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連續荒廢了一個星期,沈倦簡直像是食髓知味一般不肯放過他,每次白辭辭穿衣的時候,都能看見碩大的落地鏡子裡的少年渾身令人面紅耳熱的紅印子。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沈倦的惡趣味,自打發生了關係,他就在家裡裝了這面碩大的落地鏡,當然是為了自己的惡趣味。
簡直道貌盎然。
「喜歡我們就把這面鏡子帶回國。」沈倦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霸道地環住他的腰,神情確實一本正經。
白辭辭臉色一黑,惡狠狠地瞪了沈倦一眼。
但這一眼在沈倦眼裡絲毫沒有威懾力,反而像撒嬌嗔怪似的,引得他忍不住捏著沈西澤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唔……停!」白辭辭抓住他的手從衣服里拉出來,水潤的眸子控訴地瞪了他一眼,「要遲到了。」
想到馬上回回華國,沈倦的臉色一冷,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沈西澤。
兩人收拾好行禮登機,第二天中午抵達了華國的沈宅。
「二哥,小叔……沈總,你們回來了!」沈西煦和沈西睿出門迎上來,沈西煦臉上完全不見之前的狼狽,取而代之的是兄弟情深,好像他和沈西澤真是多年不見的好兄弟。
沈西煦在米國的那場鬧劇,讓沈成花了大價錢將人撈回來。
若不是在場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真要被他的偽裝騙過去了。
白辭辭沒有忽略他偽裝出的深情下那副冷漠的本性,沈成以身體不好要重新分配財產為由讓沈西澤回國,最終目的還是打的侵吞技術的主意。他的遊戲和技術已經得到了各國安全許可,現在可以令全世界都趨之若鶩。沈成怎麼肯眼睜睜看著它落入他手。
所以才聯合沈西煦扮演了一場苦肉計。
「爸爸到底的了什麼病?」回到久違的身家別墅,白辭辭才終於關心起沈父的病情。
想到兩人聯合起來的裝病,白辭辭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好笑。
「醫生說這些年爸爸一直操勞公司,累疾難醫,恐怕……不太好了。」沈西睿這些年沉穩了不少,目光中像被磨平了稜角一般只剩冷沉。沈西睿對沈父的感情很複雜,但是突然得知沈父要不行了,心裡還是難受。
他帶著幾人上樓,白辭辭注意到守在沈父房間外的醫生,目光一閃。
「這位醫生是新來的嗎?好像不是之前爸爸的私人醫生。」白辭辭忽然在門口停下,銳利的目光射向那名穿著白大褂的陌生面孔。
那名醫生目光閃了閃,從容不迫地說道:「回二少爺,我是今年應聘過來的。」
白辭辭臉上升起玩味的神情,作為掌握劇情的人,他從上次沈父給他打電話咳嗽的時候就猜到,沈西煦要動手了。為了爭奪技術,沈父聯合沈西煦裝病,但他沒有想到,自己是真的患了絕症。按照原劇情的軌跡,沈父的身體撐不過這個月,死前將會把所有財產都分給沈西煦。
但現在,命運的軌跡已經改變,沈西煦沒有拿到GGDC的決賽金杯,反而醜聞纏身影響到整個沈氏集團的聲譽和股價。相比之下,拿下金杯大放異彩的沈西澤更引人注目,很多人都暗暗猜測,沈西澤會不會帶領沈氏集團登上世界舞台。
此外,一直兢兢業業的沈西睿也擁有很高的支持度。
沈成是很愛沈西煦的媽媽和這個兒子,但是相比於名利,沈西煦究竟又能占到幾分位置?所以沈成最後猶豫了,就算要分配財產,也不會將所有身家都交到沈西煦手裡。
沈西煦正是察覺了這一點,才悄悄換掉了沈父的私人醫生,偽造了一份病情診斷書,對所有人瞞下了沈父得了絕症。沈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
要是他知道了,也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表情?白辭辭心中哼笑一聲,開始期待了。
沈西煦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醫生是爸爸親自面試的。」
白辭辭目光收回,視線在沈西煦臉上掃了一下,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沈西煦表情立即緊了緊,手在看不見的地方暗暗握緊。
沈西睿有些好奇:「沈總怎麼和小澤一起回來了?」他今天差點沒有認出沈倦,他知道沈倦的身價今非昔比,但沒想到他會和沈西澤一起出現。
再加上他現在的氣質和之前完全不同,身上的氣勢讓人難以忽視,站在沈西澤的身後,像一尊守護神。
沈倦徐徐開口:「我和小澤在一起了,我們現在是愛人關係。」
白辭辭耳朵一癢,沈倦這語氣,多少有些炫耀成分了。
沈西睿一怔,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沒多問什麼。
沈成躺在床上床上,臉色蒼白得可怕,比起幾年前瘦削了不少,看見他們進來目光微閃眼珠子這才動了動。
「爸爸,二哥回來了。」沈西煦俯身對著沈父說道。
沈成艱難地開口:「小澤,你終於回來了。爸爸對不起你,把你送去國外那麼多年。你放心,爸爸在國內已經給你組建了一個實驗室,和一整個研發團隊。爸爸的心愿就是你們三個兄弟可以互相扶持,讓沈氏集團走得更遠。小澤,你能答應爸爸嗎?」
要不是知道沈父做過什麼,眼下這幅病入膏肓的可憐樣子還真會讓人心生憐憫。可惜白辭辭不是,他坐在輪椅上,半點沒有受沈父這番話影響,反而撩起眼皮看向沈父:「爸爸還記得媽媽的死嗎?」
沈父一腔說辭被沈西澤打了個措手不及,張著嘴啞然,過了幾秒才嘴唇顫抖:「怎麼突然提起你媽媽來了?」
白辭辭目光一片平靜:「媽媽的死有蹊蹺,我的腿也有蹊蹺,這次回來,我要弄明白這兩件事。至於公司,等我弄明白這兩件事以後再說不遲。」
沈成瞪著眼睛,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顯然是被氣急了說不出話來:「你!你媽媽都入土為安了你還想打擾她清淨嗎!」
白辭辭輕輕笑道,來到沈父身邊,湊在他身邊低聲說道:「不如爸爸親口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哪有什麼真相。」沈父目光閃躲,內心卻一陣陣後怕,當年的事情是他親手做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發生了什麼。最近幾天他時常夢見杜若蘭那張臉,心裡更是有些不安。
白辭辭垂下眼眸:「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爸爸了。對了,出於兒子最後的孝心,提醒爸爸一句,重新找個醫生檢查身體,以前一直照顧爸爸的孫醫生就不錯。」
一句話,又讓沈成的內心驚起波濤。
沈成知道自己是裝出的重病,但是裝著裝著,他卻真覺得自己病得越來越重了。每回問劉醫生和沈西煦,都說是正常反應,過陣子就好了,直到昨晚他咳了血。
沈成風光了一輩子,他不想死,那雙渾濁的眼睛睜大震顫著,閃爍著恐懼與猜疑。
白辭辭話說完了,便和沈倦離開這個地方。他們沒有選擇住在沈宅,反而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場生意場的宴會,是沈西煦的舅舅□□舉辦的,沈西煦的生母肖靜瑩也會在。
A市寸土寸金的景園酒店,今天雲集了一幫商業顯貴和富豪,參加由肖家舉行的酒會。肖懷林原本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出身,近年來卻是商場裡殺出的一批黑馬,和沈氏集團交情不菲,接著沈氏這棵大樹一路扶搖直上,竟然躋身A市富商之列。肖懷林做得是食品生意,這幾年做得越來越大,風頭五兩,稱得杜家越來越蕭條。
林嵐拉著杜若淞的手臂,眼眶微紅:「你又不是不知道肖懷林安得什麼心,他邀請我們來不就是為了羞辱?」
這場子裡,哪個人不是人精,直到肖懷林背靠沈家發達,全都巴結上去,轉頭就把他們杜家踩在腳底下。林嵐面上落落大方,內心裡也不由一陣陣發酸發苦,杜家上下行事光明磊落,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怎能讓她不難受?
沈成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初娶了杜若蘭,拿著杜家的錢發展沈家。現在沈氏起來了,杜家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一個個從股東席位上被沈成用各種下三濫的招數趕下來。又和肖懷林的妹妹肖靜瑩不清不楚,扶持肖家上位,還特意投資肖家做食品行業。
這不是明晃晃地要把杜家趕盡殺絕嗎?
上次他們研製出來的配方本來廣受好評,結果一個星期以後,就被肖家如法炮製,反過來倒打一耙說他們杜家剽竊!林嵐和杜若淞一起打理杜家產業,被氣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杜若淞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失了穩重,他們沒那麼容易得逞。」
肖懷林端著杯子走到杜若淞面前,趾高氣昂地上下打量著他:「杜老弟啊,你這表都戴了幾年了,怎麼也不換個新的,瞧著還以為是給老闆打工的呢!我家裡表多得很,戴都戴不過來,不如我送你一塊玩玩?」
林嵐氣得臉色發青,杜若淞的臉色也很難看:「不必了,都是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怎麼了?你瞧不起我肖懷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看杜家下不來台的笑話。
忽然間,一道人影進入了宴會,仿佛一道光亮照亮了整個宴會廳。
「舅舅,侄兒來晚了。」
輪椅上的少年色如春花,氣勢卻不容小覷,一臉從容的笑著。
杜若淞眼睛一亮:「小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