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求首訂）禽獸！假裝！
許仙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待月西廂》，心中饒有興致。
不僅是因為戲好看，也因為演戲的人竟是妖怪。
其中一個連他也看不透徹，高低也是個名震一方的妖王。
「有趣。」他喃喃道。
寶青坊不是最近才來杭州的戲班，他對寶青坊早有耳聞。
也就是說，這群妖怪已經在杭州待了很長時間了。
可他們非但沒有為非作歹，還兢兢業業地給凡人演戲。
真有意思……
忽然，他心底響起一個聲音。
「上仙！」
「有人要殺你和你姐夫啊！」
許仙的眼神微微一變。
他輕揉脖頸，不動聲色地望向白龍馬，瞧見了白龍馬旁邊的兩個刺客。
同時，他也瞧見白龍馬頭上的黃符。
許仙怔了一下。
他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吩咐：「交給你處置了。」
往龍的腦門上貼定身符，真是人才。
不過
是誰想殺我和姐夫呢？
許仙思忖著。
可能是有人不想讓姐夫上任，也可能是其他醫館嫉恨保安堂。
無所謂，先看戲。
「殺之前，記得問清楚來歷。」許仙吩咐道。
「得令！」白龍馬不再偽裝，她吐出嘴裡的青草，抬頭看向身旁的兩個刺客。
她忍夠了！
「老二，這馬怎麼沒定住啊，你的符不管用了？」
矮個子注意到白龍馬的動作，他歪了歪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高個子聞聲轉身，看著行動自如的白龍馬，面露遲疑：「不應該啊，這符沒問題啊。」
「我昨天才畫的！」
符沒問題！
那麼，誰有問題呢？
白龍馬昂起頭顱，打了個響鼻，吹掉頭頂的黃符。
劣質硃砂，味道嗆龍。
台上的戲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根本沒人看這裡。
白龍很小心。
她先布置了一個高深的障眼法，然後才向前一躍。
矯健的身軀變得修長，皮膚上生出雪白的鱗片。
眨眼間，一條丈許長的小白龍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妖怪！」矮個子嚇得亡魂大冒。
妖怪肉身強橫！
修行者被靠近到這個距離，等同於半隻腳跨進鬼門關！
他抬手摸出一把符紙。
也不想這些符紙有沒有用，就朝白龍甩去，劈頭蓋臉。
呼——
白龍噴出一口鼻息。
寒氣四溢，所有符紙都在半空凍成冰渣，悉數碎裂。
「你說本座是妖？」白龍面露不善，口吐人言。
矮個子懵了。
他定睛一看，四爪五趾
龍？！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高個子也嚇傻了。
他們隨便在場外找了一匹馬，準備趁亂逃脫。
結果這匹馬是真龍，他們還往真龍的腦門上貼了一張符！
真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啊！
兩人汗流浹背。
「前輩饒命！」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啊！」
他們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方才那股陰狠勁蕩然無存。
咚！咚！咚！
一眨眼，兩個人的額頭就磕得血肉模糊。
可他們還拼命地磕著。
這時，小白龍又噴出一口鼻息，寒氣籠罩他們的身體。
看著兩人在鼻息中瑟瑟發抖的樣子，小白龍心裡不屑極了。她抓起兩個刺客，飛進深邃的黑暗，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台上的戲劇也來到高潮。
「待月西廂下！」
扮作書生的羅漢鬼搖頭晃腦，語氣十分滑稽：「讓我月上來！」
它撲到門上，雙手握住門把手，奮力往外拉。
「迎風戶半開！」
「開！」
「開！」
門仿佛焊死了，紋絲不動。
它露出泄氣的模樣，靠到門上，門絲滑地向內敞開。
它摔進門裡，扶正帽子，面露狂喜：「她開門待我！」
待字亂顫，醜態畢露。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台下爆發一片鬨笑聲。
「隔牆花影動！」羅漢鬼跳上牆頭，「疑是玉人來！」
兩條小短腿在牆上捯飭，牆壁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隨著他的腳步向旁側挪動。
到了盡頭，羅漢鬼噗通一聲掉下牆。
軲轆轆——
它滾了幾圈，抬起頭，面前恰好有個窈窕的黑影。
「小姐！你來也？」
它色眯眯地撲了上去。
蹭~蹭~
恰在此時，燈光大亮！
台下鬨笑起來。
羅漢鬼抱錯了人，它抱著的不是小姐，而是扮作丫鬟的小女孩，寶青坊的坊主！
「咦惹——」
坊主渾身發顫，她轉過身來，一巴掌把矮小的羅漢鬼拍飛。
「禽獸！是我！」她怒嗔一聲。
台下，小白面色凝重地望著坊主，如坐針氈。
她認識坊主！
五百年，她與坊主有過一面之緣，她的珠釵就出自坊主之手！
坊主是個妖怪！
為了看戲，這裡聚集著太多人。
倘若坊主有心作亂，頃刻間，這裡就會變成人間煉獄！
我一定要保護好官人！
小白暗道。
台上，戲劇進行到衝突處，越發勾人眼球。
「為什麼抱我？」坊主握著扇子，朝羅漢鬼步步緊逼。
羅漢鬼慌忙解釋：「是我餓得眼花，摟得慌了！」
「摟得慌？」
坊主一巴掌拍掉羅漢鬼的帽子和面具，露出羅漢鬼禿頭長耳的怪異長相。
「我看你呀！」
「原本就是只禽獸，卻假裝喬作好書生！」
羅漢鬼是妖怪，可此情此景下，人們竟沒覺得羅漢鬼的相貌怪異，反而鬨笑著應和。
忽然，坊主飛起一腳。
羅漢鬼划過一條拋物線，砸到台下的一張桌子上，碰碎了桌子上的碗碟。
嘭！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場中一片寂靜。
這時，坊主縱身一躍。
她身如驚鴻，跳到台下的一張桌子上。
刺眼的燈光緊隨而至。
「禽獸！假裝！」
她咬牙切齒，追著羅漢鬼，在座席間不斷跳躍。
「禽獸！假裝！」
「禽獸！假裝！」
「禽獸！假裝！」
起初只有坊主一個人念，幾次跳躍後，人們覺得有趣，也跟著一起念。
霎時間，全場都是「禽獸！假裝！」的聲音。
整場戲劇的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小白緊張地盯著坊主。
可燈光太刺眼，只一恍神的功夫，她便丟失了坊主的身影。
四面八方都是「禽獸！假裝」的起鬨聲，她左右扭頭，竟看不到坊主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道喑啞的聲音
「禽獸，假裝。」
聲音很近，就在她耳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