才華。

  他其實可以用寥寥幾句話便可以說清楚的,為什麼要將澶淵之盟以及慶曆和議都拿出來講,就是為了展現自己才華。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章楶心裡十分清楚,對於蘇允這樣的年輕人,他的未來在汴京,不可能久留西北的,反而是他卻是可以在西北建功立業。

  如此一來,雖說他不是武將,但跟武將又是一般道理了,他想要在西北建功立業,那麼朝中必然要有宰執支持,否則根本就成不了事。


  雖說現在朝堂上有章惇堂弟在,但若是能夠多一個蘇允,那豈不是更好麼?

  所以,章楶這才多說了幾句,話里行間,還對蘇允頗多吹捧。

  當然啦,文人的吹捧,也是極有藝術的,他在歷數慶曆和議以及澶淵之盟的遺憾之後,只加了一句『若是有經略這樣的能人去談,恐怕西夏得給我們大宋繳納歲幣了』。

  這話看似玩笑話,但實則被誇的人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此間復盤後,眾人又聊了聊,不過也沒有聊多久,因為都忙著呢。

  甄時選帶著和議急急忙忙趕路回去,他得趕緊去匯報和談的成果。

  這番和談,不僅保住了宋朝正朔,還廢除了頗有侮辱性的歲賜,可謂是數十年的恥辱一朝洗刷,還保住了數次大戰打下來的土地,這可是堪比戰場上的大功勞!

  蘇允將甄時選送走,然後將鄜延路的事情託付給章楶去處理,而他自己,依然還是埋頭於練兵之中。

  在蘇允看來,無論是王韶也好,章楶也好,在西北上的戰略都是極為進取的,其實即便是范仲淹那批人的堡壘進築戰略,其實也是很好的。

  換句話來說,戰略上中國人歷來不會輸於別國,關鍵還是在於軍隊。

  戰略再好,戰術再棒,沒有軍隊來執行終究是不行的。

  宋朝之所以終其一朝都被困住,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軍隊不行。

  就算是哲宗時期,有章惇、有章楶、有折可適,但也就取得上風而已,雖然宋哲宗早亡留下懸念,但他就算是繼續活下去,難道就能夠滅遼滅夏麼?

  大約還是不行。

  要滅一個大國的難度太高了!

  若是沒有一支足以摧枯拉朽的強軍,想要滅亡一個大國,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而宋哲宗有這樣一支強軍嗎?

  當然是沒有的。

  要知道,宋遼夏三國鼎立,誰想要滅掉一方,另一方定然是要出來阻攔的,否則平衡必然會被破壞。

  因此,宋國無論想要先滅掉哪國,都得同時應對遼夏,這就要求,宋朝不僅要有數倍於遼夏的財富積攢,還得有戰鬥力數倍於兩國的軍隊。

  畢竟滅國就必須深入帝國腹地,沒有一支可以直接打穿敵國防線的軍隊,那一切都是奢想。

  所以,即便是有自己有章楶,折可適等人也已經就位,但歸根結底,還是得將軍隊給建設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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