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大門口, 沈君玥累得氣喘吁吁,可柳池風那個狗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沈君玥叉著腰,大口喘著氣。跑什麼跑嘛, 我又不會吃了你。
接下來的幾天,沈君玥總是往柳池風的院子跑,可柳池風看到她不是立馬掉頭就走,就是突然有事馬上要出門。
過了幾天灰突突的日子,沈君玥下定了決心, 讓阿彩幫她收拾了被褥衣裳,直接搬進了柳池風的屋子。
想起柳池風那天那麼嫌棄地把手從她手裡拽出去,沈君玥還是自動自覺地把她的被褥放在了窗邊的榻上。
阿彩鋪好了被褥, 看著沈君玥欲言又止。
沈君玥興高采烈, 滿眼期盼地一屁股坐在了榻上。這下好了,以後充色兒方便了。
阿彩猶猶豫豫還是開了口:「殿下,奴婢有話說。」
沈君玥大度地招了下:「想說什麼就說吧。」
阿彩看了看門口,湊到沈君玥面前小聲勸著:「殿下,咱們這樣冒冒然搬進來, 是不是不太好?」
世人都知道攝政王不近女色,連他家長得仙女一般的殿下進了攝政王府這麼久,也不得攝政王另眼相看。
這次這是出去了一趟, 她家殿下為了救攝政王莫名昏迷了, 攝政王這才算給了點兒好臉色。
可整個攝政王府的人都看出來了, 這幾天,攝政王大人一直在躲著他家公主殿下。她都替她家殿下覺得沒臉,可她家殿下卻不管不顧, 就是追著攝政王跑。
哎, 追著跑就算了, 這還不請自來地直接搬了進來,這要是回頭攝政王回來,再被扔出去,那她家公主殿下的顏面何存呢?
見阿彩一臉憂愁,沈君玥拍了拍她的手,抱著小煤球盤腿坐在了榻上:「別擔心,你家殿下我心裡有數。」
晚上,柳池風風塵僕僕從外頭回來,一進院子,就見護衛神情古怪,朝他看一眼,朝屋子的方向看一眼。
柳池風淡淡淡淡的掃了一眼護衛。
護衛忙收斂古怪表情,匯報導:「主子,公主殿下在屋裡。」
「還未走?」柳池風的腳步一頓,問道。
護衛心道,公主殿下今兒是搬著行李來的,好像沒有要走的打算。
可見柳池風神色晦暗不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只是往屋子門口看了一眼:「主子,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柳池風沉默了一瞬,還是抬腳往屋裡走去。罷了,這傻女人不見他一面怕是不會走。
可當他走進屋子,見沈君玥抱著那隻傻狗窩在榻上睡著了的時候,柳池風臉色變了變。
榻上鋪著的被褥,桌子上放著的包袱,他書桌上擺著的梳妝盒,這些都在昭示著,榻上那個睡得正憨的女人,趁他不在鳩占鵲巢了。
柳池風眸色暗了暗,走到榻邊上,居高臨下看著沈君玥。
這女人,就這麼想和他睡一起?可看看她那孩子似的柔弱小身板,嘖……,他柳池風可沒那癖好。
因柳池風靠近,感受到莫名威脅的小煤球奶聲奶氣地汪汪汪叫了幾聲。
沈君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把小煤球抱在懷裡,摸著它的小腦袋哄著:「怎麼了,大兒子,為娘在呢。」
大兒子,為娘,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柳池風的嘴角抽了抽,轉身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著。
聽到動靜,沈君玥轉頭看去,一見是柳池風,忙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屋內已經變成了帶色兒的。
「大人,你回來了,還沒吃飯吧。」沈君玥眉眼彎彎地爬起來,把小煤球放在榻上,穿鞋下地,先去到外間洗了手,這才返回來,把桌上蓋著的飯菜都端出來,態度熱情:「大人餓了吧,快吃,我也沒吃,一直等著大人呢。」
柳直風端著茶杯,看了沈君玥好一會兒,這才放下被子,接過了沈君玥遞上來的湯碗。
沈君玥示意柳池風快喝:「大人,這是我下晌在廚房熬的老鴨湯,你快嘗嘗。」
在那雙亮晶晶的杏眼注視下,柳池風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溫度正好的湯喝了,喝完點點頭:「不錯。」
「那大人就多喝點兒。」沈君玥笑得開心。狗男人吃了她特意為他做的飯,如果心情好的話,她再跟他打打商量,晚上兩個人睡一張床?
因為能看得見顏色,沈君玥的心情很不錯,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
兩個人吃完飯,下人桌子收拾了。
柳池風靠坐在椅子上,手臂放在椅子扶手上,姿勢慵懶,配上一張絕美的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沈君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乖乖悄悄,笑容甜美可人。心裡卻在犯嘀咕,這狗男人從吃了飯就這麼盯著她看,到底是想幹什麼?
不過看就看唄,他長得那麼美,跟畫出來的一樣,誰怕誰啊。
兩個人對視著沉默了許久許久,大概或許有一天,或者一個月那麼久,柳池風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開口:「時候不早了。」
沒說那麼直白,但眼神很明確,讓沈君玥立馬滾蛋。
沈君玥可不想滾蛋,過了幾天昏天暗地的日子,她可是過得夠夠的了。
「大人,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這就歇息了吧。」沈君玥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傻女人和她懷裡那條傻狗,一人一狗都睜著一雙濕漉漉看起來單純無辜的眼睛看著他,柳池風伸手按住了眉心,只覺得頭疼。
柳池風閉眼按了一會兒眉心,起身就往外走:「我去書房。」
沈君玥蹭地站起來,把小煤球往椅子上一放就跑上前去伸手擋在柳池風面前:「大人,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心裡難受。」
她眼巴巴等了一大天,就為了這男人回來充點電,蹭點色兒,她怎麼能放他走呢。打死不能讓他走。
那聲音嬌滴滴,軟綿綿,柳池風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那雙像是會發光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走了回去,再次坐在了椅子上。
這是不走了?沈君玥眉眼彎彎跟著回去落座,甜甜地道謝:「謝謝大人。」
柳池風沒答話。
沈君玥也不再說話,抱起小煤球一下一下呼嚕著它毛茸茸圓鼓隆冬的小腦袋。
屋內寂靜得不像話,過了許久,柳池風淡淡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沈君玥,再次起身往外走。
怎麼回事,又要走?這男人怎麼反反覆覆的。沈君玥蹭地又蹦起來:「大人……」
柳池風:「我去沐浴洗漱。」
沈君玥放下心來坐回去:「好的,大人快去快回。」
柳池風回身,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低頭薅狗毛的沈君玥,目露嫌棄低聲說道:「心大。」
沈君玥抬頭:「大人說什麼?」
柳池風沒說話,轉身走了。
等柳池風走出門去,沒一會兒,阿彩帶著粗使婆子提著熱水進來,臉色紅紅的:「殿下,奴婢打了水,您可要沐浴?」兩個人住在一起,這是要圓房的吧。
沈君玥擺擺手:「不用,下晌做了飯我不是洗過澡了,這才那麼大一會兒,不用折騰。我洗個臉刷個牙就成。」
阿彩心想也是,她家殿下哪怕十天半月不洗,身上也得是香的,不洗就不洗吧。
等柳池風一身清爽回來,沈君玥已經躺在榻上了,露了個小腦袋,正眼巴巴看著門口的方向,一見到他眼睛就彎成了月牙。
「大人,你早些睡,早睡早起身體好。」沈君玥說道。
「嗯。」柳池風先去熄了燈,走到床邊,脫了鞋子躺了下去,開口問:「你那狗呢?」
沈君玥忙答:「怕吵到大人,我讓阿彩抱過去了。」
小煤球有時候晚上起來哼哼唧唧,住人家屋,別惹人煩,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屋內安安靜靜,屋外也沒有動靜。床褥又厚又軟,睡著很舒服。
最重要的,她現在離柳池風很近,睡著了也不耽誤充電。這樣一個屋裡頭睡個一年半載的,她的眼睛怕是這輩子都不用愁了吧。
要是沈老頭能想辦法把她弄回去最好,要是回不去,她的小日子也可以過得有顏有色的了。可真好。
心情愉悅,神經放鬆,沒一會兒,沈君玥就犯起了迷糊,連連打著哈欠。
可她在被子裡偷偷掐著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她還有大事要干呢,可不能睡過去。
柳池風躺在床上,微微側頭看著窗邊榻上背對著他躺著的傻女人。聽到那連聲的哈欠,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呼吸平緩。
柳池風蹙了下眉,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睡著了?沈君玥眼睛睜開,小心異常地翻身去看,用小氣聲輕輕喊:「大人。」
床上沒動靜。
「大人?大人?」沈君玥再喊。
依然寂靜無聲。
睡著了這是。沈君玥悄悄摸摸地坐起來,就那麼光著腳丫子踮著腳走到床邊,蹲了下去,下巴擱在床邊,伸出一根手指頭,和柳池風放在床邊的手輕輕對上。
她要試一試,和他接觸上,這充電的功效是不是能更強。
(本章完)
作者說:明天周末雙更,晚上九點前。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和留言,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