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第二天, 溫藝驅車帶她去養父家裡。
黎岩一路上簡直要昏過去,有些石子路凹凸不平,顛簸得她前天吃的飯都差點吐出來。
中途兩人進酒店開了間房, 顧不上潔癖直接倒頭就睡。
醒來時溫藝正在洗澡,她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
黎岩租的那個小房子目前給江銘心住了,姐妹倆各自湊錢買了台電腦。不知道江銘心在哪接的活,甚至存款都快超過她了。
給她綁定的卡是黎岩的,幾乎每天都有進帳。
江銘心:「跑哪去了?」
黎岩打了個哈欠:「東北。」
浴室的水聲停了, 她透過玻璃看到溫藝曼妙的身影。
剛才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莫名開始緊張了。
黎岩翻身起床,將床鋪整理平整。
浴室里的人仿佛能聽到外面的動靜, 將頭髮上滴落的水擦乾後, 她站在玻璃窗前。
「寶寶,我的睡衣忘拿了。」
黎岩:「……」
她甚至能看到胸前暈開的兩點。
黎岩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打開床邊的行李箱。
裡面的東西露出來,每件衣服都被迭得很整齊,各種用品分類擺放。
黎岩觀察許久, 從邊上抽出來一件深色襯衫,「你又買新睡衣了?」
溫藝笑了出來,似乎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還沒嘗試過這種類型的。」
在網上看過一些博主穿這種黑色襯衫, 即便一點肉都沒露也會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確實跟溫藝平常的穿衣風格相差很大。
黎岩走到門邊, 警惕地打開一條縫。
溫藝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走近一點啊,怕什麼?」
黎岩深吸一口氣, 胳膊又往裡伸了一大截。
毫不意外地被抓住手腕。
「你你你別來這套啊!」黎岩用鞋尖抵著牆壁, 對抗拉扯的力量。
溫藝帶著潮濕水汽的指尖在手背上遊走, 深刻詮釋了什麼叫撒嬌女人最好命,那尾音簡直能繞上半個地球,酥得黎岩半邊身子都麻了。
「害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於是澆頭而下的水流下,黎岩又陪著溫藝洗了一次澡。身上的紅痕在褪去之前就會被補上新的,溫藝在她面前埋頭啃來啃去的時候,真的很像某種大型犬類。
那件襯衫最後套在了黎岩身上,被牆壁上的水珠浸濕貼在身上。
無力癱倒在溫藝懷裡,她抱著身前人的脖子。
「為什麼不能讓我來一次?」
溫藝明知故問,「什麼來一次?」
黎岩靜了靜,右手下滑,從胸前摸到小腹。
學著溫藝動情時的低沉嗓音,「我幫你。」
學得得有七分相像,但溫藝還是被逗笑了,腹部在她手下一顫一顫的。
「你會嗎?」
黎岩嘖了聲,「你太小看我的學習能力了吧。」
試圖反攻的嘴唇被堵上,黎岩下意識軟了身軀。
溫藝卻僅僅只是舌尖勾了一下,很快離開。
隨後低頭埋在她頸間輕笑。
黎岩僵了一下,反應過來。
恐怕就憑自己這副樣子,過程中自己的身體就先軟趴趴了。
溫藝還與她手心相對,展示了一下她比黎岩長了一個指節的手。
黎岩:「……」
好,還有硬體問題。
惱羞成怒抽回手,「那你怎麼解決?」
溫藝親昵地蹭她的耳朵,「想看?」
黎岩被戳破心思,臉紅了,「……有點想。」
溫藝親了親她的耳垂,「有機會再說吧。」
沒得到一個準確回答,黎岩抿嘴冷哼了聲。
轉頭發現溫藝呼吸平緩,像是睡著了。
於是黎岩安靜看了她一會,也閉上眼睛。
腦子裡卻十分活躍。
溫藝自己用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靠在浴缸邊上……雙眼帶著情慾蠱惑的景象。
操。
黎岩猛地睜開眼,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她忍不住想要好好沖個澡來洗掉胡亂翻飛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下床進了浴室。
朦朧間,周圍的環境變得扭曲,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有個人騎在她身上,挑逗著她下方神經,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情話。那些情話吐露出來變成一個個閃著光的字符,鑽進黎岩的嘴巴里撐開,無法抑制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黎岩驚叫一聲,從睡夢中掙扎醒來。
身邊人被吵到,略微皺了皺眉。
手臂一攬,將黎岩重新抱進懷裡。
黎岩瞪著眼睛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手抬起摸了摸嘴角。
鬆了一口氣,還好什麼都沒有。
窗外隱約透出天光,才凌晨五點,黎岩已經毫無睡意了。
溫藝翻了個身緩慢睜眼,回神片刻。
「怎麼了?」話音剛出口就見黎岩抖了抖。
她懵了一瞬,笑出來,「夢見什麼了?這麼怕我。」
黎岩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抬手捂住耳朵。
她現在不能聽見溫藝的聲音,一聽就會想起剛才的夢。
溫藝將她的手強硬掰開,「為什麼不敢看我?」
黎岩不說話,咚的一聲向後躺,把自己砸進床里。
溫藝眯著眼撓了撓她的下巴,淡定吐出兩個字:「春夢?」
黎岩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她嘴巴:「別瞎說!」
房間裡透著微弱亮光,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空間陷入沉默。
黎岩卻率先繃不住了。
「……好吧,」她鬆開手,含糊說,「就、就是春夢怎麼了?」
溫藝小臂蓋住眼睛,輕笑。
黎岩像被這笑聲燙到一般,溫藝還沒說話她就匆忙跳了起來。
「怎麼了!這有什麼啊!這多正常啊!」
溫藝樂得唇角遲遲落不下,「是我嗎?」
黎岩熱著臉:「廢話!」邊說邊把臉埋進被子裡。
兩人早早起來收拾,黎岩在打底妝的時候,溫藝去樓下餐廳拿了點早餐上來。
喝著清湯寡水,黎岩撇嘴,「想吃你做的可樂雞翅。」
溫藝在她臉上塗塗畫畫,「好,晚上給你做。」
可樂雞翅最終還是沒能做成,溫守才帶著兩人吃了家私房菜。
他比黎岩想像中要慈祥得多,四五十歲了還能看到年輕時的風韻。
黎岩和溫藝坐在后座,心想,一家子都是高顏值啊。
見了長輩依舊不自在,黎岩心裡想著要大大方方的,結果還是忍不住躲在溫藝身後。
相握的手也開始冒汗。
好在溫守才似乎看到了她的侷促,整個過程中也沒說上幾句話,大多數都是在和溫藝聊工作。
這讓黎岩放鬆很多,專心品嘗美味的食材。
「你們……有考慮過養一個小孩子嗎?」
黎岩耳朵動了動,一句輕飄飄的問話直接把她定在原地。
溫藝舉起杯子和他相碰,「我們還在上高中。」
「我知道。」溫守才好似也找不到話題了,於是硬著頭皮繼續。
「眼光放長遠一點,養個小孩子起碼你們不會孤單。」
黎岩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溫藝餘光始終注意著她,見她沒什麼表情便說,「養一隻寵物也一樣。」
黎岩眼裡浮出點笑意,左手悄悄伸入桌下,在她大腿上畫了個愛心。
溫藝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我今天就是來帶她見家長,你既然沒別的問題我們就要走了。」
溫守才嘆了口氣,意有所指,「養只寵物也行,起碼不會天天不著家。」
溫藝:「……」
黎岩噗嗤一聲沒憋住。
「從小到大陪你找了這麼多地方,找到了就不回家了是吧。」溫守才接著說,「乾脆轉學吧,這裡的教育資源比那邊稍好點,戶口移到這裡,高考卷子也能簡單點。」
溫藝用酒堵住他的嘴,「別出餿主意了,現在這樣就挺好。」
黎岩眨眨眼睛,思考著他的前半句話。
她們沒在這裡睡下,而是馬不停蹄就開車走了。
黎岩扣好安全帶,問她:「你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溫藝目視前方發動車子,「不知道呢。」
「……」黎岩捏了捏她的大臂,「那為什麼要找我?」
夏日的夜晚連空氣都燥人,銀白的月光也吸不走熱氣。
「小太陽,」溫藝轉動方向盤,「也許因為你是個小太陽。」
「什麼啊……」黎岩嘟囔著,吸了口冰冰涼涼的奶咖。
溫藝嘴角上揚,眼裡含著看不懂的情緒,「那個時候我親生父親剛去世,我媽隱隱也有點瘋的跡象。」
吸溜吸溜的聲音一頓。
「挺難過的,就遇上你了。」
黎岩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來緩和下現在的氣氛。
但溫藝減緩車速,側身親在她帶著絲絲涼氣的嘴唇上。
「小太陽好會安慰人,還給我唱了首歌呢。」
黎岩微紅著臉把她推開,「好好開車!」
她說的那些黎岩都不記得了,她頭一次痛恨自己如此短暫的記憶。
「還說要和我成為好朋友呢。」溫藝肆意地笑著,「嗯?好朋友~」
黎岩抿嘴,因為她說的話而感到甜蜜,「哦,好朋友。」
溫藝伸手掐住她的臉頰左右搖晃。
「我那個時候沒朋友,所以想跟著這個小朋友。」
黎岩重重地「哦」了聲,張口咬在她的虎口上。
誰料溫藝直接手腕一轉,食指伸進去挑起了她的舌尖。
「……唔!」黎岩趕緊呸呸呸。
邊罵邊抽出衛生紙給她擦手。
溫藝唇邊掛著懶散的笑意,「還有問題嗎好朋友?」
黎岩罵了句:「……傻子。」
再叫好朋友就分房睡!黎岩惡狠狠地想。
狠著狠著卻又開始心疼。
算了,看在你那麼努力的份上,勉強對你百依百順幾天吧。
溫藝沒有多說,黎岩也沒有多問。
她們知道彼此都明白著。
那年的黎岩散發著耀眼的光輝,闖進失意的溫藝夢中。
於是溫藝便尋著那股溫暖的陽光,一步一步,在現實中找到了歸宿。
(本章完)
作者說: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