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茶花會已過去月余,今日的候府熱鬧非常,過路的路人稍稍打聽才知今日是宣平侯愛女的生辰。
阿伶忿忿的走進來:「明明今日也是姑娘您的生辰,但大家都只記著二姑娘!」
趙姝笑著搖搖頭,沒接話。
早在前一日的時候,母親就派人過來囑咐道:「雪瑩生辰那日,客人太多,怕趙姝受不了宴會的吵鬧,特免她不用出席宴會。」
因此,趙姝這一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院中,哪也沒去。
阿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姑娘,姑娘,胡姑娘來了。」
「她怎麼來了?」趙姝欣喜。
阿伶:「說是來給您過生。嗯去外面過生。
胡婧的原話是:這候府咱不稀罕,咱去外面過生辰!
趙姝想了想,進屋披了件白色襖子,偷偷的溜出了門。
趙姝看到搓著雙手跺著雙腳的胡婧,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悄悄走過去,來到她身後猛的將手蒙住胡婧的眼睛,粗聲粗氣道:「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呀,長得如此標緻,給我當壓寨夫人好不好啊?」
胡婧雙手拐到趙姝腰間,撓趙姝痒痒,一邊撓一邊道:「好呀好呀。」
趙姝癢的不行,笑根本停不下來:「你這小娘子怎如此彪悍,算了,算了,不要你當壓寨夫人了。」
,兩人嬉鬧了一陣,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趙姝親昵的挽著胡婧的胳膊:「今晚我們去哪啊?」
「帶你去京中最大的酒樓,好吃好喝招待您。」胡婧學著店小二的模樣做了個「請」。
趙姝看著她的動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清清嗓子,將右手虛搭在空氣中,捏尖嗓門道:「帶路。」
胡婧雙手虛扶著趙姝抬起來的手:「得嘞。」
趙姝低頭,胡婧仰頭,兩人笑作一團,今晚的星星格外的明亮。
馬車在熱鬧的夜市上停了下來,兩清麗女娘從馬車上下來,稍年長一點的那個女娘興沖沖的拉著另一個女娘跑向了一個攤位。
胡婧選了半天覺得自己挑出來的這些都很滿意,於是一把抄起自己挑中的遞給老闆:「大娘,這些我都要了。」
趙姝連忙按住胡婧的手:「你買那麼多簪子幹嘛?」
胡婧掏著荷包:「買給你的啊。」
「那也不用買那麼多,都戴不完。」趙姝微微搖頭。
胡婧笑眯眯的朝老闆道:「大娘,這些簪子你給包好看點啊。」隨後又挨近趙姝,蹭了蹭她的肩膀:「慢慢戴嘛。」
趙姝見她堅持也不再說什麼。
大娘朗聲道:「姑娘您放心吧,我這包裝的手藝在同行里也是數一數二的。」
趙姝才接過包裝精美的盒子,大腿便被人抱住了,她心裡微微猜到是誰,低頭一看果真是謝寶兒那個小胖墩。
拉著謝寶兒的小手蹲下來,目光與謝寶兒齊平:「寶兒你怎麼在這?」
胡婧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小鬼驚道:「她哥不會也來了吧?」
「胡姑娘好像不願意看到在下?」謝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趙姝抬眸看向謝瑾,那人穿一襲月牙白袍,長身玉立的站在街中央,暖橘色的光打在他的身後,愈發襯得他整個人面如冠玉。
胡婧結巴道:「謝世子您多想了。」接著小聲嘟囔道:「怎麼到哪都能碰上你,真是撞邪了。」
謝瑾沒理胡婧的咕噥,徑直走向趙姝,伸手想抱起謝寶兒,但謝寶兒一點也不給自家兄長面子,耍賴的坐在地上抱著趙姝的小腿。
謝瑾攤手:「那麻煩姝兒表妹了。」
一看趙姝就是沒聽明白,謝瑾解釋道:「謝寶兒不肯跟我走,只想跟著你,那我也只能跟著你走了。」
趙姝有點為難,今天是她的生辰,她只想和胡婧一起過,當然帶上謝寶兒她也是願意的,但她不想多帶上一個謝瑾。
趙姝打著商量道:「謝世子,不如這樣,讓寶兒跟著我,您去忙您的,我們約定一個地方,回府時我到這個地方把寶兒送還給您?」
謝瑾來到賣簪子的攤前,隨手拿起一個簪子把玩著:「那不行,若是謝寶兒跟著你們出了什麼意外,我找誰說理去。」
謝瑾放下簪子,轉頭看向趙姝:「還是說姝兒表妹你不願我跟著你.們。」
趙姝裝佯笑道:「怎麼會呢。」
謝瑾一錘定音:「那不就結了。」
看著謝瑾凝眉不悅的模樣,趙姝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只好抱起謝寶兒與胡婧並肩走在前面,謝瑾跟在她們後面。
來到酒樓落座好後,胡婧磨磨蹭蹭的從袖中拿出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遞給趙姝:「這是我一個月前叫人去唯坊齋打的耳環,今日才將將打好的,是一對白玉葫蘆,希望你能喜歡。」
趙姝接過盒子,心裡很高興她能這樣惦記著自己,但臉上卻嗔道:「剛剛不是才送了我禮物嘛,怎又送一份?」
胡婧將耳環拿過來戴在趙姝耳朵上,戴好後,拍了拍雙手,贊道:「真漂亮。剛剛那份是前菜,這道才是主菜。」
趙姝剛想說什麼只聽「咻「的一聲從窗外傳進來,謝寶兒興奮的趴在窗上:「煙火,煙火!」
胡婧也高興道:「我們真幸運唉,在今天這個日子能看到煙火,就好像有人特意為你準備的一樣。」
常言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瑾端茶的手一頓,隨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丟了一個紫檀方盒到趙姝懷中。
看著懷中多出來的盒子趙姝一驚,她不知道謝瑾這是什麼意思,剛想走過去把盒子還給他,就見他走到了謝寶兒那邊按著她的腦袋和她一起看煙火。
趙姝看了他的背影幾秒,最後想了想,還是把盒子放在了衣袖中。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