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乾州，禁斷法陣！
這段時間裡，聖子降世一事正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傳播著，無論是巡天教成員，還是底層民眾，皆有所耳聞。
天風城更是因此名聲大噪，據傳聞，此城得母神垂青，選於此地孕育聖子，甚至為此毀了一座神像。
而當天樞七雄浮誅的消息傳遍各個州府之時，諸多民眾更是為之沸騰。
當然——這些與江岳一行人已經無關。
萬里之隔，在全速前進之下，不過十餘日間便已抵達。
風馳電掣，追風趕月。
赤蛟馬雖要比江岳所乘蛟馬慢些，但畢竟也是巡天司中精挑細選而出，哪怕行路條件及其惡劣，日行千里也是輕輕鬆鬆。
雖然有著聖子這層身份在，但江岳一路未停，更沒有和母教分部接觸的意思。
不過即便如此，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這道命格也依舊獲得了不少提升。
【命格：聖子（灰57%）】
「看來是因為提升了知名度…就算我離開麗州，以目前的宣傳力度，恐怕還是會獲得許多提升。」
「只是不知升級到白色以後，會解鎖什麼新的神通，不會是在母教內的權限更高了吧…」
江岳心中想著，但對這道命格倒是沒有那麼看重。
相對而言，神印自帶的命格強度更高一些，也更加實用些。
不過往後若是有機會，倒可以嘗試獲取其他命格，多多益善嘛。
將腦海中的念頭拋去，江岳心有所感，再度施展呼風喚雨神通。
這段時間裡，他對懷中小壺已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小壺中靈性並未湮滅，而是陷入沉眠，只有汲取了足夠的氣息之後才會短暫復甦，並非只有風雨交加，平日裡的晴空萬里、烏雲密布，都是「天氣」的一種。
不過通過自然方式汲取天氣，效率實在是太低，或許再過個幾十年也未必會夠。
而通過其他手段，如法令如神通，則可以另其汲取效率提升許多。
如今，小壺上的花紋已亮起十之七八，看起來距離汲取完畢已經不久了。
待到喚出壺中之靈，其妙用才能真正顯現出來。
施展了多次呼風喚雨神通，江岳也是有了心得，將其範圍控制在一定程度以內，以防影響過大。
過了片刻，風雨漸停，小壺汲取天氣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江岳見狀將其收起，日後再慢慢吸收便可。
已至麗州邊界，這便是最後一次喚雨了，到下一地還需看情況而定。
「橫跨小半個麗州，終於到了這邊界之處。」
「向前一步，便是大周大好江河真正所在之地——上三十六州！」
看著眼前熟悉的氣息，江岳心有所感，將巡天令牌拿出。
雖然在麗州時，因巡天教一事，這令牌基本沒能派上用場，但接下來的路途可就不一定了。
「據說上三十六州人傑地靈，山川河流異寶極多，資源與天驕皆遠超貧瘠的下三十六州…」
「大周昔日金山倒去，氣運倒是分出了許多，造就無數豪傑，當真是亂世出英雄啊。」
苗星宇目視前方，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還出生在上三十六州之一的梨州呢，只可惜…」
可惜梨州盡毀，戰火紛飛。
此次行程倒是不會經過那裡，否則也只會是徒添煩惱。
「據說，正是因為英雄輩出，資源又多，上三十六州比我們雲州還亂得多。」
「各路豪傑都想來分一杯羹，強大妖魔也處在其中，就想著瓜分大周這尊龐然大物…」
江岳一時間有些感慨，但也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輕舉起手中令牌，虛按向那結界法令。
一旁的甲寅見狀，牽著馬上前一步，開口道：「在我的印象中，乾州似乎倒是還算安定，想來也正是因此，雲州總兵才會選了這條路，只是麗州之行屬實兇險…」
「是啊。」
「若不是母教那位有意放過，或許我們就折損在天風城了。」
江岳迅速接過話茬，又繼續說道：「這無生母教手段恐怖，尤其擅長潛移默化地控制一個人，你們說總兵會不會…？」
「不太可能，應當只是個巧合，若連八境封王命官都能控制…」
說著，苗星宇微微愣神，又開口道：「或許不是控制，而是改變其些許觀念與決策，否則這等手段豈不是無解了。」
甲寅點了點頭，開口道：「不知麗州這位又是什麼情況，如今到了邊界，終於敢說出這個疑問，我信得過兩位巡查使，還請你們但說無妨。」
她已走過結界法陣，倒是不必擔心麗州勢力有何手段能得知這個消息。
此前一直未敢道出，正是忌憚那巡天教的實力，若是因此害了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面對這個問題，江岳剛欲作答，腦海中卻閃過一些片段。
剛入麗州時，那一夥兇徒上山結寨，實力不弱卻得依一顆走肉樹而生，為此還多有獻祭。
天風城中，那孤苦伶仃的百姓，其臉上的幸福不似為假。
山魈臨死前的哀求，似乎在說著它也有苦衷…
若是以雷霆手段殺盡妖魔，世道就真的會變好麼？
江岳也不清楚。
再回想起身為獵戶之時，每月最愁的便是繳獵稅的日子，日日勞作卻也僅得飽腹…
「誰知道呢，也許是無生母教善於蠱惑人心，也許是那位總兵鬼迷心竅，但無論是哪一種…」
「其根源都是一樣的。」
江岳若有所思，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雖說此話有些大逆不道，但甲寅的第一反應，卻是有些難以反駁。
一路以來的所見所聞，早已讓她知曉底層民眾之苦。
外有妖魔掠食，稍有不慎便被吞吃了去，內有苛政暴斂，多數人僅得溫飽。
習武修文考功名，的確也是有一條明確的上升途徑。
可拋開天賦不談，多數民眾又哪裡來的時間與精力去接觸這些？
都是窮文富武，可修神道並非死讀書，往往必須有名師傳承才行，又豈是窮苦人能接觸到的。
而這麗州，其底層民眾的眼中似乎還有希望。
想著母神祈福，若足夠虔誠，的確會得到其恩賜。
老者健步如飛，婦人青春永駐，孩童天資聰慧，這些願望樸實而又堅定。
外無妖魔之擾，內無武者之患，如今的麗州…
竟算是難得的安生之地。
那巡天總兵之所以願聯合督辦巡天教，或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不是被蠱惑，也不是什麼鬼迷心竅，他就是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僅此而已！
「我懂了…」
甲寅很快便從失神的狀態反應過來，又開口說道：「也許，很多事情不能只看其表象，麗州之患的本質，是大周制度出了問題，是…」
此話也只能從她的口中說出，江岳撓了撓頭，只當做沒聽見，自然也沒有給出答覆。
「若我是總兵，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苗星宇一直沒有說話，如今一開口倒是語出驚人。
不過，他倒也沒在此事上深究，而是手指前方，開口道：「麗州與乾州之間，倒是不像黑山那般，有足足數百里地要走了。」
「只需通過此處禁斷法陣，便可直達乾州，有著巡天令牌在，無需擔憂法陣阻隔。」
江岳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精妙無比的法陣，一時間不由有些驚嘆。
這禁斷法陣存在於上三十六州與下三十六州之間，只要是邊界處皆有布置，非有命在身者不得過。
據傳，當初為了布置這些法陣，大周耗費足足數百年之久，不知有多少代強大神道修士參與其中。
而其作用，其實主要並非阻擋武者或修士通過。
而是…
防止氣運逸散！
上三十六州本就是核心之地，其內之所以天材地寶極多，正是靠著那虛無縹緲的天地之氣，而法陣可以將兩片天地有效阻隔，防止其逸散而出。
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更好進行皇朝統治，只是卻未曾想，這核心之地反倒是先亂了起來。
也不知往後這禁斷法陣會不會被取締，但在如今江岳的視角看來，這禁斷法陣的神異卻是足夠震撼。
以他之能，可以短時間內打造數枚五階法令，或是耗費許多資源與時間，做出一枚六階法令。
而眼前的法陣呢？
江岳無法看穿其品級，但光從數量來說，每一丈距離，都遍布著成百上千道法令！
而這法陣，足足千丈之寬，不知幾千幾億丈之長。
也不知當初耗費了何等級別的人力物力，才將其布置而成。
千丈之隔，與那黑山相比，的確是很短的一段距離。
不過是聊了幾句的功夫，江岳便已抵達乾州邊界。
與麗州不同，此處邊界並非若有若無的氣息，而是一道實質光膜。
光膜看上去吹彈可破，可若是想強行通過，其防護足以阻擋封侯全力出手，便是強行破壞了，恐怕乾州那邊很快也就會做出反應。
好在此次他們並非強闖，而是有命在身，巡天令牌輕輕一靠攏，那光膜便如潮水般散去，留下一道足以讓他們通過的「門」。
「向前一步，便能領略乾州大好風光了…」
江岳滿懷期待，剛準備向前，就發現巡天令牌似有所感，想來應當是乾州之人有意聯絡。
看這反應速度，對方應當是準備已久啊。
「但願不要向踏入麗州時那般…」
回想起不久前的經歷，江岳苦笑一聲，輕喚令牌。
這乾州畢竟是上三十六州之一，總不至於再被其他勢力掌控吧？
據說，越是強大的州府，其餘幾司的底蘊就越深厚。
就如農司、戲司，在雲州基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基本是巡天、鎮魔兩司獨大，麗州也是同理。
而在某些州，水司一家獨大，權力最高，巡天司反而落了下乘。
這一點倒是不難理解，畢竟對於神道修士而言，前期優勢不顯，基本無法與同境武者對抗。
可若是境界高些，神道修士的優勢可就越來越大了。
所以，在上三十六州，巡天鎮魔兩司也同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恐怕不會再是一言堂了。
「小師弟，是你麼？」
令牌那頭很快便傳出一個急促的聲音，江岳當即聽出，這熟悉的語氣，也只能是他那師兄袁岡了。
「師兄？」
江岳倒是有些詫異，袁岡調任不久，應當不至於直接負責與他對接一事，如今這麼匆忙聯絡自己，想來應該是有要事想談。
「小師弟，可算是聯絡上了，那麗州什麼情況我也未知，但現如今有一事我得告知…」
「長話短說，師父本欲去麗州護你同行，但就在你出發不久後，雲州出事了！」
袁岡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江岳眉頭一皺，當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以師父徐沖的能力，所遇若是小事，隨手間便能解決，雲州恐怕還沒有什麼人能攔下他。
如今既然袁岡都如此焦急，想來定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獸神教出手了？」
回想起雲州一眾勢力，江岳一時間也只想到了這個可能。
「沒錯，獸神教欲顛覆整個雲州，全力出手之下，已經有三個府城陷落！」
「雲州各巡天將軍已經被緊急召集，前去禦敵，師父的能力你也知道，在總兵的請求下，已經加入了戰局。」
「只是…獸神教籌備已久，恐怕這事沒那麼簡單啊。」
「可偏偏又沒法向相鄰麗州求援，雲州也終是陷入了戰火之中…」
話音剛落，江岳捏著令牌的手已經有些用力。
果然是獸神教！
只是未曾想，他們竟敢如此大規模進攻雲州，也許正是效仿麗州無生母教，意圖掌控整個雲州…
青縣位處腹地，應當不至於被波及，再加上總兵那邊應當也有所關照，江岳倒是不會有何後顧之憂，只是此事來的還是太過突然。
一旁的苗星宇更是詫異，連忙開口問道：「總兵大人如何了？」
卻見令牌那頭迅速回應道：「高層之間還未正式展開對決，只是看這局勢…恐怕也快了，雲州往後也不會有什麼安寧。」
「小師弟，你我身處亂世，還需勉勵自身，以求將來能盡一份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