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山川湖澤
「哈哈哈，江校尉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胡大先生笑著問道。
「前輩，小子這番前來，是想看看先生藏書，還望先生成全。」
江岳拱手道。
「小事爾，跟我來吧。」
胡大先生笑了笑，起身帶著江岳離開講堂，前往藏書之處。
剩下的學子們如夢初醒，紛紛議論起江岳的身份來。
畢竟能讓胡大先生說出受教的人，在大周朝還是比較少的。
沒一會江岳的事跡就被發現，學子們議論紛紛，感悟頗多。
——
胡大先生帶著江岳走到湖邊一處樓閣之前。
這處樓閣，足足有七層，通體木製，頗具中式建築風格，立於湖邊，享有水韻，風景宜人，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樓閣牌匾上書白鹿書閣四個大字，此時有不少學子從書閣之中捧著書看，席地而坐，極其入神。
「這座樓閣之中，都是我的藏書。」
胡大先生笑道。
「這麼多？！」
江岳瞪大眼睛，滿臉驚訝之色。
七層樓閣，每一層都有他家主院大小，也就最樓閣最頂層處的面積較小，沒想到胡大先生的藏書竟然這麼多！
「第一層為一些儒釋道三家的書籍，第二層到第五層為一些雜書，第六層第七層是山川誌異，鬼怪故事之類，還有很多戲文，倒是很有意思。」
胡大先生給江岳講解了一番，然後叮囑道：「你在此處看書的話，書籍不可外帶，莫要損毀，其他就沒有什麼要注意的了。」
「那自然不會。」
江岳笑道。
「嗯，那就在此看書吧，你想看多少看多少。」
胡大先生笑了笑：「剛剛你說的話，對我有些啟發，我得回去仔細想想，就先不奉陪了。」
「先生且去便是。」
江岳目送胡大先生離開，這才進了書閣。
第一層的儒釋道相關書籍江岳仔細看了看，發現和前世的儒釋道相差很多，簡單來說大周朝的儒家神道修士入朝為官，為民做事；道家修士只尊天地，修己身，同樣很有道德操守；至於佛門，則都是小乘佛教的理念，暫時沒有大乘佛教之理。
稍微看了看江岳就沒興趣了，他對於這些理念沒有任何想法，他只順從自己的內心，求個念頭通達，僅此而已，並不會過多的約束自己。
二層到五層，是一些雜書，非常雜，上到大周的歷史紀實，下到情愛小說話本，全都有涉獵，讓江岳不禁感慨胡大先生為人還真是灑脫。
再往上的兩層，就是各種山川誌異了，其中羅列了大周數千座名山大川的具體信息，還有鬼怪妖魔紀事，非常詳細。
江岳翻看了起來，極其入神。
他有獵神水神命格，這些信息對他來說極其重要。
認真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晃江岳就在書閣七層待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裡，江岳看了幾百本書籍，倒是對大周山川多了一些系統性的了解。
「天地有精華福澤，滋養生靈，而名山大川，山巒江河，就好似洞天福地一般，是天地精華聚集之地，所以能滋養出眾多天生地養的寶藥之類。」
江岳合上書本，梳理著自己現在知道的這些信息。
「而這些名山大川，也能分出等級，尋常的大山，類似伏牛山，雖說有妖聖殘屍存在，但是實際上和前世普通大山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地勢更加險峻，地貌更加奇特而已，這種大山在大周數不勝數。」
「再往上便是那些綿延數千里，有著特殊之處的山川，就好似周元府的浪蕩山，能夠影響人的欲望，這種山川總共有幾千座，也很常見，基本上一洲之地內有二三十座的樣子。」
「最後便是類似洞天福地的山嶺，福澤天地之精。」
江岳又打開一本書，看了一會，喃喃道：「這種山嶽之地，不光擁有神異之處，還擁有規則限制，就好似這處陰陽兩界山，活人進去變死人，死人進去就屍變，若是不能帶著隔絕陰陽的神道寶物進去，哪怕是九境都得立馬死，像是這樣的山川還有懸空山，黃風嶺，死絕山哦對，無相神鐵的出處無相山也算是其一。」
「這種山嶽，總共三百六十座，很多都因為奇奇怪怪的規則而死了很多人，淪為絕地，不過還是有修士趨之若鶩進入其中，只因為其中的資源太多了。」
說到這裡，江岳不禁輕笑。
山川險地，他倒是去得，在山川險地之中比別人更有優勢。
「然後是江河湖海，大周朝總共有東南西北四座海洋，其中東海最大，北海最遠，南海和西海也都有種種神異之處，至於內陸水系發達，江河廣袤，萬千水系，倒是沒有山川那麼細緻的分別，就只有三條江水最為奇特，一為通天江，二為靈寶江，三為逆流河。」
江岳此時對於大周的山川湖澤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去探索了。
算了算時間，還有三天公假，江岳乾脆繼續看書。
又過了兩天，江岳把六層七層的山川誌異全都看完了，還順帶看了一些修行常識之類，此後他就不再是一個修行界的小文盲了，最起碼很多常識都懂得。
還剩最後一天，江岳離開了書閣，前去湖心亭拜訪胡大先生。
看了人家的書，走的時候總要說一聲，不然不成禮數。
胡大先生正坐在湖心亭中間看書，一襲白袍仙氣飄飄。
「看完了？」
胡大先生見到江岳過來，另書童看座，笑道：「我猜你看的都是關於名山大川的山川誌異吧。」
「先生慧眼。」
江岳坐下笑道。
「哈哈，畢竟你要去周元府上任，又在巡天司中做官，肯定會看這些書籍。」
胡大先生扇著扇子，笑呵呵道：「你別著急去周元府，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先生請講。」
江岳好奇了起來，豎著耳朵聽著胡大先生的話。
胡大先生沒賣關子，直接了當道：「這些事情，全因我和你師父徐沖的交情才講給你，莫要告訴他人。」
「定當如此！」
江岳更加好奇了。
「嗯。」
胡大先生輕聲道：「惠春府和周元府靠著，伏牛山和浪蕩山的地脈相連，又都是獸神教祭祀的強者隕落而成的山脈.」
「先生，你是說，這些山脈之中其實有聯繫？這就是獸神教的立教根基？」
江岳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是極。」
胡大先生笑道：「若是你能從伏牛山中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說不準就能破了浪蕩山的神異，之後若是接觸獸神教更多，指不定就能找到獸神教往這些大山里鑽的秘密，若是真的由你剿滅了獸神教，朝廷的賞賜絕對超乎你的想像，畢竟現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際。」
「我明白了。」
江岳微微頷首。
按照胡大先生所講的意思，獸神教出沒的這些大山，其實都有某種隱秘的聯繫，獸神教的立教之基就是這些聯繫之下的秘密。
而從伏牛山中，或許能找到破除浪蕩山神異的辦法。
江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妖聖殘屍，畢竟浪蕩山的神異都是由妖僧殘屍引發的，而伏牛山有妖聖殘屍，都是殘屍，或許有什麼聯繫？
「去吧。」
胡大先生笑道：「不過也不必太過糾結此事，你守好浪蕩山，不讓新的獸神教成員進入，也是大功一件。能破了獸神教陰謀更好，破不了也無所謂，保護好自己，你活著才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晚輩明白。」
江岳點了點頭，不過卻並未離去，而是問道：「前輩，我還想再問問有關神道修行之事。」
「哦？神道修行？」
胡大先生來了興趣，笑道：「你問就好，神道修行我還是有些心得的。」
「嗯」
江岳沉吟片刻，問道：「大人，神道修行，到底修的是什麼？香火願力的作用又是什麼？」
聽完江岳的疑惑，胡大先生笑了，他笑了一會，停下笑聲，飲了一口茶水，笑道：「江校尉，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
「人在做，天在看？聽說過。」
江岳點了點頭。
「嗯，放在之前，人在做，朝廷在看。」
胡大先生感慨道：「在金山未曾崩塌之前，做出功績，朝廷一張聖旨過來，升官得運，實力大增，現在人在做，天在看，上天認定你該享受這份香火願力，或者說是氣運，你就能享受這份香火氣運，上天認定你不能，你就不能，以前是朝廷說了算，現在是上天說了算。」
「我差不多明白了。」
江岳試探道：「所以神道修士，修的其實是功德？」
「誒？功德？這個詞形容的很準確。」
胡大先生笑道：「不過也不是絕對，香火願力，或者說功德，只是一種加速的辦法。也有的神道修士天資縱橫，哪怕是沒有香火願力也能修行迅速，極其強橫。」
「明白了。」
江岳微微頷首。
這所謂香火願力，和他前世看過洪荒小說裡面的功德差不多，不過香火願力只是可以讓神道修士修行加速而已，並不能直接灌頂提升修為。
「好了，還有什麼疑惑嗎？」
「沒了。」
「那就去吧，亂世出英雄，江校尉，我很看好你。」
「.」
江岳謝過胡大先生之後，就離開了白鹿書院，不過一路上又吸引了不少學子的目光，很顯然經過上次的問答善惡，江岳已經在這些學子心中留了名。
走出白鹿書院，江岳立在遠處，看了看白鹿書院的牌匾，這才緩緩離去，回家睡覺！
——
次日清晨，江岳從睡夢中醒來。
準確的說，江岳是被吵醒的，因為天剛破曉，四郎就已經在家中習練殺法了，揮舞木刀虎虎生風，極其刻苦。
江岳腦海中已經有了靈光，雖然只有一抹杯盞大小，但也算是神道修士了，睡眠時間大大縮短。
就睡了幾個小時，卻很精神，乾脆直接起床。
「二哥，早呀。」
四郎見到江岳出來，笑著問好，手中刀法卻是不停。
「不錯。」
江岳誇讚了一句：「聞雞起舞，能吃苦，日後必成大器。」
「二哥過獎。」
四郎笑嘻嘻道：「二哥之前哪天不是天剛亮就進山打獵養家了，山里那麼多危險，我這只是早上起來練舞，算不得辛苦。」
「繼續堅持吧。」
江岳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用白玉塵落腰帶清理了一下自身，說道：「二哥明天就得走了，今天進山一趟，幫你找些寶藥藥材之類，留在家裡，到時候你就交給你師父，讓你師父給你調配成湯藥。」
「好的二哥。」
四郎眼中有些不舍。
「走了，好好練武，別想那麼多。」
江岳拍了拍四郎的肩膀，招呼了嘯天巡天一聲，便離了江府，向著青縣之外走去。
青縣現在還執行宵禁政策，估計得到寅時三刻才會解除，街道上除了巡邏的衙役，並無閒雜人等。
見到江岳牽著狗出來，立馬就有衙役迎上來詢問，不過借著蒙蒙亮的天光看清楚江岳面容之後，衙役們就直接放行了，還和江岳問了聲好。
離開青縣，江岳拍了拍巡天。
「巡天，去天上，我得看看八百里伏牛山有什麼地貌特殊的地方。」
「嚶嚶——」
巡天嚶嚶了幾聲，直接振翅飛往高天，江岳的視野隨之開闊起來。
從天上看伏牛山，能夠依稀看到一頭伏牛的輪廓。
巡天飛的很高，甚至可以看到四蹄峰的九縣之地，那裡水土平安，已經沒有了洪水。
蠻牛嶺滿是叢林，只有幾個顏色不一樣的地方，其中一個是有赤蛟馬的雲火洞，另外幾個地圖上也都有標記，不過沒什麼神異的。
再就是牛首嶺，那裡也沒什麼神異的，妖聖眼球已經被江岳拿到並且吸收了。
牛尾那裡，江岳還沒探索過。
「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神異，還是先採摘寶藥再說吧。」
江岳做出計劃，笑道：「嘯天，走，進山，你找找山林之中有什麼寶藥。」
「汪——」
時隔數月，又能和江岳一起進山狩獵，嘯天很是興奮，叫了一聲之後就沖入山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