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破碎
季離和正高速衝來的彌紗都感覺身上靈質一顫，皆是感覺到靈魂扳機的危險悸動。
各自機動從原地閃開的瞬間，一道玻璃鎖鏈和玻璃菌絲拳頭分別轟擊在二者方才的位置，炸開漫天碎屑：
「分身？」
一個渾身由鏡面組成的「金彌紗」和一個同樣造型的「絕望者」出現在二者不遠處，沉默著沖向兩人。
季離隨手便將其打碎成一地鏡面，彌紗眼中也是靈質燃燒，狂暴粗大的鎖鏈沖天而起將自身的冒牌貨分屍。
但隨著兩人身上靈質波動的爆發，又是兩道琉璃身影從他們的身體中抽離而出——
「在鏡像地獄中掙扎吧！！！」
高空中光線扭曲著，魔鏡的身影如同萬千幻光匯聚一般驟然出現。
季離剛猛然踩地就要衝上半空截殺對方。
但在靈質噴涌離地的瞬間，一個全新的琉璃「絕望者」便從自己的身體中分離。
同時還帶走了他身上一部分靈質出現在起跳的位置，沉默著一把抓住了他的腿腳。
季離腿腳一動，那琉璃冒牌貨便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砸成滿地的碎渣。
但又一個鏡子版本的自己又隨著自身靈質的波動從身上剝離而出，保持著甩腿的姿勢轟隆一聲落在地上，猛踩一腳就抱住季離。
季離再動，又一個琉璃鏡像出現……
「我草這狗崽子也太賴皮了！」
彌紗這邊已經出現了十幾個鏡子版本的她將其瘋狂纏住。
「掙扎吧，再掙扎得更猛烈些……你們動用的每一分靈質，都會將你們逐步推向深淵！！」
魔鏡張開雙臂面向高空，似乎並不急於解決季離兩人，而是身上靈質沸騰著，不斷有琉璃色鑽向高空之中。
兔子妞兒的速度極快，在一群鏡像敵人中閃轉騰挪，但仍然架不住每一次定額的靈質爆發，都會生成一個新的鏡像。
而彌紗這種靈魂之井深度足夠的覺醒者，又是精通「現實幹涉」，靈質總量海量一般，燒起靈質來根本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過片刻後滿地便是晶瑩剔透的鏡像兔子妞兒將她團團圍住。
而天空中傳來魔鏡肆意的笑聲。
那琉璃色的靈質組成一面巨大的鏡子緩緩擴散全場，將下方陷入重圍的兩人映照在其中。
驚覺不妙的兔子頓時眼中紫光一閃，猛然回身一記鎖鏈抽飛一道鏡像身影：
「老季，刀！」
季離反手從方尖石中拔出斬馬刀，身軀風車般橫轉揮舞，蝕之痕爆發洶湧的漆黑月牙橫掃四方，撕裂大面積的景象分身。
而靈質的動用又讓他輪轉的過程中不斷出現新的鏡像隨著他一同輪轉殺來。
但那刀下一刻就如激射的子彈般彈射而出，摧毀了剛剛生成的鏡像的同時，一路貫穿彌紗這邊無數的鏡像分身，被她高高抬起的手掌一把抓住：
「這裡交給我！」
雄渾的靈質從她的身上爆發開來，從她纖細的手指上一路蔓延到整個刀身，而後那刀竟插入了空氣，宛如分割了空間，一道紫意升騰的裂痕噴吐著靈質爆發而出。
頃刻間那裂痕便擴散至十數米長，整個裂開，宛如打開了異世界的通道，密密麻麻的紫色雙眼從裡面亮起。
一隻巨大的爪子直接拍碎了一隻想要偷襲的鏡像，而彌紗順著揮刀的輪轉停住身軀，刀刃往肩上一扛：
「上！」
萬千奇形怪狀的陰影怪物從那裂隙中鑽了出來，撲向眼前密密麻麻的鏡像人形，猶如洪潮般將其撕碎。
六階主宰？
季離感應到彌紗那邊爆發的靈質波動，頓時肯定了自己之前對噩夢空間的猜測。
兔子果然在那地兒有所收穫，因為就她此刻身上的靈質波動，就不是醫院那時候能比的。
如果季離這會兒有空留意兔子妞兒這邊的情況，就能看出彌紗此刻爆發的這些陰影怪物，正是噩夢世界裡面那些窺視他的「生物」。
不過他現在也挺忙的：
趁著彌紗爆發的一刻，這時季離已經爆發萬千菌絲將四周的鏡像橫掃一空，在接下來更多的鏡像出現，已經在地表踏出轟然的大坑拔地而起躍向魔鏡。
但魔鏡只是冷冷地看著季離，鏡子頭盔上映照出他逐漸放大的身影：
「沒用的，不過是垂死掙扎，不如獻上你們的靈與肉，與我融為一體！！！」
剎那間，兩人頭上的鏡面已經擴張到了最大，隨著魔鏡張狂的笑聲，一抹靈質勾連瞬間壓沉在了二者身上：
季離只感覺身上瞬間變得無比遲緩。
這種遲緩並非是物理意義上的遲緩，更像是強制讓他飛躍向高空的速度都變得緩慢了下來，有種維度勾連的頓挫感。
而那巨大鏡面中映照出兩人的動作，則和本體完全不符——
鏡子中的金彌紗詭異一笑，控制著萬千陰影鎖鏈從身後爆發而出。
每一根沸騰的陰影鎖鏈頂端都有一枚尖銳的戳刺，高高仰起，而後自殺般朝著自己扎去。
而鏡子中的季離，則在半空中抓住了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就要直接拔掉頭顱。
目睹這一幕的他不再留手，渾身上下靈質沸騰的瞬間，百分之三十的靈質上限消失——
靈魂馬赫！
世界陷入遲緩，季離手臂化作巨大的菌絲簇直接包裹住半空中如同慢動作的魔鏡。
在頃刻間將其拉到身旁的瞬間，右拳菌絲涌動間深化變硬，伴隨著一聲空間炸裂般的巨響，一拳就轟在了魔鏡的頭上。
但季離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上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倒飛而出——
反射？！
渾身上下的菌絲豁然爆發，粘連住四周一切可以被粘連的位置，將季離的身軀在自身狂暴的力道下死死借力在高空拉扯停住。
整個銀色空間在頃刻間被萬千菌絲撕扯得支離破碎，但季離已經停住了身形，而靈魂馬赫的效果還未消失。
這時，他身下的陰影傳來一陣波動，身上兔子妞兒的印記熊熊燃燒起來。
與此同時，飛升協議將他余光中兔子妞兒的口型捕獲，展示在他的視網膜中。
在這減速的世界中，彌紗晶瑩的唇彩得如同蝸牛般蠕動，但季離已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因為他已經感應到那枚印記勾連著他和彌紗之間的聯繫，將那空間特質的陰影能量附加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身後萬千菌絲如同彈簧般拉緊，以噸級的力道將他的身軀瞬間彈向慢如烏龜的魔鏡。
抬起的菌絲利爪猛然捏緊，層層菌絲包裹，擴張，硬化，一枚粗大的裝甲鑽頭出現在他的手臂上。
而後手腕後方的靈質生物囊炸裂了，爆發而出的靈質將他的速度再度提升一籌。
洶湧的靈火也閃耀而出，在已經高速旋轉的生物鑽頭上籠罩一層黑焰。
又層層壓縮，宛如實質性的黑色能量武器一般包裹了整個裝甲鑽，那裝甲鑽的內部菌絲豁然抽離為空心，層層壓縮的靈火在其中宛如黑洞一般坍縮。
但季離認為這還不夠，對方的真實境界，是巔峰主宰。
所以兩道分身從他的身上抽離而出，彈出菌絲拉扯魔鏡瞬間而至，當場自我分裂將他裹成了蠶寶寶一般——
瘡寒裂變！
而後張開如同蜘蛛網般的菌絲簇粘連著整個空間，將魔鏡以物理手段徹底鎖死在了高空中。
下一刻，魔鏡那發紅的鏡子頭才堪堪重新轉過來，可怕的裝甲鑽瞬間撞上了那枚頭顱——
「找死！伱只會打爛你自己的腦袋！！！」
魔鏡怒笑著，他的聲音在季離的耳中是那麼的緩慢，每一個音節都拖得老長，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爆發一聲震盪整個空間的清脆的碎裂——
「什麼？！」
兔子印記瞬間爆發，包裹著季離的全身，魔鏡身上無形的壁障宛如被腐蝕一般消解融化。
而季離的鑽頭也已經徹底碾碎了他的鏡子頭盔，鑽進了他的頭顱之中——
呲呲——！！！！
刺耳的聲響夾雜著魔鏡沖天的慘叫聲，瀑布般的火花在那一點從鏡面頭盔上洶湧爆發，鏡子碎片狂暴四溢。
那鏡面頭盔的裂痕以點為中心極速擴散而出，瞬間密布了他的整個鏡面頭盔。
頃刻間便被徹底粉碎，露出一張臉上打著交錯繃帶，驚慌失措的無皮面孔。
而那張臉也被洶湧的鑽頭頃刻間絞爛。
鮮血如同爆開的西瓜，又像是破裂的高壓管道，在流體迸射的聲響中噴出足足數米遠。
魔鏡撕心裂肺地慘叫著，一把抓住季離的手腕。
但菌絲瞬間包裹而上將那手臂整個擰斷拆下，碩大的鑽頭一下子調轉方向撕裂了頭顱到腹部的位置，對著地面一穿而過——
噗——！！！
升騰的鮮血漫天飛射，季離轟然砸入了地面，鑽頭破開層層地表。
漆黑的靈火朝著四面八方擴散爆發，將剩餘的那些鏡子冒牌貨瞬間清場，彌紗忙慌不迭地收回自己的噩夢生物。
而一道巨大的深坑瞬間出現在地面上，狂暴的靈質化作洶湧的黑潮柱沖天而起！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魔鏡聲嘶力竭地怒吼著，身軀被狂暴的靈質潮頂飛在半空中，他殘破的身影瞬間消失，而後從季離腳下的琉璃反射中出現，用空餘的那隻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
頃刻間，季離渾身上下便傳來斷裂爆發的聲響。
他的整個身軀不斷發生鏡面般的反折，和時空錯位般的跳躍，同時不斷有空洞的靈質爆裂從他的身上傳來。
「老季！」
彌紗驚呼一聲，一刀揮出暗紫色的月牙劈向魔鏡，但魔鏡慘笑著直接消失在了季離的身上躲過那斬擊。
而後反覆閃現著，不斷從四面八方的反光中跳躍而出點在季離的身上——
「鏡像反轉！」
「噩夢跳躍！」
「實相爆裂！」
「空間……」
「空你媽！」
狂暴的菌絲驟然炸裂，一抹深紅在季離的身上閃耀而出，可怕的氣息瞬間爆發——
微觀粒子在季離的身上高速增殖，哀沉菌株的面積急速擴大，將他的身軀層層包裹，硬化進入裝甲形態的同時，又一處處分裂展開，升騰起雄渾的黑焰。
那些展開的菌株內部發出紅光，緩慢地呼吸著。
那對從季離眼眶中鑽出的碩大牛角頂部也驟然分裂，形狀變得無比複雜的同時，發出升騰的紅光：
超速分裂！
這是哀沉菌株自身的能力，從晉升後，他還從未動用過。
開啟後，哀沉菌株將會進入消耗自身的狂暴狀態。
此刻的「絕望者」呈現出完全不同於過去的模樣，裝甲形態下，渾身上下鋼鐵般的深灰色生物裝甲層層展開散發著紅光。
大量的起伏和骨刺遍布各處，牛角分裂展開，眼眶內部發出紅光的同時，深沉的黑焰洶洶燃燒而起。
那碩大的利爪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掐住了魔鏡的身軀，將他連綿不絕的咒令聲同時掐死的瞬間，一把將其砸進了地面中。
而魔鏡的身軀瞬間消失，再度出現在季離的身後，被他輕鬆擋下，然後一拳將其如炮彈般打飛出去。
頃刻間那殘破的身軀就跨越了千米距離，狠狠撞擊在整個琉璃空間的盡頭。
隨著一聲炸響，直徑數十米的深坑在季離的腳下爆發而出，跨越千米距離瞬間而至一拳將魔鏡砸入空間盡頭。
魔鏡則再度消失出現在他的身側一手點去，季離反手一爪將其拍飛——
「這是什麼速度？！」
「把你干到死的速度。」
話音剛落，季離的身軀再度消失在了空氣中，這次直接一拳砸入了地面，在彌紗空間特質的靈質包裹下，直接將還在跳躍過程中的魔鏡從鏡面維度中狠狠扯了出來——
「這不可能？！你們……」
下一刻他的身軀就被直接撕成了兩半，化作漫天飛濺的鏡子碎片！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會死在這裡！不能再硬拼了！
魔鏡的思維閃爍即逝——
他要逃！
整個空間震盪了起來，那些鏡子碎片還想在空氣中逃逸，重組魔鏡的身軀，但頃刻間便被季離閃現般的速度再度打碎。
一個巨大的鏡面從高空中出現將季離映照在其中，被他吐出一口坍縮的漆黑靈火彈直接擊碎。
隨後身軀便出現在魔鏡重組的身體旁，將其一把捏碎。
從天而降的大手再度出現在空氣中，季離抬起展開的牛角，球形的坍縮靈火閃爍升騰，化作跨越天際的黑色雷射將其整個轟碎。
再出現在魔鏡重組的身軀旁，在他難以置信的慘叫聲中將其撕裂。
無論魔鏡用出何種手段，其結果都是被季離暴力轟爛，二者的速度也是極快，空氣中只能看到不斷出現的各種靈質術式，在頃刻間便被季離粉碎。
而兩者的身軀也在空氣中不斷閃爍，傳來陣陣爆鳴。
兔子妞兒眼睛都快看花了，好幾次魔鏡想要對她出手，都被季離直接粉碎身軀。
再逃，再碎。
魔鏡的靈質反應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直到最後一次閃爍，季離一拳將魔鏡徹底打入了地面之中，手部裝甲層層打開，紅光爆裂，製造出雄渾的靈質爆發炸開二次衝擊。
坍縮靈火沖天而起，直接將天頂沖開一處大洞——
轟——！！！！
「不——！！！」
震耳欲聾的巨響和破裂聲下，魔鏡慘叫著，瞬間化作爆發而出的瓢潑鮮血沖天而起，整個世界徹底破碎，化作漫天的鏡子裂片。
而三人的身形也出現在了之前靈薄獄的樹林中。
那穿透了鏡面空間的可怕攻擊直接貫穿到了靈薄獄，直徑數十米的大洞瞬間炸裂在地面！
彌紗心有餘悸地從一處陰影中跳躍而出，看著眼前的一幕直接傻在了原地。
噌！
季離猛然收手，利爪和碳化的泥土發出剮蹭的聲響。
超速分裂緩緩停止，一股狂暴的蒸汽宛如尖嘯一般從「絕望者」的體內爆發而出，傳來刺耳的爆鳴聲。
一具殘破軀體出現在那深坑中央，幾乎快要碎成了渣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