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黑鴉睜開眼,菲爾德發現,黑鴉正待在城堡頂樓的鳥籠里。
外頭寒風呼嘯,獅鷲帝國的北方大部分地區,屬於大陸性氣候,冬天漫長寒冷。夜幕領因為靠近大海,稍微好些。
即將來臨的冬季,將從11月持續到來年3月。每一次冬季,帝國北方都會凍死無數的流浪者。等把自由民凍破產後,就會誕生新的流浪者和奴隸。
這種悲劇下,奴隸制是沒法在帝國廢除的,脆弱的個體,如果連奴隸這個退路都沒有的話,就只能回歸自然母親的懷抱。
好在屋內壁爐帶著暖意,羅莎麗亞披散著柔順的長髮,穿著黑色帶絲帶的睡衣,撐著腦袋坐在書桌前,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詩歌會不會用著太奇怪,平鋪直敘感覺不符合身份。」用羽毛筆撓撓頭,羅莎麗亞嘆氣,「寫信這種東西,都快忘光了,希望不要被菲爾德笑話。」
偷瞄一眼,她正在給自己寫信,但只寫了個開頭。
「咳咳,幹什麼呢。」
菲爾德輕咳兩聲。
「唉,菲爾德你居然回來了!」羅莎麗亞眼前一亮,歡脫地跳起來,但立刻整理了下衣服,把露出「鼻子」的兔兔藏好,轉而優雅道,「好吧,只有靈魂回來了。」
「說點吉利的吧。」
菲爾德笑罵一聲。
「嗯嗯,戰況怎麼樣,有沒有碰上強敵。」羅莎麗亞關心道,「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還行,碰上危險我會呼叫你們的。大規模戰役都沒有爆發,短期內回不了。」
羅莎麗亞瞬間蔫吧了,沮喪之色溢於言表:「可我想念你唉。」
「不會很久的,我有預感。」菲爾德見不得別人難過,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順便岔開話題,「跟我出去溜達一圈,看看領地的發展。」
來到風起鎮外圍,菲爾德老遠就看到逐漸成規模的高聳城牆。
近郊安置有新擴建的大牧場,遼闊農田中,巨大的穀倉,緩緩轉動的風車磨坊,已經聳立而起。自然風力會逐步取代牲畜,剩下的耕牛又可以投入農業,展開正向循環。
「哇,男爵好厲害。」
「真大啊~不愧是菲爾德大人。」
「建造風車肯定要花很多錢,我敢打賭,磨坊要漲價。」
「大人那麼仁慈,就算漲價,我也支持。」
不少村民對風車的新鮮感沒過,還聚在一起觀摩風車,嘖嘖稱奇。
風起鎮已經不能算鎮了,儼然一副小城的模樣,而且是富裕的小城市。
「夜幕領怎麼會有嬰兒。」
菲爾德驚奇的發現,人群中有婦女懷裡抱著嬰兒:「也對,算算時間,我們來到夜幕領已經快一年了,有新生兒誕生也不奇怪。」
「菲爾德你為什麼關注這個,要吃小孩?」羅莎麗亞腦迴路驚人。
「呃,當然不是。」
菲爾德汗顏:「走,我們去市政廳找蒂西法。我得做出些決策,給他們一些幫助,否則這個冬天的領民死亡率會直線上升。」
來到市政廳,小天使和小狐狸都在。
「邊境要塞需要大量的箭矢,對抗周遭的腐屍,甲冑和武器也要維護。高格莉絲,我需要二十人的工匠,入駐邊境要塞。」
小天使拍著桌子道,顯然兩人已經爭執許久。
「沒有多餘的工人了。」
高格莉絲聲音很小,但極為果決:「蒂西法,夜幕領不缺軍需,現在領地每一處地方都需要工匠,不能給你。」
「吵什麼,本小姐來解決。」
羅莎麗亞抱著黑鴉,優雅走進市政廳,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
「大小姐,你說怎麼解決。」蒂西法嚴肅道,「最近公牛領又陷入了混亂,不時有強盜襲擾。」
「嗯...」
思索片刻,羅莎麗亞果斷選擇放棄,轉而詢問菲爾德:「大人,你說怎麼辦?」
「大人回來了唉。」剛才還爭執不下的兩人,立刻老實了。
「抱歉大人,我們並沒有吵架。」
蒂西法借著道歉的名義,十分自然的從羅莎麗亞懷裡撈走黑鴉,夾著嗓子道:「我要負責城防的呀,因為太心急,所以語氣壞了點。」
「不急,先說說情況,公牛領不是有麗貝卡一家鎮守嗎?怎麼會到處強盜。」菲爾德好奇。
「我懷疑他們家族跑路了,也可能遭遇了不測。」
蒂西法將黑鴉摟在懷裡,悄聲道:「我曾經飛到公牛堡上方查看,整個公牛堡成了空城。而且一到晚上,那裡鬼哭狼嚎,就連邊境要塞內都能聽見。」
只感覺被碩大兔兔遮住了視線,菲爾德感覺呼吸都阻塞了。
「啊?還有這種事。」
心思百轉,菲爾德輕輕搖頭:「先別去管,領地戰力太少,千萬不能冒進。」
這年頭,就算是當貴族,沒有足夠的實力,很可能莫名其妙死了。
「另外,商隊也難以單獨出行了,天氣漸冷,到處都是強盜。」蒂西法嘆氣,「你知道的,強盜可不僅僅是走投無路的平民,貴族也會冒充強盜。」
「是這樣,比如我。」
菲爾德汗流浹背。
「夜幕領倉庫的軍需還有很多,先從倉庫運輸吧。」權衡利弊後,菲爾德做出決定,「分配給你五個工匠,實在不能再多了。等我回來,就把周遭的強盜全殺了。」
「謝謝大人。」蒂西法滿意點頭。
「對了,小狐狸,水車和鋼鐵,弄的怎麼樣了。」
「很不錯的進展,按照您的設計,我們稍微調整了一下。製作出了可堪一用的水利鼓風裝置,但還需要牛來輔助。儘管如此,鐵的產量翻了三倍不止。」
小狐狸激動地匯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確實沒有以前那麼膽小了:「大人,要去看看嗎?」
「等我回來親自參觀,你做的很好,已經往自動化的道路上狂飆了。」
菲爾德十分滿意:「你也可以考慮魔法裝置,這個可能你們更在行,或許可以用風魔核吹風?你們大膽嘗試,不用擔心失敗會被責罰。」
個人能提供的知識是有限的,只有科學與進步的思想,才是永恆。
「大人,我會嘗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