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生不如死
「開始吧!」
托馬斯已經不想跟宋和平繼續在情緒和對話上消耗時間了。
他發現自根本無法對宋和平造成心理上的壓迫。
審訊的技巧最佳的方式就是從心理上擊潰對方。
哪怕一開始做不到,也必須使用語言進行施壓,造成對方的心理負擔。
等同先在對方的神經上壓上大石,之後用刑會獲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與宋和平之間的對話,讓托馬斯發現自己似乎學藝不精,
讓他有種錯覺一被施壓的反倒是自己了。
宋和平被幾個大漢從椅子裡拖了起來,架飛機一樣架到了那個「按摩床」上,然後仰面朝天,四肢很快被捆了個結實。
一名「蠍子」隊員將床板傾斜,讓宋和平的頭部處於較低的位置上,然後從桶里撈起一塊濕漉的毛巾,將它直接蒙在宋和平的臉上。
濕了水的毛巾讓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宋和平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儘量呼吸最後一口空氣。
現在,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
而是其他「音樂家」的隊員們。
自己也許能抗住。
可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能抗住。
獵手和災星一個法外一個高加索特種部隊,按說抗審訊能力不錯。
白熊兩口子和灰狼是俄國前傘兵部隊的精銳,按說也能抵抗一段時間。
反而最愁人的是廚子。
這貨是蹲大牢出來的。
不知道俄國人的監獄裡鍛不鍛鍊人,有沒有近似的玩法。
萬一誰扛不住,透了風聲,估計這事就要麻煩。
自己是真沒想到托馬斯和西蒙上來就唱這麼一出。
本以為至少是一天後才會這麼幹。
那時候安吉爾那邊已經有動作了,危機或許能夠得到解除。
可事已至此,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一切就交給老天爺吧!
還沒等他思考完畢,一個「蠍子」隊員已經拎起一個白色的塑料水罐,大約有10公斤左右的量,用壺口對著宋和平臉上的濕毛幣就倒了下去。
水柱直接灌在了宋和平的臉上,對方顯然受過專業訓練,水柱灌入的位置非常精準,直接就是口鼻的位置。
宋和平閉著嘴,屏住呼吸。
灌完了一桶,「竭子」隊員又拿起了腳邊另外一桶,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
很快,又一桶水灌完。
這名隊員彎腰取來第三桶,繼續給宋和平灌水。
到了第五桶,一旁的托馬斯看了看表,發現已經到了三分鐘。
宋和平居然沒事!
「FUCK!」」
他感到驚訝。
沒人能堅持這麼久。
他做過的水刑審訊也不下十次了。
大部分人在三十秒的時段就已經開始出現溺水感。
極少人能堅持到一分鐘過後。
而宋和平已經足足三分鐘了,還沒出現掙扎。
難道他是魚?!
用腮呼吸?!
旁白幫忙的其他人不斷給白塑料桶重新灌裝自來水。
因為準備的水只有十桶。
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沒了。
「他在換氣!」
托馬斯仔細觀察下,他終於發現了端倪。
原來宋和平每次趁著水罐里的水倒光,施刑的隊員轉身彎腰去拿水的時候會趁機進行一次換氣呼吸。
這個時間非常短暫,並且宋和平換氣的速度極快。
以至於剛才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個狡猾的傢伙!」
這次,隊員剛灌完一罐水,宋和平剛要呼吸的時候,立即將把手按在了宋和平的口鼻上,死死捂住。
等隊員重新把水罐舉起,他就鬆開。
這回,宋和平可是倒了大霉了。
剛打算換氣,水就來了。
水柱帶來的衝擊很快就沖入了鼻孔,生生灌入了鼻腔裡頭,很快又灌入了口腔,淹入了肺部。
這次宋和平堅持了大約30秒左右,終於開始有了反應。
他體內的血氧降低消耗的很快,條件反射使神經中樞控制受刑者張開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咽。
然而這樣一來卻導致更多的水被吸進胃、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
「嘔一一宋和平開始嘔吐。
不斷的嗆水讓大腦出現了溺水感。
這種感覺非常令人恐懼,會令人感覺和死亡只差一步之遙。
又灌完了三罐水後,托馬斯揭開了宋和平臉上的濕毛巾。
不過這次他可不敢湊太近了。
畢竟有了前車之鑑。
站在「按摩床」旁,他冷笑著問宋和平:「喪,滋味好受不?」
宋和平吐完了,開始劇烈咳嗽。
這是十分正常的生理反應。
人體在遭受這樣的水刑折磨後,中樞神經雖然還在工作,可是思維已經完全紊亂,需要時間才能恢復。
終於,宋和平的呼吸緩和下來。
托馬斯繼續問道:「喪,如果你不想再一次享受這種折磨,最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告訴—————告訴你什麼—————咳咳一一宋和平咳嗽著反問。
托馬斯說:「是不是你們策劃了三天前的晚上在北部沙漠裡狙擊了和萊斯見面的接頭人?」」
「什麼接頭人?」
宋和平繼續裝糊塗。
他真不想再次回到之前的水刑折磨中去。
看來實戰反審訊可不是那麼好熬的,
太特麼痛苦了。
「跟我裝傻是吧?」
托馬斯一揮手,後退半步,示意手下繼續。
那名「蠍子」隊員馬上拿起了毛幣想要貼在宋和平的臉上。
「等等!」
宋和平大喊。
托馬斯伸手攔住手下,然後轉向宋和平:「怎樣?願意說實話了?」
他以為宋和平軟服了。
宋和平心裡其實在罵娘。
將托馬斯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他必須找到一股能夠支撐自己的力量。
這是對抗刑訊的關鍵。
現在,他在心裡默念千萬遍一定要生剮了托馬斯。
沒做到這一點之前一定不能低頭。
「這小子在拖延時間。」
一旁的「蠍子」隊員似乎看出了點苗頭。
托馬斯臉色驟變,搶過毛幣就要往宋和平的臉上敷。
「等等,我說。」
宋和平又開口了。
托馬斯停止了動作。
「那你說。」
宋和平舔了舔嘴唇上的水珠,緩緩地說道:「那天晚上不是什麼萊斯去見面,根本沒看見,我只看到你媽去偷漢子,不好意思—————
他朝托馬斯咧嘴笑了起來。
「我是壞了她的好事嗎?」
托馬斯的臉原來是白的,瞬間變成了紫紅色。
「乾死他!狠狠給我灌他十桶水!我看他還是不是那麼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