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妍迎面撞上一副高壯的身軀。
單薄的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沒穩住。
「曹……曹老師……」
她強忍著那股酸楚的淚水。
曹老師看著哭紅眼的宋瑾妍，再看向顧野，好像明白髮生發生了什麼。
「你倆來一趟我辦公室！」
剛進教室的蔣宇凡看到他被班主任帶走，扶了扶眼鏡，嘴角得意一笑，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看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顧野就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顧野跟在曹老師身後。
時不時，他就轉頭看一眼身旁低垂著頭的宋瑾妍。
她的肩還在微微顫抖，顯然還在委屈的哭著。
走進辦公室。
曹老師面容嚴肅，眼鏡下的眼神銳利如刀：
「說！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看到貼吧里發的那些內容了。
室內的光線柔和，卻難以驅散此刻的緊張氛圍。
顧野深吸一口氣：「曹老師，您可能誤會了。」
曹老師等了幾秒：「就這，沒了？」
他又解釋：「那些帖子真不是我發的，是有人惡意盜用了我的號！」
「我和宋瑾妍之間純屬就是同學友誼，關係很單純，比純牛奶還純！」
「如果您還不信，可以用心電圖來測我們倆。」
曹老師見他油嘴滑舌，又轉頭看向宋瑾妍：
「宋瑾妍，你來說，那些照片到底怎麼回事？」
照片……
瑾妍雙手緊攥，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的肉里。
臉上布滿慌亂與羞恥。
「那些照片，只是……只是我差點跌倒的巧合，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發到網上。」
「我和顧野同學，根本就沒有……」
她聲音微弱而顫抖，像極易破碎的琉璃。
曹老師緊皺眉頭，顯然是不信兩人的一面之詞。
「顧野，你說有人盜用你的號發貼，有證據嗎？」
就算那些照片能有說辭，但發的那些內容卻是字字真實。
「目前暫時沒有。」他實話實說。
那就等於白扯。
曹老師又嚴肅道：
「市一中是全市的標杆，尖子班更是重中之重。這件事一旦傳開，不僅影響你們兩人的前途，更會讓學校名譽嚴重受損！」
「更何況這還是在高考的節骨眼上！」
「所以校方決定，你們倆其中一個，在明天學校大會上做深刻檢討。並且，顧野繼續回高二上課。」
「曹老師，我是被冤枉的！您不能這樣草率的做決定！」
曹老師眉頭緊鎖，眼神也更加銳利：
「顧野，我知道你的成績很不錯，但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必須以學校的名譽和學生的前途為重！」
「你也不想宋瑾妍因為你而退學吧？」
當然不想！
不過他也不想那個幕後黑手逍遙法外，更不能讓宋瑾妍因此受到牽連而被同學恥笑。
「曹老師，請您再給我一天時間。就一天！我肯定能找出那個盜用我號的人。」
顧野信誓旦旦說道。
曹老師仔細斟酌後才回道：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晚上八點前還沒找到原因，你就搬回高二吧！」
顧野點頭。
「行，你們回教室上課吧。」
顧野剛準備轉身回教室，身旁，宋瑾妍緊張的攥著衣角突然說道：
「曹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請假。」
她不敢再回教室看到那些異樣的眼光，也不想再面對那些刺耳的流言蜚語。
「請假？」端起茶杯的曹老師愣住。
在這最後衝刺階段的節骨眼上，班裡是絕對不允許請假的。
昨天還有兩個重感冒的同學都是打著吊瓶堅持上課的。
但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和紅腫的眼，曹老師又很理解的點了點頭：
「行。寫張請假條讓家長簽字，你就回家休息吧。」
「曹老師，我……能不能，不要家長簽字。」
一聽到要家長簽字，宋瑾妍就更為難了。
「那有醫生簽字證明也行。」曹老師說。
沒有家長簽字，也沒有醫院出具的證明，要是就這麼無緣無故曠課，老曹也很難向學校交差。
宋瑾妍只能點點頭。
＊
走出辦公室。
空曠的走廊上，顧野攔住了宋瑾妍的去路。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
宋瑾妍用幽怨的小眼神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說：我根本就沒有病，你不清楚？
「讓一下，我還要回教室。」
她側身就要從旁邊擠過去。
顧野偏要用胸膛擋著：「我表哥是醫院的醫生，他能幫我開一份請假證明。」
宋瑾妍停下動作，愣了下，賭氣似的反問：「我說過我需要你幫忙了嗎？」
「請假證明很重要，你現在很需要。」
「不需要。」
「你需要。」
「我都說了我不需……」
顧野胸膛逼著靠近她：「就在學校馬路對面。我沒有惡意，就是不想再讓你難過。」
宋瑾妍的臉蛋瞬間被燒得滾燙。
她別過臉，不敢直視他深邃的眼睛。
「你……你別這樣……」
「他們看到了，又會誤會的。」
她低聲細語，聲音里透著幾分羞澀和緊張。
顧野卻不為所動，微微俯身，視線與她對上：
「小同桌，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受。但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宋瑾妍現在不想聽這些。
想要用力推開他。
顧野卻摁住了她的肩膀，聲音溫柔的像哄：
「聽話好不好？」
宋瑾妍無處可躲，只能被迫和他對視：「你……你弄疼我了。」
他這才意識到力氣用的有點發狠，趕緊鬆開了那隻手。
「對……對不起！」
宋瑾妍在他強硬而溫柔的攻勢下，做出妥協。
「我去。」
＊
顧野看著就診室上的三個字，懵了。
「傻站著幹嘛？進來啊！」
表哥王博歪頭示意。
顧野看了看裡面，再看向旁邊的宋瑾妍。
兩人目光交匯時，尷尬無比。
「怎麼還不進來，趕緊的！」
看兩人磨磨嘰嘰，王博直接讓護士去拉。
「這位是你女同學？」
「嗯。」顧野木訥點頭。
「說說，什麼情況？」
顧野心一橫：「她……雌性荷爾蒙失調。」
宋瑾妍扭頭望向他：「……？？？」
那張臉蛋瞬間紅成熟透的蘋果。
「雌性荷爾蒙失調？」
王博看著面前滿臉通紅的宋瑾妍，忍不住笑了。
「我說表弟，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這小姑娘看著挺正常的啊。」
宋瑾妍聽到這話，更是無地自容了。
說她雌性荷爾蒙失調就算了，竟然還領她來婦產科！
到底什麼意思啊他！
顧野也是一陣尷尬。
就剛才那句話，已經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氣。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表哥，你不是外科醫生嗎？怎麼來到婦產科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在外科了？你聽你大姨夫吹的吧？」
顧野：「……」
「小姑娘，說說你到底怎麼個情況？」
宋瑾妍面對帥氣的男醫生，有點難以啟齒。
既然來都來了，又為了能請到假，她只能硬著頭皮小聲說：
「其實我……我肚子疼，可能是……」
醫生猜出了大概：「這兩天例假吧，准嗎？」
宋瑾妍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顧野，很羞澀。
顧野乾咳了兩聲：「這裡空氣好像不太好，我先出去透透氣。」
他關門時，就聽到她微弱的聲音：「不准。」
「顏色正不正常？有血塊嗎？」
「有……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