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視之眼
正午時分，灼熱的陽光有些刺目。
鄉野的一處村莊裡，建立在河邊的磨坊旁。
一夥被扒光的強盜被按在地上，綁上手腳，周圍是盯著他們的士兵，表情不屑。
村莊的村長，同時也是磨坊主兼任本村事務官的老人站在一旁，拘謹地計算著強盜裝備的價值。
「五套破損皮甲，兩把舊劍和五根釘頭木棍，若干銀質首飾和餐具，價值約在40銀幣，您看？」
老人小心翼翼地看向羅德，見到他點頭後才鬆了口氣，將一袋錢幣遞給他。
費了半天勁結果還不到十天飯錢，清剿盜賊這活果然沒前途。
羅德翻起白眼，將錢袋放到身後的馬車內。
倒也不算失望，收益和風險成正比，這些盜賊雖然窮，但作為新兵見血的磨練對象倒是不錯。
踏上趕往北境的道路後，羅德趕路之餘會幫助沿途的村莊進行盜賊清剿，作為士兵演練。
這些盜賊往往三五成群，至多也就十幾人。
裝備殘舊，秩序混亂，在成建制的正規部隊面前可謂毫無反抗能力。
收益雖然不高，但也足以彌補沿途路上的採購損耗。
羅德來到井水邊，將高等薰衣草製成的淨水片丟入其中。
隨後讓身後的士兵們原地休息，享用午飯，等到了相對涼快的下午後再度出發。
在休息過程中，羅德注意到不遠處的情況。
在那裡，村長老人始終保持著心驚膽顫的表情，徘徊在一旁不敢遠離。
更遠處是不少躲避在房屋後面的村民，時不時伸出頭，眼神擔憂地看向他們。
偶爾有好奇的小孩想要靠近，便會被大人害怕地連忙拖走。
羅德知道他們在害怕什麼，不是地上這些被抓捕的強盜，而是他帶領的士兵。
這處村莊已經遠離城市，處於偏僻的郊外。
管理這裡的領主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破落男爵。
面對這種沒有上層力量保護的村莊，過路的軍隊比盜賊更加可怕，往往會將整個村莊洗劫一遍。
如果是在軍隊本國境內，求財以外，殺人倒不至於，最多搶走幾個有些姿色的年輕少女。
這幾乎已經成了許多貴族軍隊的傳統。
領軍的領主藉此斂財，許多被徵召的士兵也期待著這為數不多的賺錢機會。
畢竟他們往往是被領主以勞役之名徵召，需要自備武器和食物，還沒有薪水，為了生存便習慣掠奪。
現在想想，自己沒有招到職業士兵倒也不是件壞事。
羅德看著手下士兵，他們正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著自己擊敗盜賊的英勇，互相吹噓著。
沒人意識到，不遠處手無寸鐵的村民是他們天然的錢袋子。
新兵雖然稚嫩，但也有著更好的可塑性，騎士扈從們又是剛出城堡，仍恪守著被教導的美德。
這使羅德制定的軍隊規章能夠被很好的遵守。
作為代價，就是他這個領主領著一幫士兵，每天不僅賺不到錢，反倒一直虧錢。
羅德也不在意，這幫士兵是他接下來發展的核心之一，除了身體素質外，必要的軍隊素養必不可少。
現在花錢打下基調，未來才能走得更遠。
離開村莊之後，經過半天的行程。
傍晚時分，天色逐漸昏暗。
由於前方沒有靠近的村莊，羅德讓部隊就地紮營。
同時進行日常的演練。
站在前方，羅德舉起手掌，對著身後手持盾矛的士兵高喊道：
「鐵壁！」
排列整齊的士兵默契地高舉大盾，腿部彎曲，重心下沉，將手中的大盾朝前挺立，彼此配合形成一道堅實的盾牆。
「貫刺！」
大盾分開，留出的空隙後方長矛猛然向前突進，撕裂空氣，劃出劇烈的破空聲浪。
羅薩盾矛陣，這是出發前，羅德從城堡圖書館中找到的軍隊陣列。
需要士兵們默契配合，成型後攻守兼備，無論是對步兵還是騎兵都有不錯的克制效果。
羅德在指揮的同時，不斷指正著某些士兵的錯誤動作，讓他們調整身姿重新再來。
這個過程中，他的眼中閃耀著肉眼不可見的魔力光輝。
【真視之眼】，這本是巫師知識中用於加強視力，方便對魔力進行控制的輔助技能。
但羅德發現它在身體技藝的練習上，同樣有著強大的增益效果。
利用真視之眼，羅德能夠快速掌握戰鬥技法，並看穿其他人的身體動作，實現下一秒的預讀。
曾經他確實疏於騎士練習，但疏於練習不等於沒學會。
恰恰是他早已掌握，才把時間放到更重要的巫師知識上。
而現在，在他的精準指導下，僅僅過去兩周。
訓練周期本該超過半年，上手難度不低的羅薩盾矛陣已經初具雛形。
不遠處，諾厄和霍姆斯兩人正在觀摩。
感受到練習傳來的陣風後，諾厄早已習慣沒什麼感覺，但霍姆斯騎士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身為劍陵騎士，他當然認識當年王國抵禦北境蠻族的這一知名戰陣。
也親眼見證了這些士兵從零開始的學習歷程，為羅德的教導能力驚訝。
但真正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些士兵的身體素質是什麼情況？！
要知道再強的戰陣，最終拼的還是規模和士兵力量。
讓一群瘦弱村民扛著沉重的盾矛，哪怕上千人也頂不住蠻族幾十人的一次騎兵衝鋒。
可不久前還是拿著武器都吃力的這幫民兵。
現在揮出的盾矛力度絲毫不亞於精銳的戰士，組建的戰陣讓他這名騎士都感到心驚！
霍姆斯騎士預想自己騎馬沖向他們的結果，汗水不禁從額頭流下。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最前方的羅德。
羅德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但不會去解釋什麼。
中世紀就這點好處，只要你的血統足夠高貴，哪怕做出超越常理的神奇事件，外人也會認為這是神跡的顯現，能很輕易地接受。
就像他的兄長安東尼，那位盛名的白騎士。
事實上，這些士兵的身體素質能夠近乎翻倍，靠得自然是他種出來的高等黑枸杞。
因為是實驗品，成熟之前不能確定效果，再加上養護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羅德目前只養大了一株高等黑枸杞。
這一次結果共有20枚果實，下一次結果要到一年後。
羅德和諾厄成為騎士分別花費了五枚。
成為騎士後，高等黑枸杞的強化效果被大幅削弱，更多是作為重傷後補血的治療藥。
羅德便留下三枚備用，剩下七枚被他用魔力調和製作為強化藥劑。
路程中一直在滋養手下這幫士兵。
搭配充足的肉食和麵包，足以讓他們脫胎換骨，身體各方面素質大幅強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