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禰豆子——!」
炭治郎的聲音迴蕩在鍛刀村的山谷里。嘴裡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也許聲帶撕裂了,但炭治郎管不了這麼多。
就在剛才,和半天狗一番激戰後,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將這隻鬼斬殺,卻沒想到只是分/身之一。
不僅沒能斬鬼,還讓分/身趁機逃脫,抓捕鍛刀村的村民作為體力恢復的養料。
危急關頭,他不得不在保護村民和帶禰豆子離開陽光中做出選擇。禰豆子將他扔了回來, 幾乎是斷絕了自己的生機。
炭治郎狠狠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他不可以辜負禰豆子的勇氣。他一定要贏。
在玄彌和時透的幫助下,炭治郎最終艱難戰勝了半天狗。他立刻回頭想要找禰豆子,但重傷的身體不允許他快速地移動。
為什麼他總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炭治郎茫然地想, 媽媽、弟弟、禰豆子
「哥、哥。」
對, 幼小的禰豆子一開始學說話時也是這樣叫他。一字一頓,就像很久沒有開口.
炭治郎猛然抬頭。
「哥哥。」
這一次的聲音更清晰。
粉色長髮的少女站在陽光里,白皙的面頰柔軟可親。她嘴裡的竹筒不知道去了哪裡,讓炭治郎清楚地聽見她叫自己:「哥哥。」
「禰豆子、禰豆子」
炭治郎喜極而泣。大喜大悲之下,本就已經很脆弱的身體沒有撐住, 一下暈了過去。
*
「聽說了嗎?居然有鬼能夠不怕陽光了!」
「真的?那不是糟糕了?」
「哎呀,你說什麼呢?那是灶門炭治郎的妹妹!」
「好吧.話是這麼說,但如果其他的鬼也能生活在陽光下, 那不是徹底.」
屋內, 正在等主公大人做身體檢測的柱們圍坐在一起。
「他們說的是真的?」實彌問, 「甘露寺,你親眼見到了嗎?」
蜜璃搖頭:「我沒有。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昏迷了,但是時透應該是見到了。」
眾人的視線又落在時透身上。
不過雖然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和感情, 但因為之前缺失了那麼多年, 在人情世故上總有些遲鈍。
好比現在, 如果換個人被這樣盯著,恐怕已經早就把什麼都說了。但時透依然泰然自若地坐著,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
伊黑磨了磨牙,心說怎麼恢復了以後變成富岡義勇那副德行,還是追問:「時透,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但時透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只遇到了被禰豆子扔回來的炭治郎,要是問他炭治郎是怎麼英勇斬殺半天狗的,他還能說上兩句。
要他說禰豆子為什麼能夠克服陽光,他實在不清楚。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宇髄天元側耳聽了片刻,勾起嘴角:「有的人好像很高興啊。」
誰?
眾人反應都不慢,眨眼便想到鬼殺隊總部里還能參加柱合會議的人。
「她高興什麼?」伊黑下意識想諷刺兩句,忽然頓住。
實彌微皺著眉,語氣不敢確定:「是主公大人」
他們都知道主公大人的身體有了一些好轉。但究竟好了多少,好到什麼程度,是從之前的不能起身到可以下地走路了,還是頑苛的舊疾已經徹底被攻克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
「怎麼了?」
產屋敷拉開門,卻沒聽見任何聲音,忍不住開口問。
事實上,如果他能夠看清自己的臉,就會知道為什麼柱們全都說不出話來。
他臉上的詛咒痕跡,已經消退到額頭。原本白蒙蒙一片的兩枚瞳孔也恢復了乾淨澄澈,轉動之間,就好像.
「主公大人!您能看見了?」實彌問。
產屋敷擺擺手:「還不能。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您恢復得很好。」七惠跟在他後面進來,手裡端了滿滿一盤各色點心,「啊,時透大人,這是給您的。」
「我知道,小七最近給的藥已經不那麼苦了。」產屋敷笑道,「我一喝,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應該是好了不少。」
七惠自然地在煉獄身邊坐下,被他摟著肩膀貼了貼。
「傷都好全了?」他問。
「早就好啦。」七惠握著他的手,用指甲刮他手掌凸起的繭層,「你呢?之前猗窩座留下的傷應該沒什麼後遺症吧?」
宇髓挑眉:「主公大人,下次我能帶我的三個老婆來參加柱合會議嗎?」
產屋敷笑道:「他們情況特殊,再說,我並不反對隊內戀愛。」
說著,用相當瞭然的視線掃了一眼耳朵已經紅透的伊黑和還沒反應過來的蜜璃。
言歸正傳。柱們又開始追問產屋敷的身體情況,七惠和忍組織了片刻語言,才說:「目前看來,抑制住惡化的趨勢是沒有問題的」
大家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不客氣地說,他們的靈魂都是被主公大人拯救了,七惠和忍能救主公大人,幾乎等於救了他們所有人。
七惠淡淡地補充:「只是,因為病根沒有清除,所以主公大人的視力暫時還無法恢復。」
「體弱的情況也沒有完全改善。」忍微笑著說,「所以,還是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監督主公大人好好吃藥,好好休息。」
眾人有志一同地無視了產屋敷難得不那麼柔順的神色,堅定地點頭。
「咳咳。好了,接下來,我們來聊一聊炭治郎和禰豆子的話題。」
產屋敷說。
「炭治郎的刀因為禰豆子的血而變成了紅色的『赫刀』嗎?唔」產屋敷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但沒有說出來,轉而又問,「那麼禰豆子的事,如果蜜璃和無一郎都沒有頭緒的話。七惠,你知道什麼嗎?」
七惠眨眼。她應該知道嗎?
她回憶片刻,從到鍛刀村開始一直到離開,她應該沒有跟禰豆子見過面?
但就在這時,忍猶疑著開口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有關係。」
產屋敷溫和地鼓勵她:「忍,你只管說就是了。」
「是這樣的,小七之間和我在蝶屋做過一些試驗,關於她的食物和禰豆子小姐的血液。」
忍回想著,眉頭微蹙:「混合了她做出的湯汁以後,禰豆子小姐的血液對紫藤花汁的反應明顯減弱了。我一開始認為這是因為進食增強了鬼的體力,進而增強了他們對紫藤花的抗性.」
「現在看來,有可能是因為七惠的料理,淨化了他們的血液。」
產屋敷指出:「在保留他們作為鬼、可以無限癒合的優勢的同時,淨化了鬼物的血液。在禰豆子這樣特殊的存在身上,甚至出現了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可能。」
實彌面色嚴肅:「主公大人,既然如此,不能讓天海有任何被鬼們接觸到的可能」
宇髓也贊同:「這個消息不能流出去。陽光是鬼唯一的天敵,我們都知道無慘對人類的覬覦之心,絕不能讓他有這個機會。」
義勇補充:「禰豆子也不能被奪走。她現在應該是無慘最想要的存在了。」
產屋敷微笑著頷首,很為他們踴躍的發言而表示贊同。但緊接著,他說:「禰豆子有炭治郎貼身保護,我也會注意這一點。」
「但是七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說。
到底是什麼事,產屋敷並沒有細講。七惠也沒有鬆口。即便被忍和悲鳴嶼追問,她也沒有透露一星半點。
眾人便自然地寄希望於煉獄,只可惜
「連我也不能說嗎?」煉獄垂眸,顏色艷麗的眼瞳盯著七惠。
「.嗯,我不想說。可以嗎?」
少女嘴上雖然說著拒絕的話,手指卻纏著煉獄的袖口不鬆開。煉獄被她纏得一點生氣的意頭也沒有了,只能嘆著氣將她抱進懷裡。
「你不說,我就不追問。」煉獄蹭了蹭她的頸窩,難得有些鬱悶,「但是小七,我也可以幫你解決很多事的——!」
「不只是你可以幫我,不只是你可以保護我。我也一樣可以、而且非常願意幫你。」
他說著,忽然直起身:「等一下,小七,你是不是想讓我也體會一下當時在無限列車上的心情?」
七惠抿唇,努力忍著笑。然而煉獄多麼了解她,只是眉梢一挑,就知道她在使壞。
「好吧。看來的確是不需要我幫忙的事,否則你也不會拿來胡鬧。」
七惠小小聲反駁:「我才沒有胡鬧。」
她伸手圈住青年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
她的家事,當然應該她自己來解決。
*
「能夠傷鬼的獵鬼人.」
一隻柔軟雪白的手輕輕撥弄著懷裡的三味線,奇詭的音調從她手下彈跳而出。
「能夠直面陽光的鬼.」
這隻手乾脆地捏碎了手中的線,連帶著後面發出共鳴的音箱也被捏成了粉末。
無慘化作了一個面容嫵媚的女子,但嬌美的五官卻被他的怒火沖刷成一幅筆觸扭曲的畫。
「我要得到那個女孩。」他自言自語般地說,「那個獵鬼人的妹妹,我要得到她.」
「至於另一個,必須死。」
她視線一轉,強烈的死亡威脅落在了身前恭敬跪著的兩隻鬼身上。
「童磨,猗窩座,不要再讓我失望第二次。」她的音調變得非常甜膩,「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兩隻鬼齊齊垂頭。
「是,無慘大人。」
(本章完)
作者說:論信息差的誕生——
無慘:那女人能讓我們的傷口停止癒合,必須殺了她!
主公:七惠的料理可以讓鬼克服陽光的威脅,必須保護她。
無慘大人請用5G衝浪好嗎!消息有點太落後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