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遞到她眼前的頭髮, 沈君玥很想有骨氣地一把甩開。
可想了又想,還是伸出手惡狠狠一把抓住。算了,還是充電最重要。早點充好, 早點走,犯不著跟個充電寶生氣。
見沈君玥抓住了他的頭髮,柳池風嘴角微微勾起,破天荒地主動伸手在沈君玥頭上輕輕摸了一下。
沈君玥踢了踢被子,哼了一聲。
剛才給他機會讓他摸, 他一臉嫌棄又閉眼又轉身的,現在衣服都穿好了,摸什麼摸!怕不是腦子有病?
見沈君玥背對著他氣鼓鼓的耍脾氣, 柳池風沒有生氣, 反倒輕輕笑了一聲。
柳池風手指捲起沈君玥的一縷頭髮,狀若漫不經心地看向床腳胡亂丟著的紅色小衣,眸色暗了暗,聲音啞了啞:「今日為何,穿成那般?」
為何?那還不是想勾搭你, 想睡.你。沈君玥攥著頭髮的手緊了緊,卻是沒說話。
有些事你讓她干行,讓她說, 她還是說不出口。
「嘶!」頭皮被扯的發麻, 柳池風嘴角抽了一下。
「就這般信我, 不怕我對你如何?」柳池風又問,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又像帶著些不正經。
信你什麼信你, 我是想睡.你!就盼著你對我如何呢!
沈君玥有些想罵人, 心中卻犯起了嘀咕。
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 她找回了點兒自信。她這樣貌,這皮膚,這最近見風長起來的身段,她肯定,在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前,她絕對是有吸引力的。
美色當前,她又那麼熱情主動,為什麼這狗男人無動於衷呢,還一臉避諱的死德性。
說他討厭她,嫌棄她吧,似乎也不大像。他挨了她無理的一腳,沒生氣,現在又把頭髮往她手裡遞,又找她談心的,對了,剛才他還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怎麼看也不像討厭她的樣子。
那剛才,為什麼就不能像個男人似的,直接撲上來,痛痛快快地交流一番呢?
他不行這一個原因她早就已經排除過了,這些天她有心無心地留意過了,他早上醒來急於掩飾的腰下,威武雄壯,一看就行著呢。
那就是他不喜歡女人?想到這個可能,沈君玥心中大悟。
是了,是了,肯定是不喜歡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對著著裝大膽,穿了比沒穿還更有誘惑力的她無動於衷了。
這麼多天以來,兩人同床共枕,好幾次她都差點兒見色起意,撲上去把強行那男人給霍霍了。
可男人卻每晚都規規矩矩,不管睡著還是醒著,從來不曾占她丁點兒便宜。
是了,是了,他就是不喜歡女人,不然也不至於二十好幾歲血氣方剛,從頭到尾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了。
難怪他說把攝政王夫人的名頭留給她,原來是讓她給他打掩護,掩蓋他的龍陽之好。
哇哦!原來是這樣。這男人隱藏得可真深哪。
想明白這一茬,沈君玥心裡舒服多了,頓時也沒那麼氣了。
不是她這顆白菜不好,而是那男人她壓根就不吃草啊。
既然人家性取向和她不同,那也怪不著他。
畢竟有著那樣悲慘的童年,不變成惡魔就已經不錯了,喜歡男人什麼的都是無可厚非的小事兒。
行吧,不願意跟她睡就不睡吧,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睡他,無非就是想快點兒充電。既然人家不情願,她也不好強來,就這麼在一起慢慢充著吧。
想到這,沈君玥徹底不氣了,沒忍住還撲哧一聲笑了。她這想的,好像她想強來就能強來成似的。
柳池風見沈君玥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忍不住嘴角也跟著上揚,頭微微往前探:「笑什麼?」
沈君玥想開了,也就不鬧彆扭了,費勁巴拉轉過身面對著柳池風:「大人,你不願意,我也不怪你,我都懂。」
柳池風面露不解:「……」他不願什麼?她又懂什麼?
沈君玥拍了拍柳池風的肩膀:「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放心。」
見沈君玥神秘兮兮,還和他擠了擠眼睛,柳池風眸中不解更甚。想問,可沈君玥已經閉上了眼睛。
沈君玥把柳池風的頭髮緊緊攥在手裡,還繞了兩圈。想著越近功效越好,往前拱了拱,腦袋扎在了柳池風懷裡。
雖然已經不氣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以後狗男人和另一個男人並肩而立,而她充好了電就要離開,此生此世再也睡不到他,心中居然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沈君玥一個晚上情緒變化多端,幾經起落。先是熱情異常地朝他撲來,後又生氣踹他一腳,摔倒之後縮在床邊吸鼻子生悶氣,剛才突然又開始笑,笑完又蔫頭耷腦,縮進他懷裡像個鵪鶉……
柳池風伸手按了按眉心,只覺得頭疼。女人當真是麻煩。
只是她先前那般,穿成那般,是想和他親近,想和他、圓房?
光棍了二十好幾年的柳池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沈君玥的目的。
看著腦袋抵在他胸口的小女人,柳池風眸色暗沉:「……」
——
色.誘未成,還挖出來柳池風不為人知的大秘密,接下來的日子,沈君玥有些沉默。
白天柳池風不在家,她就吃好喝好,抱著小煤球帶著阿彩一圈一圈逛園子,鍛鍊身體。
晚上她會做好飯,等柳池風回來兩個人一起吃完,各自收拾妥當,往床上一趟,她就抓著他頭髮,腦袋往他懷裡一頂,閉眼呼呼大睡。
見沈君玥不像以前那樣見到他就兩眼放光,雖然大人還是喊,可沒以前那麼甜了,柳池風幾次欲言又止,可沈君玥連個話茬都不搭,他也不好開口。
一個連白菜都不拱的男人,沈君玥不想再跟他浪費表情了。
阿彩察覺了自家殿下的變化,試探著問了幾次,可沈君玥都岔開話題不願說。阿彩也就不好再問。
阿木他們一干護衛的感受比阿彩更明顯,因為他們攝政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天都黑著個臉,前陣子臉上常見的溫和陡然不見,渾身的低氣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所有護衛們進進出出都放輕了腳步,說話也開始細聲細語,生怕惹到他們莫名其妙心情不好的主子。
就這麼著,又過了一段日子。
這一日,吃過晚飯,柳池風突然開口:「這幾日我有些事處理,不能回府,夜裡莫要等我。」
沈君玥一聽他幾天都不會回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她這是要斷電幾天?
可也知道柳池風的事都是事關天下的大事,也不是她能隨意左右的,只好有些蔫蔫的問:「大人幾天回來?」
見沈君玥情緒不高,柳池風伸手摸了下她的頭:「我儘快,你、莫要捨不得。」
我不是捨不得你,我是捨不得我的充電寶。沈君玥心道,可也不能分辨,任由柳池風又摸了下她的頭。
最近狗男人莫名其妙總喜歡摸她的頭,就像她摸她大兒子的頭一樣,也不知是不是跟她學的。
不過他肯主動碰觸她,對她來說有利無害,她巴不得,每次他摸她,她就把腦袋湊過去主動配合。
見沈君玥腦袋微微往他這邊靠,小模樣乖乖巧巧,柳池風嘴角勾了勾,輕聲笑了下,語氣溫柔:「在家乖乖等我,等新皇登基,我就回來。」
新皇?哪裡來的新皇?
墓地上,因為她的提醒,紫衣護衛江淼提前離開,沒有替柳池風擋箭。
箭朝著柳池風射去,被她那詐屍似的金手指給解決了。
江淼沒死,柳池風也就沒有造反,那又哪裡來的新皇?
難不成,不管江淼有沒有死,該走的劇情還是必須得走?
沈君玥脫口而出:「大人,你要造反?」
柳池風一愣,隨即笑了:「如何知道?」沒有正面回答,但算是默認。
「誰是新皇?」沈君玥不答又問。
「成王世子。」柳池風答。
果然如此。這成王世子就是原書中柳池風造反後扶持的新君。
所以說,哪怕江淼沒死,柳池風他還是要造反,劇情還是照走不誤是嘛。
難怪從墓地上回來,他要讓阿木先一步回京宣揚他中箭昏迷,目的估計就是要試探宮裡那母子二人。
結果,當真從宮裡出來一隊護衛想要關閉城門,把柳池風堵在城門外頭。
他這是被那對蠢母子騷擾得不耐煩了,所以乾脆換個皇帝,反正他都是攝政王。
沈君玥心裡有些發慌,如果必須要走的關鍵劇情一定要走,那她從城牆上掉下來那件事呢?
她怕高怕得要命,想到那高高的城牆就心裡發慌,兩腿發軟。但這劇情如果一定要走的話,安全起見,她還不如主動出擊,好過坐以待斃。
不然鬼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就像那隻莫名其妙射向柳池風的箭一樣,那一刻他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感應不到。
要不是她喊了句「停」,柳池風必定會被射個透心涼,說不定早就掛了。
沈君玥坐不住了,上前拉住柳池風,語氣急迫:「大人,你能不能帶我進宮?」
柳池風不解:「為何?想見那母子二人一面?」
沈君玥搖頭,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大人,我想讓你帶著我從城牆上跳下來。」
(本章完)
作者說:晚上十點前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