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晏卿說要帶人過年, 那肯定是早就準備好的,家裡的房間、各種用品,符晏卿的爸媽乃至做飯阿姨再到家裡的鸚鵡, 符晏卿早就打點好了,兩個人回去住三天,索性只帶了一個箱子。
喬妤站在符晏卿家門口的時候還很不自在,這種不自在來源於緊張,一方面上次和符晏卿爸媽的會面甚至都說不上平和, 另一方面則是每個人心底里都會有的「見對象家長」的惶恐。
符晏卿的爸媽在人情世故上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帶著長輩特有的溫和體貼,餐桌上問了許多問題, 但絲毫不提喬妤父母的事, 喬妤知道肯定是符晏卿提早打了預防針。
符晏卿永遠都很周全,給喬妤準備的房間簡直精緻得有些過分,衣櫃裡滿滿的各種新衣服,所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配好的電腦主機和一系列硬體軟體, 陽台上還放著幾盆剛種沒多久的不知道什麼植物。
符晏卿的父母對喬妤的接受度都很高,符父是典型的溫和儒雅,對於女兒是否活得快樂在意度遠高有什麼成就, 符母的要求只有一條——既然都當拉拉了, 必須帶個漂亮女朋友回來。
晚餐後符母找來的私人醫生要給符晏卿看手, 喬妤則陪著符晏卿的父母坐在沙發上看甄嬛傳,正播到滴血驗親的高潮劇情,符父看得格外認真, 還時不時拍拍大腿。符母牽著喬妤的手, 一邊想這姑娘手可真滑, 一邊打量喬妤不自在的小細節,覺得喬妤可愛得冒泡。
要是符晏卿也能是個恬靜的小女孩就好了,符母無不嘆息地想。
可惜符晏卿生下來就是閒不住的,那股肆意的勁總讓人下意識覺得可靠,讓人覺得她無所不能,從而忽略對她的心疼。
符晏卿的房間裡,那私人醫生擺弄了一會,眼見要把儀器都收起來了,符晏卿才出聲問道:「劉姨,我還能打嗎?」
這是符晏卿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她曾在心裡預想過無數遍,設想了無數種回答,到這一刻真的問出來的時候,符晏卿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是帶一點顫抖的。
劉醫生是符母的高中同學,外科專家,已經臨近退休了,診期千金難求,她說的話很有權威性,讓符晏卿不免有些緊張。
劉醫生推了推眼鏡:「晏卿,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心理準備的,我就不賣關子了。」
「要說遊戲能不能打,當然能打,只要手沒斷就能打。但阿姨從你媽那了解過你的職業,阿姨要告訴你,你想回到以前的狀態,哪怕是最差的狀態,都基本是不可能的。」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符晏卿沒什麼意外地點點頭,自嘲地笑了笑,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她的肩膀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這幾次比賽和訓練能感到明顯的力不從心,但是當知道自己真的不能打的時候,符晏卿還是感到一股陌生的無措。
而且她剛剛和喬妤做上隊友,還期待能一起奪冠……
劉醫生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姑娘,心裡不忍:「晏卿,阿姨會盡力的,就算不能恢復到以前的水平,也讓你儘可能恢復得好一點,人生那麼長,你還很年輕。」
符晏卿揚唇笑道:「放心吧劉姨,我沒事。說起來好久沒去看您了,您那兒子怎麼樣?還每天想著要去非洲支教嗎?」
提起自己的兒子劉醫生就生氣,話題一下子被扯走了,等兩人出來送走劉醫生後,都到了該休息的點了。
符晏卿見爸媽去睡了,興致勃勃地拉著喬妤去了對方的房間,從衣櫃的裡面翻出一條蕾絲的半透明睡裙,期待地看著喬妤。
喬妤對符晏卿這種打扮自己的癖好亳不理解,不知道為什麼一條睡裙也可以有這麼騷的樣式,但拗不過符晏卿堅持,還是到洗手間裡換上了。
喬妤捂著胸口和裙擺出來,不自在道:「晏卿,這也太短了!」
符晏卿眼睛根本離不開她,愛的不行,半躺在床上肆無忌憚地打量,然後把喬妤拉到懷裡,嘆到:「你害羞起來真是叫朕愛不釋手。」
上海雖然不常下雪,但最近陰雨不斷,夜裡又下了一場大的,雨聲稀里嘩啦,掩蓋了許多羞於人聽的聲音。
符晏卿動了動左手手指,聽見喬妤抵在自己肩頭帶著一點嗚咽的喘息,在喬妤耳根吮了一口,輕輕道:「我愛你。」
察覺到喬妤抖了一下,符晏卿笑了一聲,右手放在喬妤的腰上,隔著光滑的綢緞用手指來回撫摸,突然體會到愛情和愛欲是不完全一樣的。
符晏卿覺得喬妤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燒酒,從喉嚨一路燒到五臟肺腑,從頭髮到腳趾都被沖刷著,她像被架在無數紅燭火舌上,眼裡只能看見喬妤因為趴在自己身上露出的領口下一片被擠壓的春光,只覺得立刻去死也無所謂了。
後來符晏卿借著手傷為由,非得讓喬妤伺候她洗澡,等半天再折騰完出來,喬妤是完全累了,仔仔細細地放好符晏卿的手,趴在符晏卿肩膀上打盹。
符晏卿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摁滅了那盞昏暗的小燈,摸了摸喬妤的腦袋,柔聲道:「等這次淘汰賽打完了,要不休息一個賽季,沈容說她制定了新的治療方案,問我們什麼時候過去看看呢。」
喬妤一旦懈怠下來就和平時帶點刺的模樣完全不同,軟成一灘柔水,是難得完完全全不加掩飾的乖順,她抬頭親了一口符晏卿的臉頰,懶洋洋道:「這麼多年,你休息過嗎?」
符晏卿很享受喬妤主動的親吻,左手攬著喬妤的腰:「我那不一樣,我抗造啊。我們喬喬寶貝是世界上最寶貴的小寶貝,當然是你的身體更重要。」
喬妤摟著符晏卿的脖子,知道符晏卿這個人在床上一向喜歡說一些沒邊的鬼話,也沒搭理,半晌後道:「我可以的。」
符晏卿都快眯著了,聽見這句話後「嗯?」了一聲。
喬妤笑道:「不是你跟沈容說的嗎,不要小看我。」
符晏卿:「……」
沈容個大漏勺!
第二天下午符晏卿陪著喬妤去接喬妤的貓,店員最近到上海來玩,把禮物給喬妤帶來了,這隻白貓在店員小姐姐家裡一看就是被伺候慣了的,短短几個月已經胖得像小豬一樣。
禮物許久沒見喬妤,初到符晏卿家裡還很怕生,一直待在包里不肯出來,符父明顯對貓貓很上癮,一下午都趴在箱包前喵喵喵個不停。
符晏卿擺手無語道:「這就是我不養貓的原因,喵喵喵個不停,還都不是貓叫的!」
符晏卿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也曾經幻想過和喬妤同居養貓的場景,或者看著喬妤抱著一隻小貓在躺椅上午睡,最好旁邊還有一隻小狗,這曾是她壓力最大的時候夢裡的一絲慰藉。
到晚上的時候,符晏卿用一根貓條成功吸引了禮物,並在禮物叭叭吃貓條的時候驚喜地沖喬妤道:「它吃了誒,它吃了誒!」
喬妤對這個隱形貓奴不作評價,給店員小姐姐包了個紅包,謝謝她這幾個月照顧禮物。
禮物是一隻漂亮的白色布偶,精緻得不行,脾氣也很大,現在一發胖,更像大爺一樣,第三天就完全適應了符晏卿家三層樓的大環境,每天在樓梯扶手上玩滑滑梯,玩累了就去找做飯阿姨要小魚乾吃,或者趴在符父腳邊喵一聲,馬上就有數不清的山珍海味。
禮物最會看人下菜碟,平時並不親近符晏卿,想吃東西的時候立刻變一副嘴臉,諂媚得像只小狗,符晏卿往往嘴硬心軟,跟符父一個德行。
禮物對待符晏卿是工作,和喬妤是生活。它的親主人臉軟心冷,該吃多少就給多少,小零食也管控得很嚴格,並不會因為自己撒個嬌就妥協,所以禮物一般不敢對她變臉,是從一而終的諂媚。
符晏卿看到喬妤午睡的時候禮物偷偷上床趴在喬妤懷裡,心癢難耐,總想著要把當初自己夢裡的那個場景實現了不行,於是當天就往外跑了一趟,抱了一隻柯基幼犬回來。
小柯基耳朵還沒立起來,屁股已經有隱隱之勢,熱情得不行,到家之後先樓上樓下竄了好幾個回合,然後趴在禮物的箱包前搖尾巴,震驚得禮物到了晚上也不敢出來。
符晏卿在家和爸媽老婆一貓一狗過了半天幸福美滿的生活,緊接著就要回基地訓練了,佐伊那邊徵集了大家的意見,同意把這一貓一狗養在基地。
喻妍拖著行李箱到基地的時候,就看見喬妤坐在自己的機位上,懷裡抱著一隻矜貴的白貓,腳下蹲坐著一隻有點憨傻的柯基,吐著舌頭搖尾巴,喬妤在打排位,符晏卿在一邊笑眯眯地看。
喻妍:「這個家終究是不需要我。」
佐伊適時地從喻妍後頭冒出來:「這個家終究不需要我。」
張嬋月適時地從佐伊後頭冒出來:「這個家終究是……」
張嬋月身後的白藏正忙著拖大行李箱,聞言腦袋上冒出了三個問號。
白藏:我就說玩第五人格的都不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