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混亂開場
身處一群饑渴的女囚犯當中，對於羅德而言，著實不是什麼好體驗。
儘管她們因為常年鍛鍊，大多身材豐滿英姿動人，有著一股獨特的野性魅力。
但可以的話，羅德更喜歡掌握主動。
好在他並沒有在監獄久留。
前來天馬城的路上花費不少時間，等他被關進這裡時，現實已經快要天亮。
沒過多久羅德便被強行踢了出來，離開北境殘影，回到現實。
直到一周後，靈魂進入殘影。
他才再一次出現在監獄當中。
天馬城寒冰監獄的最深處，羅德看了眼手腕上的禁魔手銬，隨後抬頭看向四周。
依舊是那十幾名熟悉的女囚犯，一個個戴著和他同款的禁魔手銬。
見到他突然消失，並再一次出現。
這些女囚犯的眼神詫異，但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封印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還真讓白霜之王把現實的手下塞了進來。」
其中一名藍發女囚犯語氣帶上嘲諷，繼續道，
「看來你就是負責聯繫我們，準備發起襲擊的信使？呵，這種潛入方式可真有意思，膽子很大啊，真不怕我們的城主大人直接把你砍了？」
羅德沉默以對，看樣子這些女囚犯此前接觸過白霜之王的手下。
並且把他誤會成後續聯繫的人手。
畢竟她們不知道自己是巫師。
見他能夠越過封印，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那尊邪神的手筆。
襲擊嗎？羅德心想，不出意外的話，針對的正是即將到達天馬城的那位公主。
「你們似乎對那位公主有很大怨氣？」想了想後，羅德開口問道。
就他簡單了解，這些女囚犯被關監獄前，都是天馬城的二階禁衛，地位超然。
而那位公主從出現在這個靈體世界到現在，時間還不到半年，不曾和天馬城有過接觸。
並且在傳言中，身負拯救這個世界的重任。
羅德很好奇是因何原因，讓這些曾經的禁衛對那位公主產生惡意。
藍發女囚犯眼珠盯著羅德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這算是對我們的考驗？可以，正好這千年來我積攢了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
「我的怨氣不是針對那位公主，而是對這個該死的封印世界！」
她面容扭曲，緊咬牙關罵道，「女王聯合三位傳奇守護者，共同封印為禍人間的邪神，多麼偉大的傳奇故事，但代價呢？」
「代價就是我們這些所有的臣民，被拖入封印世界。」
「千年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魂被侵蝕，無盡的噩夢與折磨陪伴每一個夜晚！」
聽著她的描述，羅德的目光掃過她和這些的其他女囚犯。
不同於外面的禁衛，因為被封魔手銬禁錮的原因，羅德能夠跨越等級差距，看穿她們的靈魂狀態。
虛弱，枯槁，如同風中殘燭般隨時可能熄滅。
之前他以為這是因為她們被囚禁導致的。
但現在看來，遠不止如此。
「那位公主繼承了女王的賜福力量，能夠賦予守護騎士強大的守護者之力，獲得對抗白霜之王的力量。」
藍發女囚犯繼續說道，「但為何要從二十歲以下的弱小騎士中選擇？因為二階及往上的騎士們，為了抵擋白霜之王的侵蝕，不被允許死亡，無法洗滌記憶重新降生！」
「一旦接受賜福，千年積攢的痛苦便會爆發！陷入瘋狂！」
在她的描述下，羅德逐漸了解情況。
在這處靈體世界中，二階的靈體不會死去。
不會像普通靈體那樣，壽命一到就重新降生，忘記記憶。
看似永生的美好，背後的代價則是白霜之王的怨恨侵蝕。
不僅是這些女囚犯，或許就連監獄外面，那些看起來強大的天馬城禁衛，她們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千年下來，曾經堅固的封印世界早已被侵蝕的千瘡百孔。
如同被白蟻從內部蛀空的河堤，隨時可能垮塌於某個浪花之下。
「為了分擔侵蝕，我們甚至連自殺都不被允許。」
藍發女囚犯眼神複雜，「與其繼續無休止的折磨，倒不如讓白霜之王掙脫封印，痛快的來個了斷。」
由於心中上千年的怨氣積累，藍發女囚犯沒有保留地向羅德傾訴著。
對此羅德點點頭，明白了她們的想法。
可以理解，封印邪神在群體看來是必要的責任，但落到這些個體的肩膀上，卻是她們望不到頭的無盡折磨。
她們沒有義務，為現實中不相干的眾人承擔苦難。
正當羅德坐在她們身邊，耐心傾聽著她們的抱怨時。
監獄外面有人走進，正是那名將羅德關進來的城主禁衛。
她望著牢房內和諧的一幕，眼神有些疑惑，但沒有太關注。
而是把一枚白色水晶放到桌上，在上方投影出一張光幕。
「公主已經抵達天馬城，這是城門處的情況，一起看看吧。」
禁衛將光幕調整到女囚犯們的面前。
儘管這些曾經的同僚成了囚犯，但罪名是意圖自殺。
這名禁衛完全能夠理解她們，換位思考下並未將她們當成囚犯看待，態度關照。
這也是羅德之前感到奇怪的地方，現在他倒是能夠理解。
和女囚犯一樣，羅德透過欄杆，看向光幕。
在實時的投影下，一輛由八頭寒霜獨角獸拉動的豪華馬車，緩緩駛入城門。
天馬城的藍發城主正等候在前方，身邊是五十多名全副武裝的二階禁衛。
海量的人群正匯聚在道路兩邊。
哪怕只是通過光幕，羅德都能感受到現場，那股熱鬧非凡的喧囂場面。
馬車一路行駛，最後停靠在那座百米高的天馬雕像前。
帷裳被車內的侍女緩緩掀開。
周圍人群不斷踮腳抬頭，翹首以盼。
在藍發城主和一眾禁衛的躬身迎接下，那位公主走下馬車。
羅德的瞳孔猛然收縮。
璀璨柔順的金髮梳成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女孩穿著精美的深藍色衣裙，身披純白披風。
採用大雪羊細膩羊毛製成的白色褲襪，緊密貼合在她幼嫩勻稱的雙腿外，腳上穿著著一雙可愛的白色雪地靴。
完美無暇的精緻容顏，搭配白皙如雪的肌膚，讓女孩好似降臨塵世的冰雪精靈。
出現後便牢牢吸引著人群的所有目光，讓他們的眼中流露出沉醉的神色。
「這就是即將接替女王的那位降生公主嗎？」
監獄內，女囚犯們正愣愣望著光幕中，那好似神明精雕細琢的可愛容顏。
但很快，她們想起自己即將協助白霜之王的手下，向這位公主發起襲擊。
曾經身為冰雪之國戰士的驕傲，和被日夜侵蝕的折磨混雜在一起。
讓她們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最後她們齊齊望向羅德，等待這位信使的反應。
但讓女囚犯們疑惑的是，對方正專注地望著光幕，遲遲沒有動靜。
仿佛此刻的眼中只有那裡。
和她們想的一樣，羅德望著光幕中的女孩，眼中情緒不定。
在那裡，女孩雖然身處人群的保護中心，身邊守衛著無數冰雪之國的強者。
身為高貴的雪國公主，本該歡樂無憂。
但以羅德對她從小到大的熟悉，能夠看出女孩優雅的笑容下，掩飾在眼神中的那份無助。
她並未從身邊的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愛麗絲。』羅德心中默念妹妹的名字。
不同於自己的主動前來，當愛麗絲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時，經歷過怎樣的慌亂？
這個世界的強者飽受白霜之王的侵蝕，對她的態度絕不會只有正面。
更重要的是，就連普通的二階都要經受非人的折磨。
以愛麗絲在這裡的公主身份，白霜之王對她的侵蝕折磨又該到何種程度？
羅德無法想像，不再是此前悠閒的心態，見到愛麗絲出現的那一刻，他的情緒隨之緊繃。
就在這時，光幕中的人群突然爆發出騷動。
伴隨著天空中捲起的亂流，震天動地的響聲傳來。
無數行人表情恐懼地趴倒在地。
受到驚嚇後，有人張大嘴巴尖叫，有人手臂抱頭蜷縮。
馬車旁，藍發城主和一眾禁衛紛紛拔劍，怒視天空。
現場正發生著某種不可控的混亂！
只是因為光幕視角受限，無法確定具體情況。
監獄外的禁衛見此，表情肅穆地快步離開。
而在監獄內，女囚犯們知道是白霜之王安排的襲擊開始了。
「喂，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那名藍發女囚犯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後，推了推羅德的肩膀。
羅德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監獄的一處地面。
那裡的冰晶地板緩緩融化出一人多高的空洞，碩大的鬃毛鼴鼠從中鑽了出來。
「媽的，躲了這麼久，守衛總算走了。」
鼴鼠罵罵咧咧地拍掉身上的冰屑，緊接著眼神兇惡地瞪向羅德。
「伱們這幫白痴女人，我才是主人的信使！這就是個闖進來的傻逼！」
見到女囚犯們目光在自己和對方間來回，驚疑不定。
鼴鼠不耐煩地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光球。
「要不是需要人手吸引注意，真想現在就把你們嚼碎了吃掉。」
鼴鼠晃著手中光球，「看見沒有，這是我主的恩賜！能讓你們從弱小的人類進化為龍族的眷屬，擺脫曾經的折磨，誰先來？」
感受到它輕蔑的態度，女囚犯們冷漠地盯著它。
片刻後，其中一人不再猶豫，上前接過光球，直接塞入自己的嘴中。
恐怖的侵蝕力量從光球擴散全身。
並且蔓延至禁魔手銬，讓它變得黯淡無光。
失去禁魔束縛後，伴隨著四肢抽搐和刺耳尖叫。
這名女囚犯的身體膨脹起來，後背更是長出一對流淌著血液的乾癟肉翅。
「龍侍，無論怎麼看都是那麼醜陋的怪物。」
其他女囚犯們望著這頭怪物，能夠確認她布滿血絲的眼神中還保留著部分神智。
話雖如此，但她們紛紛閉上雙眼。
不再上前接過光球，選擇無視鼴鼠不耐煩的催促聲。
與其最後變成這種怪物存活，倒不如選擇死亡，也算是一種解脫。
「我不知道你為何而來，但你的運氣真的很差，跑進這種鬼地方來。」
藍發女囚犯蹲坐在羅德身邊說道。
確認對方不是白霜之王的手下後，她有些失望。
邪神終歸是邪神，手下果然不可能出現這種可愛的孩子。
但失望過後，藍發女囚犯又有些惋惜。
自己早已被日夜的侵蝕折磨的不想活，但這個不相干的少年就太倒霉了。
她已經注意到鼴鼠眼中那竄起的殺意。
短暫的相處後，藍發女囚犯對這個少年的感覺意外的不錯，這讓她開口道：
「我叫伯莎蓮娜，是天馬城那個城主的妹妹。」
「看在我們即將一起死的關係上，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來這的原因如何？也算留個紀念。」
另一邊，鼴鼠見到自己被這群白痴女人無視，本就惱火不已。
發現藍發女囚犯臨死前，居然還當著它的面調情，洶湧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它不再糾結接下來的任務。
鼴鼠指向羅德和藍發女囚犯，對那頭新生的龍侍下達命令。
「給我把她們兩個撕碎！喜歡留紀念是吧？我這就把你們一起吞進肚子裡，讓你們混成一團好好紀念！」
得到命令，龍侍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張開猙獰的利爪飛撲而來。
鼴鼠瞪大自己的小眼睛，迫不及待看見血腥之花的綻放。
這些女囚犯被拷上禁魔手銬，壓根不可能對它造成威脅。
然而下一秒，一道冰白色的劍芒冒起。
猝不及防下，龍侍被輕而易舉地切開脖頸，腦袋掉落地面。
在鼴鼠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羅德丟掉手中的禁魔手銬。
利用寒霜附刃凝聚而來的劍芒，踏步上前，利落地刺穿它的心臟。
監獄另一邊。
想像中的死亡並未到來，女囚犯們紛紛張開雙眼，疑惑地望過來。
在她們的注視下，羅德散去手中的劍芒，張開手掌。
濃郁的陰影從中擴散，化為一隻只霧影渡鴉飛到她們肩膀上。
在潛霧之羽的效果下，束縛女囚犯的禁魔手銬被解開。
於此同時，羅德通過渡鴉傳導，用提純後的斑駁神性滋養她們的靈體。
這處封印世界能力有限，只能硬抗侵蝕。
白霜之王的怨恨對她們而言是無盡的折磨。
但對於巫師而言，那哪裡是什麼怨恨，分明就是一座等待開採的超級礦藏！
靈魂得到滋養，前所未有的輕鬆體驗，讓這些女囚犯的眼中綻放出璀璨的眸光。
羅德看向那名藍發女囚犯，笑著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羅德。」
「如你所見，我並非白霜之王的信徒，之所以來這裡，目的很明確。」
「為了，追獵神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