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新時代的規矩
雷為表象,天師這次演法,真正向眾人展示的,不過是人體內五炁的奧妙,相生相剋之道理。
等到五炁悉數表現過後,天師便也就收回了法術。
五雷散去,烏雲蓋頂的天象也隨之散去。
術字門的門長陳金魁見狀,感慨不已:「以人之先天之炁,勾連天心,一喜一怒即可令天地色變,我術字門歷代先賢中最傑出者,都需要依靠法陣祭壇才能做到。」
「可天師輕描淡寫間就完成了,真是不服不行。」
他也不得不在內心感嘆,
『天師是個厚道人呀!』
內行看門道,天師演法,雖然一字未講,卻講了比千篇文章還多的道理。
有人從中看見了和術法有關的以己心代天心的關竅,有人看到了五炁生發的關竅,也有人仰慕於雷法霸道蠻橫的威力。
自然也有人抓耳撓腮,只是看了個熱鬧,完全沒有收穫,比如已經坐不住的小火神洪斌。
他是個直來直去的火爆性子,對他來講,天師演法,還不如天師揍他一頓,他領悟到的東西多。
天師調息完畢,睜開眼睛,掃視一圈:「這次演法,我本意是只打算邀請我正一派弟子,正一群山文脈相通,功法皆源自祖師道經,自然能從我演法中獲得感悟。」
張之維謙虛的說道:「不過,諸位和我正一派走的路子不大相同,貧道才疏學淺,沒有包羅萬象的法術,各位能有多少收穫,全看各位的悟性了。」
但眾人哪裡敢順著天師的話,說其確實不行。
「哪裡哪裡,能親眼看到天師演法,可是我輩無上光榮。」
「天師神通,五行大道,只要是國內的異人,相信都能有所收穫。」
「收穫,什麼收穫,師傅,怎麼他們都有收穫,我什麼感覺都沒有?雷法和咱們火德宗也不搭呀!哎呦,師傅你拍我幹什麼。」
「閉嘴,你這憨貨。」
眾人捧場,張之維含笑,放空心神,等待著蜂鳴停止。
幾位大佬見微知著,知道天師這般模樣,就是還有話說,一時收聲。
沒有領頭,其他小輩,自然是噤若寒蟬。
耳邊清淨後,張之維才悠悠說起了,今日演法大會的另一個關鍵點【魔考】,他娓娓道來:
「諸位應當都知道,我前日剛剛度過了魔考,收穫頗多,今日便將這經驗,分享給諸位同道。」
滴——
哪都通的員工,站在萬法宗壇的外圍,舉起了影視劇拍攝專用的攝像機,並打開了收音筒。
先前雷法的演示,哪都通不敢打開攝像機,並非是擔心天師的控制力,會有逸散的電弧,破壞掉攝像機。
實在是不敢將剛剛那一幕的影像留下來,那不是暴露了天師府的最高絕技。
天師能答應他們在龍虎山甄別異人,已經足夠給面子了,要是再留下天師府五雷正法的影像,那可就有點不懂事,也越界了。
現在,張之維的演法已經結束了,【魔考】也是如今異人們在乎的重中之重,但卻不是天師府的一家之私密,可以記錄傳頌,甚至張之維在哪都通幫助準備演法大會時,特意囑咐哪都通的員工。
讓他們一定要把他今日說的話都記錄下來,還要傳播出去,讓所有異人都知道。
雖不明白天師的用意,但趙方旭清楚,天師今天要講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不然以天師的性格,是不願意出這個風頭的。
趙方旭給華東的負責人竇樂下了指令,命令他一切調度都要聽從天師安排。
瞥了一眼現場的三個攝像機位置,竇樂回想起趙方旭的命令,不由得想道:
『趙董真是玩笑了,就算他老人家不發話,我難道就敢無視天師的請求。』
『他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竇樂是那麼硬氣的人。』
在攝像機無死角的錄製中,張之維緩緩講述了自己度過【魔考】事後的感受,也說了自己度過魔考後的收穫和權限。
聽得所有人是兩眼發光。
修為提升,改變體質,功法精進,還獲得了前往神秘莫測的內景天界的符籙。
「···我所感受到的,就是這些。」張之維講完了自己的收穫,然後嘆道,「但這魔考明顯是因人而異的,我度過魔考的經驗,怕是只對我龍虎山中,有資格修煉五雷正法的弟子有用。」
「對你們的用處不大,所以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開一個面向所有異人的演法大會。」
「今日在龍虎山召開這次大會,不僅僅是有哪都通和諸位的請求,還因為我受到了陰君的夢啟。」
陰君?
北陰酆都大帝?
老胡?
小叔?
每個人心思不同,但是這個名字,無人能夠忽視。
陰君給人間天師神啟,必然是件天大的事。
眾人集中精神,不敢漏掉接下來天師說的每一個字。
張之維說道:「陰君恭喜我度過了太乙救苦天尊的考驗,傳授我使用內景天籙前往內景天界的方法。」
「最關鍵的,是想要我提醒諸位,我所經歷的【魔考】是不完整的。」
不完整的?這是什麼意思。
那完整的【魔考】是什麼樣子的。
無人知曉,只能等天師解惑。
張之維說道:「【魔考】不僅僅會考驗力量,還會考驗心性。」
「是否能秉持本心?是否心懷愧疚?是否做下惡業,有損天地?每有多一件惡業,魔考就會增加一層難度。」
說著,他掃視著在場所有人。
面對他的視線,一生無暇的陸瑾,目不斜視。除了鄭子布,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若是因為鄭子布而死在【魔考】中,那他也坦然接受。
風正豪不自覺的迴避天師的視線,他能開拓出千億集團,建立起偌大的商業帝國,怎麼可能一點違心的事沒做過。他自忖自己不是個壞人,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個道德君子。
呂慈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看我做什麼,我做出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都是為了呂家,我又沒有犯過法,違反過哪都通的規定。』
張之維看出了呂慈的無奈,搖搖頭,卻發現沒看見往日和老呂焦不離孟的王藹。
『王藹竟然沒有來?他才是最需要聽見這話的人。』
聽了張之維的話,原本興奮的眾人,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誰不知道心之一字最難過,不然修為並不算頂尖的四張狂,三屍塗君房,怎麼會受到那麼多人的忌憚。
唐妙興大膽發問:「不能有損天地?那有損人道呢?」
其他幾項都好說,可唐門是刺客門派,所謂的造惡業,要是指少造殺業,那可就從根子上否定了唐門的存在,所以作為唐門門主,他一定要問清楚這件事。
唐門的長老張旺,當代弟子唐妙興,全都跟著門主盯著天師。
想要天師給個答案。
張之維默默閉眼,嘆道:「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明白了,太乙救苦天尊只在乎天地運行,不在乎凡人生死。
怎麼和傳說中的事跡,截然相反。但對我唐門來說是個好事。
唐妙興冷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