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打, 上房揭瓦。
花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周亥文會說出來的話,關鍵方平還嫌不夠火上澆油, 站出來柔柔弱弱小白花似的開口:「是翠翠的愛人、小周同志嗎?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翠翠之間是清白的。」
「你閉嘴,我沒和你說話!」
「小周同志.」
「閉上你這張臭嘴,然後,滾!」周亥文半句都聽不進去。
他恨不得撕爛這人的嘴, 順便在他那張臉上劃幾刀,叫他出來亂勾引人!清白?當他是瞎的嗎?
清白,呵呵。
方平:「.」
周亥文說得過分, 格外不講理, 但方平也不見生氣,只是轉頭看向花翠,他眉眼間有幾分無辜和哭笑不得。
這讓花翠感到些許尷尬和丟臉,周亥文今天在發什麼癲?!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你先回去吧,喏,陽春還你。」
方平溫柔搖頭, 有些擔憂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我留下來?」
「不用啦, 你先回去吧, 我們下次聊。」花翠將懷裡的小貓還給人。
「好。」方平接過,他含笑望著周亥文,輕輕點頭致意。
很有禮貌的舉動, 但這在周亥文眼裡又何嘗不是一種挑釁?
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方平沒和人計較, 走了。
「周亥文!」等人一走, 花翠便沉下臉,她罕見地動了幾分真怒氣,「你在發什麼瘋?他只是我的同事!」
「同事?什麼同事能讓你找到機會就要和人見面,什麼同事能讓你笑得那麼開心,又是什麼同事讓你們挨得那麼近,都快親上了!如果我不在,你們還會做什麼,啊?!」
花翠一副見鬼的樣子。
她和方平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只是在一起擼擼貓聊天而已,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今天但凡換成於原或是江少,她都無話可說。
花翠面無表情:「行,你要是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周亥文瞬間紅了眼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要一個安全感,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是你的玩物嗎?」
「你覺得是就是吧。」
聽到她的回答,周亥文仿佛渾身的力氣被一瞬間抽乾,他疲憊地扯了扯嘴角,溢出苦笑。
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歇斯底里做個瘋子怨夫?
可他別無選擇,方平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和花翠矛盾的導火索,一經點燃,勢必會有人受傷,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和平。
他問:「花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花翠聳肩:「隨便你,你覺得愛過就愛過,沒有就沒有。」
周亥文仿佛一拳打進了棉花里,無力感充斥著他全身。
花翠捏著嗓子陰陽怪氣:「那你還想怎麼樣?我還要怎麼做,周亥文,周大少爺,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啊?」
周亥文靜靜地看著花翠,他目光中有一種花翠看不懂的悲傷。
最終,他只說:「湯好了,回家吧。」
雷聲大,雨點小,花翠原以為今天兩人得好好吵一架,所以故意怎麼氣人怎麼說,沒成想周亥文竟然這麼沒骨氣,半路踩下剎車緊急熄火。
嘖,沒勁。
「回家吧。」周亥文又低低說了聲。
「催個屁,又不是不回。」
*
花翠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誰料到第二天醒來她就發現不對勁。
公寓裡的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上,死活擰不開。
周亥文不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花翠:「……」神經病啊。
年代文里搞什麼強制愛!
餐桌上有周亥文留好的早餐,還冒著絲絲熱氣,看樣子人應該沒走多久,花翠淡定地吃完早餐,坐在客廳沙發等人回來。
臨近中午,周亥文才慢吞吞回來,他手上大包小包,全是些日用品和食物,他開門時愣了下,似乎沒料到花翠就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周亥文合上門,在花翠的注視下將門反鎖住。
「你什麼意思?」
周亥文沒有回答,沉默著將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擺放整齊,整個公寓都被他收拾得很乾淨。
向來只有花翠冷暴力別人,這是她第一次被人「無視」。
花翠隨手抓過茶杯,想想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又默默放下,沙發上的抱枕她也很喜歡,花翠環顧一周,最後將周亥文讀了一半的書砸過去。
厚厚的一本書砸在人小腿上,周亥文踉蹌一步。
「我在問你話呢,你耳聾了嗎?」
托周亥文的福,在同行襯托下,真聾了的趙齊明便顯得格外眉清目秀。
周亥文斂眉靜立在原地,終於出聲:「這樣不好嗎?」
「什麼?」
「就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只有我們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你覺得呢?」
周亥文低聲回答她:「我很喜歡,我喜歡現在的生活,只有我們兩個人,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等過段時間,我們就搬家,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花翠原本還能勾起嘴角嘲笑人,發現周亥文沒開玩笑,他是真有這個打算後就笑不出來了,她沒忍住詫異地問:「你瘋了吧?!」
「你覺得是就是吧。」他用之前她說過的話來回答她。
花翠:「.」
花翠覺得他一定瘋了,她冷下臉:「你要發瘋就自己瘋,別牽扯上我,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不好。」周亥文圈住她手腕,力度維持在既不會讓花翠感到疼痛,又無法被她輕易掙脫開的範圍內。
「一開始,明明是你先接近我的。」
「那又怎麼樣?需要我跟你道歉嗎?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花翠徹底沒了耐心。
她想,是時候提出分手了。
正好分完手回家過年,也省得周亥文天天纏著她要見家長。
「你沒錯,不需要道歉,但你可以始亂,不能終棄。哪怕是玩弄,你也只能玩弄我一人。」
花翠只覺得好笑。
周亥文牢牢圈住她手腕,花翠掙脫不開,用力掙扎也只會勒傷自己,她抄起桌上用來削水果的小刀,眼也不眨地刺向他手背。
鋒利的刀刃很快劃破血肉,血液汩汩冒出,周亥文吃痛,下意識鬆了手。
花翠活動了下手腕,譏誚地望著人。
「周亥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周亥文望著他手背,流出的鮮血很快滴在白色地板上,濺出點點血跡,像是雪中盛開的鮮花般。
他慢半拍地抬頭,低聲問:「什麼?」
「嗤,說什麼即便是玩弄,也只玩弄你一人,你真的把自己當成我的玩物了嗎?」花翠一字一頓,字字刺耳,「我從來沒有求著你和我在一起,麻煩你認清這個事實,也看清你自己,在我這,你永遠是個廉價的人,懂什麼是廉價嗎?」
周亥文難堪地縮了縮手指,一言不發。
不懂嗎?他懂。
他自認為無論是家世能力還是外貌,不能說萬中無一,卻也是佼佼者,但在她面前,依舊是廉價的、一文不值。
花翠並沒有否認他的真心,不是信任他,而是相信她自己值得被真心對待,她也知道周亥文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貪婪,自己付出了真心,便也想得到回報,想得到她的真心。
……老毛病了。
花翠交往過的前男友中,不止他一人這樣。
以真心換真情,人之常情,沒問題。
花翠表示理解,但不尊重。
「實話告訴你,我不缺玩意兒,你如果放不下那點可笑的自尊,就不用出現在我面前了。」
花翠微微彎起眼角,輕輕道:「周亥文,醒醒,我從來不缺有骨氣的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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