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嗎?
五條悟把心裡那些堆積的記憶翻找出來。
他想要批判——
最強會有弱點;唯一摯友背叛;學生終將死亡;身邊無人理解。
但如果世界終結在10月31日, 有一個人想要翻越時間的障礙,哪怕只有一個人。
「如果你現在死去,你會有什麼遺憾嗎?」他戴上眼罩, 遮住自己的眼睛。
「沒有。」
不要說得這麼輕巧啊。
這樣顯得他有些小尷尬。
心裡這麼想著,五條悟扶住江戶川悟的肩膀:「所謂遺憾,不是嘴上說說這麼簡單的。你呆在獄門疆里,陪我等到千年以後就自由了,能長大體會世間繁華, 不好嗎?」
「不好。」江戶川悟擺出嫌棄的表情,未盡之語不言而喻。
五條悟嘆氣:「你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他遞給江戶川悟書頁。
他在送奇蹟去死,腦子卻回放記憶:
黑髮的少年把所有籌碼壓在虛假上, 要求虛假永遠相信他。
而虛假回答道:「當然, 我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
後來,虛假成為奇蹟。
五條悟想要批判,但他實在很喜歡這對兄弟。他是這段無中生有的關係的見證者。
「請寫吧。」他溫和地對小悟說道。
【分支一】倒轉
獄門疆里沒有時間的概念,門內和門外是兩個空間。
既然門內外的時間線不同,而獄門疆又是江戶川悟唯一的書外落點, 小悟和亂步就計劃著,把下一張書頁的江戶川悟死後的出生點刷新在五條悟被封印前的獄門疆內。
於是小悟再次落在門內,這次門裡只有成堆的骷髏, 沒有五條悟。
他或許在要這裡待上很久。
或許是一小會。
他掏出滾滾鉛筆:「萬能的哥哥給的幸運鉛筆, 單數留, 雙數下一個世界,保佑我吧。」
鉛筆在空間裡隨意翻滾。
又是單數。
小悟滿意地點頭。他環住自己,在獄門疆里沉沉睡去。
「開門。」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戶川悟醒來, 詭紅色眼睛深處的冰藍亮起, 興奮戰慄。他調整笑容。
「Surprise!」
白色頭髮的少年蹦出來!
門外, 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羂索平靜安詳地吃了一發光炮。
從這裡開始,一切改變。
【後日談】
解決羂索以後,江戶川悟發現江戶川亂步在這個時間段還沒有出生……
也就是說,他成了哥哥的哥哥!
【分支二】順延
書頁寫完了或者沒寫完,都不重要,悟在自救時,門外也有人在努力行動著。
橫濱異能特務科注意到書頁目錄的不停變化,標著「37」的那行的故事概要幾分鐘就要刷新一次,搞得特務科的成員以為書出bug或者世界末日了。
調查後,他們突然想起來三年前那個可怕的男人,被搞事的恐慌又一次浮上心頭。
橫濱並非不在意外界的事情,但橫濱封閉咒力的結界穩定到根本不存在咒力和咒術師,連羂索設立的死滅洄游都不能在橫濱成立,所以橫濱還在專注於本土□□鬥爭,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也和橫濱沒關係。
但是如果使用了書,情況就不一樣了。
書只能在橫濱本土使用,這說明外界的動亂已經蔓延到橫濱了,而橫濱人根本沒注意到。
這等同於在挑釁橫濱。
橫濱內亂那麼厲害,日本政府屁都不敢放一個,還不是因為橫濱人的離譜特性——他打他們自己的,誰敢插手就先揍誰!
意識到橫濱可能有危險後,一團散沙的異能者瞬間團結,擰成一捆麻繩。
於是一伙人出橫濱調查外界,一伙人在橫濱動員還不知情的異能者。
陰影里,橙色衣服的橘發少年攥緊手,他環視逐漸搭建的鐳體街,下定決心。
某處會面點,森鷗外披著純黑的外套,聽見推門的聲音,轉頭笑道:「好久不見。」
「只是為了橫濱。」
異能特務科,江戶川亂步吐出泡泡糖,包進紙張里,趁著好不容易經過的垃圾桶,瞄準一扔。
包裝紙完美錯過桶口,落在地上。他失落,肩膀聳下,磨磨蹭蹭地蹲到地上撿起垃圾,放進垃圾桶里。
他推了推眼鏡,鏡面反射的光都似乎很有智慧:「有求於我的話,直說比較好哦。」
「誠心誠意地請求亂步大人,就幫你們解決麻煩。」
灰原燁嘆氣。
這種仗著自己有才能就為所欲為的人怎麼這麼多啊……
「那就拜託亂步大人了。」
「有一個世界想要交給亂步大人處理。」
「一定得是江戶川亂步才行。」
雪白的頁面沾染墨色。
江戶川亂步拿起書,一目十行地略過書開頭的目錄。
「獄門疆在橫濱啊……」
他慢條斯理地推動鏡框,衣襟無風自動,光點在翹起的睫毛上打滾,流光溢彩於狹縫中。
自信的聲音響起:「那麼,交給我吧。」
無條件相信他就好。
——
黑暗被照亮,門外站著一群人。
五條悟和江戶川悟正在研究失敗在哪,門打開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會已經過去一千年了吧?
他們倆腦子裡出現同一個想法。
下一秒,江戶川悟跑出去想要撲到哥哥身上。
福澤攔住小悟,亂步伸手:「書頁給我。」
他磨蹭了兩下,才開口:「小悟,把書給我。」
見江戶川悟一點反應也沒有,亂步又換種稱呼:「弟弟?江戶川悟?悟醬?」
「嗯嗯嗯!」小悟深吸一口氣,轉頭問,「可以給嗎?」
五條悟笑了:「虧你還能想得起我,看見你哥魂都沒了。」
笑夠了,該談正事了。
武裝偵探社的人被亂步趕到外面去,他獨自和兩個悟待一起。
「橫濱以外的地方幾乎屍橫遍野。」
咒術界的目標就是拿到獄門疆,解開五條悟的封印,終止羂索的計劃。
但是江戶川亂步有更大的想法。
他不喜歡死人。
他接過屬於五條悟的那張書頁:「一個設想,通過獄門疆的……」
這一次,連現實,他們也都要改變。
【後日談】
除了持有書頁的五條悟和江戶川亂步,誰也不知道書頁上寫了什麼。
但是橫濱的三刻構想已經實現。本來黑黨一家獨大的歷史已經結束,武裝偵探社、□□、異能特務科三足鼎立。
江戶川亂步的父母也沒有死亡,小悟被江戶川家再次收養。
而咒術界被政府接管,五條悟沒有被封印,他的同學們也沒有受傷死亡。
當他問起書頁時,亂步只說藏在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他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
如果你有一個想要守護的世界,你自然不會把它放在危險的地方。
五條悟帶著他的同事和學生們來偵探社蹭吃蹭喝。
大家舉杯,和不認識的人相互對視時,都能看出對方眼裡懵逼。
但是氣氛依舊火熱,社交恐怖分子虎杖悠仁不允許有一刻冷場。
小悟小聲地說:「慶祝我們的久別重逢。」
亂步摸摸他細軟頭髮,端起汽水與小悟碰杯。
書中的江戶川亂步的離開是蓄謀已久,他要習慣沒有弟弟的日子,所以選擇失蹤。
但現在,亂步又需要習慣有弟弟的生活啦!
江戶川亂步拾起垃圾往後一拋,收穫弟弟驚嘆的超讚。
他回頭一看,完美命中垃圾桶。
「咳咳,」江戶川亂步小驕傲地抬頭,「這麼簡單的事,對哥哥來說就是隨隨便啦。」
江戶川悟星星眼:「不愧是哥哥!」
(本章完)
作者說:正文結束!撒花!撒花!51章評論可以抽獎!
應該還有番外。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活曵 10瓶;任小年 1瓶;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