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性有惡

  兩天很快就過去，仿佛只是一瞬間，可是家裡的食物也在這兩天的消耗下，已經見底了。除去剩下的半袋白面以外，青菜，肉食，凍貨更是吃了個乾乾淨淨。

  如果現在有耗子來我家，它不僅會流淚離開，我更會將它做成一道美食，給家人們加餐。

  雖然看著短視頻里，每天都是報捷，今天斬殺了多少野獸，明天又給多少區域開放成安全區，可是，我這周邊卻遲遲沒有動靜，反倒是街道口出現凶獸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而且越來越大。

  無論是弟弟的單位，還是朋友的家中，都還是要求緊閉門窗，自行防禦。即使是趙厚德孩子的學校依舊是，防禦狀態，還沒有專業部隊進入，幫助孩子撤離。趙厚德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對家人的關心與擔憂。

  除去這些，那位母親林雨更是讓人擔憂，她的傷口處已經有了潰爛的跡象，雖然這些女眷這幾天在短視頻上學習了很多的急救和包紮的知道，但是面對沒有藥品的處境，也只能束手無策了。

  面對著當前的狀況，外出尋找物資，已經是迫在眉睫了。眾人商量後，決定由我，鄭學究還有那個情侶大哥石強，三人外出，而其餘的人繼續留守。

  此時的天，雖然晴朗，但是總給人一種霧蒙蒙的感覺，仿佛被什麼東西籠罩著一般，或許，是一種死亡的氣息吧。

  我們的計劃很簡單，主要是糧食，然後是醫療物資。距離我們近的大型超市只有一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商店，和小藥店。所以，以那家大型超市為主要目標，剩下的路過時觀察，如果有物資，就下去，如果感覺沒有的話，儘量不要在街上過多停留。

  計劃好後，我們便將機油塗抹全身，拿上順手的傢伙，出發。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選擇給我父親的小車上也刷上一層機油，然後開車前行，如果在路上碰見凶獸，總歸多一層防護。

  就當我們出發的時候，我的父親湊到我的身邊，告訴我：「出去後小心點。」

  「嗯，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別太擔心。」我的回答很輕鬆，但是我父親面對我的輕鬆，仿佛他的擔憂又濃烈幾分，然後湊到我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不僅要小心外面的野獸，還要小心其他的人。」

  父親的提醒，讓我瞬間一愣，猶如一桶冰水瞬間從我的頭澆到了腳，一股透心涼的感覺，也有一種恍然明白的感覺。

  我知道父親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我們只是在這個和平的國家生活的太久，經常會忽略人性的醜惡，與兇險，甚至人心的惡遠遠比凶獸的殘忍更加殘忍。

  由於這裡是我家的村落，我更為熟悉路線，所以由我來開車，而他們則在車上負責前後左右的觀察。當車子出發的時候，我側頭回望，隱約間看到楊延奇正在二樓的玻璃牆內目送著我們，雖然由於反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隱約的能感覺到，她的關心與擔憂。

  村子並不大，但是在路上，我們行進的很慢，除去是不想發出聲音招惹來凶獸以外，再就是本就不寬的道路上，總是有一些橫七豎八的車堵在路上，讓我繞來繞去，影響我們的行進與視線。

  很快我便來了村中的一家商店門口，雖然他的門緊閉著，但是我觀察周圍，並沒野獸出沒的跡象，所以打算下車碰碰運氣。

  我先是輕輕的敲了敲門，好像裡面並沒有動靜，然後適當的將力度放大，畢竟還是不敢放肆的敲門，畢竟我們現在處的區域還不是安全區。

  「誰呀？」從門內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回答的正是這家老闆，因為我之前經常來這裡消費購物，閒暇時也會撤幾句閒篇，所以對他的聲音還是比較熟悉的。

  聽到裡面的回答，我的心仿佛落地了一般，我感覺以我們熟悉，和他整個超市的物資，我從他這裡買一些食品和日常用品，應該不成問題。

  「我，秦澤，我來買點東西。」我說話的聲音仿佛帶點得意的感覺，感覺這剛出來就解決問題了嘛，原來有些看起來困難的事情，處理起來卻是如此的輕鬆。

  可是還沒有等我得意完，一盆冷水便將我澆了透心涼。「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對方的話說的很隨和，但是很決絕。

  他的話讓我有些怒火中燒，往日看見我來店裡，親的像一家人樣，而現在則是如看見瘟神一般，恨不得讓我馬上離開。

  我沒有回答，而是徑直的走回了車裡。

  現在想想他之前親和的嘴裡，感覺是那麼的虛偽。可是回頭想想，在這野獸禍亂的當下，誰不是朝不保夕，現在明哲保身，也不是錯。

  在去大型超市的路上，也路過了幾家小超市，但是，我們都是無功而返，看著倒地的貨架，散落的垃圾，不知是搶奪物資的人給破壞的，還是凶獸闖進來，給糟蹋的。

  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那家大型超市了，可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那家超市的希望也不大。如果我惦記著那裡，其他人當然也都惦記著，所以，我感覺那裡現在也是空空如也。

  來到這家超市門前，原本明亮的透明玻璃，現在已經破碎，再看看散落在大門外的購物車，就知道，這裡已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但是當下，我們並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抱著僥倖心理，繼續去裡面探索一番。

  我們三人慢慢的下車，慢慢的挪進超市，但是超市內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將我們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個成年男性的屍體，就正正的躺在這大門的入口處，其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胸前，筆挺的插著一把刀子，這明顯不是凶獸所為，而是被他人所殺。

  他們或許是因為爭奪物資，才下此狠手的吧。看來這在末世之中，有些人，也確實要不得不防。

  我們繼續向超市內部走去，本來整齊的貨架，現在歪七扭八的散落一地，而貨架上的商品，早都被人掃空，唯獨出售書籍的學習一角，商品還是琳琅滿目，整整齊齊。

  零食區，青菜區，面點區都是空空如也，唯獨散落的餐盤與碎屑，可以證明這之前一定也是滿滿的物資，而現在卻絲毫不剩了。

  此時我的心都是空落落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