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機槍雖然可以將他們獵殺,可是在如此多的數量面前,這幾支槍便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了。而且在如此近的距離,這機槍已經無法發揮它的優勢,看來短兵相接,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體型比較大的凶獸,已經將距離我最近的這名士兵給撲倒,並且也已經張開了它那血盆大口,即將咬到我們的這名士兵兄弟。
我用盡身上的力氣,狠狠地將長槍刺入那凶獸的腋下,頓時這巨大的凶獸猶如倒塌的山體,瞬間將這個士兵兄弟給完全的壓住。
正當我想伸手去救他的時候,又一頭凶獸已經向我撲來。
在巨大的衝擊力面前,我踉蹌也被撲倒在地,好在那名兄弟只是被壓住,而不是犧牲,所以他透過凶獸屍體的縫隙,伸出機槍,將壓制我的凶獸,亂槍擊斃。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就是之前堆積的桌椅,和死去的凶獸屍體,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座小山。
而其中的一些凶獸,已經不需要通過一樓的樓道向上攀爬,而是站在這屍山的頂端,便可以一躍進入二樓。這樣一來,那三樓上的眾學生,又再次的陷入了危險之中,並且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屏障。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名士兵雖然已經被這凶獸咬住了肩膀,甚至整個手臂都已經被它咬在嘴中,可是他卻大聲的喊著:「你快上去,去保護那些孩子!」
他的鮮血正在從這錯綜複雜的獠牙中滲出,可是,他的心中卻依舊掛念著樓上的孩子。
但是,在這情急的狀態下,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緬懷這英勇的畫面,也沒時間去感動。
我急忙起身,幾個健步便衝上二樓。
可是,這凶獸的速度也是非常的迅速,而且就算是它已經發現我,緊隨其後了,它也並沒有過多的徘徊,而是直接向三樓衝去。
我看著它的身影,用盡全力一跳,希望能抓住它的尾巴,防止它衝進三樓。
可是,我機甲的能量並沒有完全的恢復,就是差這一點點,我只是觸碰到了它,並沒有將其抓住。
隨即,我便摔倒在這通往三樓的樓梯上,眼睜睜的看著它衝進了三樓。
我沒時間猶豫,我再次用盡力氣起身,並且將手中的長槍反持,希望當我衝到三樓後,能投擲長槍,將其射殺。
不幸中的萬幸,當我剛剛跨入三樓,便看到這凶獸被迎面的子彈射殺。
原來在三樓上,還留了一名士兵。
此時,我望向這名士兵,眼前的震撼,讓我終生難忘!只見他面色蒼白,雙唇失色,即使再黝黑的皮膚也無法遮掩他失血過多的蒼白。
他趴在一個破舊的書桌上,架著機槍,嚴陣以待,可是透過書桌的下方,能清晰的看到,他已經失去了一條腿,在傷口處只有簡單的包紮,並且依舊向外滲透著鮮血。
他應該是在這場戰鬥中負傷,被救後,只是做了最簡單的處理,便又投身到戰鬥當中。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有絕望,但更充斥著堅定。
我不由自主的,緩抬右臂,向他敬了軍禮!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有這樣的舉動,或許這就是我刻在骨子裡的軍人基因吧,即使我失去了記憶,但是當我看著這樣的情景時,依舊會向他投出最高的敬意!
我此時看到在這個士兵旁邊的,正是趙厚德,他也一直在幫助這士兵,按壓傷口,和傳遞子彈等等的輔助工作。
可是,我現在並沒有時間和他相認與敘舊,因為此時這凶獸們已經通過二樓,源源不斷的向這裡湧來。
我屹立在這樓道口上,手持長槍,抵擋著每一隻想從這裡通過的凶獸,我雖然已經力竭,而且這狹窄的空間並不適合揮舞長槍,但是,這劣勢有時候也是優勢,正因為狹窄,所以我的阻攔,可是事半功倍,即使它們的數量再多,現在能同時到達我面前的,也就三四隻而已。
可是,我身體的力量已經耗盡,並且這機甲的能量,更是所剩無幾,所以我,每一次的攻擊與抵擋,當仿佛是最後一下,每次抬手攻擊,都仿佛是拖著重重的槓鈴,舉步維艱!
而樓下的機槍聲,也越來越稀疏,直到無聲。
我知道,下面的幾位兄弟,已經犧牲了,如果他們還有一絲一毫的意識,他們都不會讓這機槍停下,他們會打完最後一顆子彈,拼盡最後的一滴血。
可是,現在的我再如何激動,再如何憤慨,都無濟於事,我實在抵擋不住了,我依然用盡了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
隨著一隻巨獸的撲來,將我帶它一同從三樓墜下!
我和它狠狠地砸在下面的屍山上,然後滾落在這教學樓的前面!我抬頭看著三樓孩子們躲藏的方向,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而三樓的機槍聲,再次響起,做著最後的掙扎!
此時,機甲的視線徹底泯滅,這最後的能量也消耗殆盡了,無法移動的身軀,將我置身這黑暗之中。
我眼已經看不見任何光芒與希望,我的耳充斥的都是凶獸的咆哮,千百隻凶獸,向我一擁而上,踩踏著我的機甲,肆意的破壞著,而那三樓上不斷地機槍聲,現在顯現的是如此的微弱,如此的渺小。
我已經盡力了,此時的我已經無法調動戰甲,它的能量和我的力氣,都已經用光,現在我已經無法做任何的反抗。
或許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我根本沒有能力來救這些孩子,還有我的死黨。但是,我不後悔,如果讓我再選一次,即使我知道這是失敗,我或許還會來。
在這最後一刻,我仿佛聽到了炮火的聲音,也聽到了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的聲音,更聽到了槍林彈雨的射擊聲。
不,這不是幻聽,是我們的援軍趕到了!是我們的援軍提前趕到了。可是,不是博宇說還需要十幾個小時嗎?難道他們提前趕到了嗎?
我感受到,壓在我身體上的凶獸,已經不再撕咬,而是死亡後的坍塌,而這本身被嘶吼聲掩蓋的機槍聲,再次成為主導,將嘶吼聲轉變成了哀嚎的聲音。
此時,我聽到一個落地聲,正砸在我的身旁,而她卻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說:「快!用意念打開能量倉!」
『能量倉?什麼東西?她是在和我說話嗎?』我心中默默的遲疑著。可是,懷疑歸懷疑,我卻一點都不敢怠慢。
心中默默的念著:『打開能量倉,打開能量倉...』
只聽到,胸前「咔噠」一聲,仿佛一個鐵匣子被打開的聲音。
接著在隱約間,我聽到了玻璃水晶碰撞的聲音,然後我的視線開始慢慢恢復,而我的體力竟然也跟著慢慢恢復,我感受到,一種能量正在包裹著我,並且在向我的身體裡滲透。
我躍然起身,仿佛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一種熱血嗜戰的衝動,占據了我的心扉,我感覺我現在有用之不完的力量!
而最為神奇的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在我機甲背後的那個裂痕,正在快速癒合,整個機甲,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我低頭看了看著機甲的雙臂與胸膛,之前斧鑿刀劈的痕跡,也都肉眼可見的癒合,整個機甲都恢復到了它最初的狀態,冰冷的金屬,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