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端端的紅方當了一次法外狂徒。
他們仗著諾亞方舟無所不能, 相當招搖的進入了組織的核心基地。
踏入門扉的時候,妃竹實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就是盲目相信科技的下場……」
仗著有了監控,組織的小嘍囉可謂是偷懶到肆無忌憚, 連這主門扉也只是隔著冷冰冰的屏幕守著,一點點也沒有人情味。
「哪怕守著也沒辦法啊?」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指。
旁邊的安室透聽了他的話,視線也不由得瞥向至今還些許不習慣的小夥伴琴酒。
殺手墨綠色的眸子無機質的微微眯起。
旁若無人的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沒有人懷疑他在遭遇小嘍囉的一瞬間就會親切的將對方送去見上帝。
與其和這種蠻橫無理清道夫狹路相逢,還不如乖乖守在監控室,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也是一種難以求得的幸運。
赤井秀一微妙的感到自己被孤立了。
或許是他從始至終沒參與到那顛覆了柯學世界觀的遊戲中,和琴酒沒有任何一點點的磨合。
於是他現在還刺扎扎的,就好似放鬆下來就會被琴酒戳個千瘡百孔。
赤井秀一甚至想問——
——為什麼一切突然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他漫漫長的隱姓埋名生涯是為了什麼, 總有一種錯付了的徒勞感。
被白嫖了。
不過, 任務臨行前宮野明美還給他做了一次決勝豬排飯,連這始終對他沒什麼好聲氣的灰原哀也難得沒有嗆人。
赤井秀一差點懷疑自己將一去不復返。
「不過說實話豬排飯吃的太多了,現在有點嘔……」
幸好現在還不須要劇烈運動,可以慢悠悠的消消食。
赤井秀一相當擔憂他會在掐架時吐出來。
一群人思緒胡亂飄飄。
看穿這一切的是外表酷似蘇格蘭,的確也是蘇格蘭的諸伏景光。
作為在場唯一的正常人, 他承擔了太多!
2.
進入核心本身並不難。
不然妃竹實也不會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開著推土機一路碾過去。
他們任務的難處有且僅有一點——
——必須在數據中圍剿烏鴉黑的同時,在現實中將他的身體控制住。
只要堵住水晶, 他們就贏了!
接下來就是諾亞方舟整合組織中的各種情報數據人名單, 琴酒進行清洗, 妃竹實上位。
相關一切水到渠成。
唯一卡著的點,就是他們找不到烏鴉黑這狡兔三窟的苟boss!
而為了實踐第一步,也不是全然沒遇到戰鬥的。
這次任務的本質是閃電戰, 關鍵在烏鴉黑察覺到異常之前將對方包抄。
由是狼狽為奸小分隊在一路上, 儘可能的不干擾到任何無論是執勤人員, 或者是巡邏的,出來偷懶摸魚的傢伙的行動軌跡,極儘可能維持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嘖。」
中途休息的時候,狼狽為奸小分隊擁擠在雜物間。
妃竹實咂了一下。
安室透被她惡劣的心情嚇到,謹慎的問:「怎麼了嘛?」
——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琴酒輕飄飄的看了他一下。
作為和妃竹實糾纏了十多年,始終被壓制從來沒翻身做主的下屬,他對妃竹實各種各樣的情緒了如指掌。
殺手篤定:「你又饞鈔能力了。」
妃竹實露出天涼了讓組織破產罷的,三分涼薄七分譏笑的表情:「狗大戶,不好死。」
這偌大的組織基地啊,在寸土寸金的櫻花國中,儘管是極盡活用空間的地下,又設計成了迷宮的架構,讓妃竹實走的欲卒。
他們甚至中途還要歇下來吃一次午餐,這究竟是如何的壕無人性!
明面上的鈴木財閥為了舉辦向日葵展,揮灑著鈔能力製造了一次性的豪華展廳,只可以說有錢人的快樂,他們不懂。
貧窮限制了想像。
「嘛,好快就是你的了。」
琴酒知曉如何可以最快的安慰到妃竹實。
「唔嗯。」
妃竹實想想也是。
就讓她光風霽月的說一聲這是為了社會的安定著想,將組織這種龐然大物招安後,可以最小的削減自殺式襲擊造成的悲劇。
一切在日常的人來人往一無所知中寂靜落幕。
被和平眷養的他們不須要知曉這份深重的黑暗,安安生生過著平平無奇的日常。
妃竹實也可以暴富,皆大歡喜!
「喂喂,最後有什麼私慾混進去了。」
江戶川柯南咬著三明治說。
妃竹實嘻嘻嘻的笑:「等我當上boss,哪怕只是給你一點點辛苦費,也可以讓你不須要憑藉著優作先生的卡,才能去請小女盆友燭光晚餐哦?」
「那請你務必成功!」
高風亮節的偵探屈服在了鈔能力的威懾下。
「妥妥的。」
妃竹實最後抿了一口果汁。
閒聊結束,接下來就是正事。
她問諾亞方舟:「現在進行到哪裡了?」
——由於在外間入侵組織,不僅可能會打草驚蛇,而且短暫的入侵也得不到什麼重要情報,得不償失,於是直到現在諾亞方舟其實還沒接入組織的核心系統。
干擾監控時也只是隨走隨弄,也就是說,他們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基地的詳細地圖。
「差不多還差三分之一。」
諾亞方舟標註上的地方是概率上最有可能是監控室的地方。
先在監控室得到機房的位置,從主機接入穿透防火牆,隨之就可以悄無聲息的接管整個監控系統,以及得到基地的布局。
「數據和情報也別忘了。」
安室透囑咐。
臥底組最在意的就是人名單和相關的非法記錄,不可以有任何一點點差錯和損失。
「Y」
諾亞方舟從進入基地開始就將全部的演算力傾注在圍困烏鴉黑上,如若接入主機的話還須要進行一系列的事情,現在的算力能省就省。
於是,他將人格封存了。
「監控室的話,我來罷。」
妃竹實舉起爪爪。
她自然不是狂妄自大,這次任務最適配的就是她。
於是狼狽為奸小分隊的其他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妃竹實就好似變魔術般,啪的消失。
隨之。
琴酒攤開的手上,乖乖巧巧窩著一隻銀灰色的小玩意。
「???」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他望著琴酒手上的圓滾滾倉鼠,一瞬間甚至將對琴酒的抗拒拋諸身後,想要伸手確認一下這究竟是不是現實!
「你你你,誒?」
「啊。」
妃竹實望著他們目瞪口呆的呆滯模樣,才想起來,「忘記說了——」
「這豈止是忘記說可以概括的!」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他的世界觀明明崩塌了,現在卻又好似被敲得破碎碎,碾磨成粉末,「你是妖怪?!」
「對呀。」
這一隻倉鼠揮揮她小小的爪爪,「快點祭拜我,不保證好處哦?」
「……那祭拜你有什麼用。」
江戶川柯南深呼吸了一下。
發現身旁的人和他一起平緩著氣,有一點被安慰到。
「不過,你這的確是灰常適合呢……」
安室透挑不出毛病。
一旁的赤井秀一都麻了。
——是他跟不上版本嘛?
為什麼一切進展的這麼快,將他拋棄在腦後。
孤立,這是孤立!
他望向蘇格蘭。
諸伏景光察覺到他的控訴,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也不知曉的!」
琴酒冷眼旁觀他們大驚小怪。
他將妃竹實慢慢的拖起來,抵到牆上的通風口:「一切小心。」
「嗯吶。」
這一聲著實有點區別待遇。
江戶川柯南自認為他已經習慣了妃竹實對琴酒的雙標,但這一聲聽起來就好似是同班談著甜甜戀愛的女生對尋常尋常男生和對男盆友。
語調差的也太多了!
——琴酒也大差不差。
對他們就好似在下冰雹,對妃竹實卻輕飄飄的,還有一種沙啞的靠譜帥哥腔調。
聽得江戶川柯南骨頭吱呀響。
——當然。
少年人一點點也不希望妃竹實對他也是這種態度。
開玩笑,刻骨銘心的一棒,一次也就夠了。
江戶川柯南還沒有不知死活到招惹琴酒的程度。
他明哲保身!
3.
失去了妃竹實的狼狽為奸小分隊就好似是失去了暖氣的零下三十度盛雪天。
風刺啦刺啦的吹在地上,吹出了殘酷,吹出了特效。
「……」
在這種冰凍起來的尷尬環境中,只有赤井秀一還可以慢悠悠的調試他的槍。
四隻180+的成年男性和一隻非典型小學生待在擁擠的雜物間,彼此卻硬生生隔出了八丈遠。
江戶川柯南畢竟年輕,他有點承受不住這漫長的煎熬,問:「說起來,太宰治呢。」
明明一開始還跟著。
回過神來對方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沒有人提到他。
可憐。
太可憐了太宰治。
你才是真正被孤立的人!
江戶川柯南動容的抹抹不存在的淚水。
「他似乎是去食堂了?」
諸伏景光不確定的說。
在他曖昧的記憶中,太宰治似乎是和妃竹實告別了一下,隨之毅然決然踏上了去食堂的征程。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食堂的好吃。」
安室透咂麼咂麼無滋無味的三明治。
組織的餐飲的確置辦的不錯,這一點實在是希望公安可以參考一下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了?」
江戶川柯南難以置信。
「呃,是呢。」
由於太宰治做的實在是太習以為常若無其事了,他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一點。
「他從卡慕那得到了『存在感削薄券』,只要不太囂張就不會被發現。」
赤井秀一是斷後擔當,於是旁觀了一切。
江戶川柯南發現:「你還是管妃竹實叫卡慕啊。」
「習慣了。」
赤井秀一畢竟從組織中叛逃的時間還短,而且也沒有如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這般和妃竹實在遊戲中存在交集。
乍然遇到後叫先前習慣了的代號,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
「說起來,我倒是好奇。」
他慢悠悠的,將鋒芒針對向琴酒,「你真的就這麼收斂了?」
琴酒冷漠的掀起眸子。
這隻殺手在行動中沉默寡言,一切的態度與眼神始終和妃竹實牽連著,幾乎是直到現在才將旁人納入眸中。
他歪歪頭,似乎是在問:「你想說什麼?」
「你和卡慕執行的任務不多。」
儘管從妃竹實的視角,她的絕大多數任務和琴酒掛鉤,但琴酒不是。
他作為組織赫赫聲名的勞模,年紀輕輕就擔任行動組組長的top killer,甚至將天選打工人娜娜明擠兌到後勤組的牲口。
如若妃竹實每一次任務都跟著去,哪怕是擺爛也要疲倦。
「和卡慕不同,我可是真真切切探知過你的履歷,並且和你執行過任務的。」
「你這傢伙在和我執行任務時,也不可能收斂。」
赤井秀一是在說,妃竹實不知曉的,別的場合的琴酒。
——琴酒是被從戰區招聘來的。
那種地方,除了生就是死。
哪怕上一秒還可以呼吸,下一秒就可能被炸的屍骨無存。
可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琴酒,在組織中卻除了冷漠,多疑,和針對叛徒的殘酷之外,一點點也沒有體現出那種槍林彈雨中倖存下來的特殊性。
相較於他的經歷,琴酒在組織中的表現溫和的就好似退休了的老幹部。
可當赤井秀一和琴酒執行任務時,這種認知就撕裂了——
「你這傢伙,分明不可能滿足於平靜的生活。」
赤井秀一一清二楚,「你的瘋狂深入骨髓,只有硝煙和殺伐可以讓你有活著的感覺。」
「明明生性殘暴,別裝的好似一隻戀愛腦。」
——不。
江戶川柯南不知曉前因後果,但他選擇否定赤井秀一的觀點。
在他看來,琴酒豈止是戀愛腦。
沒了妃竹實他簡直不能活!
但江戶川柯南也沒否定赤井秀一的生性殘暴,畢竟這種玩意,殘缺的甚至拼湊不起來的雲端異獸最有說辭。
——可憐的大傢伙,他們的屍骸堆迭在一塊,可以平地起高樓。
「你只在卡慕前裝的似乎生性淡泊,但這種事情不可能一直裝下去。」
——不不不。
江戶川柯南又想說,你還是不了解這倆貨。
半斤八兩,什麼鍋配什麼蓋。
單從妃竹實這傢伙想要下克上取代烏鴉黑成為boss的這件事就可以知曉,這傢伙絕對不是什么小白花。
他們鎖死,你別糾結了。
而琴酒在赤井秀一的質問和旁觀人的驚心動魄中,只是漫不經心的冷笑。
方才姑且還收斂著的殺氣瞬間讓氣氛壓抑了下來。
殺手說:「沒事少管別人的家事。」
他扎著赤井秀一的心窩子——
「至少我和妃竹實之間沒有隱瞞,利用,背叛,但你不一樣。」
(本章完)
作者說:赤井秀一:……扎心了老琴。
江戶川柯南:你確定沒有利用嘛?沒有主觀美化記憶嘛?
妃竹實:天下烏泱泱眾,就你愛拆台!(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