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認真的。」她沉著臉道:「這個戀愛對象, 必須得是李穆嗎?」
系統一頭霧水:【宿主,這不是你好感度最高的男人嗎?他對你的好感度也最高,為什麼不能是他?】
裴琳琅臉色略松, 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兩情相悅就得在一起了?有情飲水飽不成?」
【可以啊,只要宿主和戀愛之人在一起,親親抱抱舉高高,就可以有積分在本系統隨身攜帶的商城裡買東西吃飽呀!】
裴琳琅被它說的話逗笑,床上睡得正香的裴琳瓏都被吵醒, 發出兩句囈語。
見狀,她連忙收住笑聲,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 給自己倒了杯茶, 邊飲邊道:「我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罷了。可我是裴家女,有義務要為家族榮辱而付出。情?不要也罷。」
【宿主,你怎麼能這樣想呢?這種想法太可怕了!一個人活著,怎麼不談戀愛呢?尤其你還是個女人, 你的外在條件在這個時空里,又屬於非常優秀的級別,要是不找一個全心全意愛你, 疼你的人, 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呢?】
裴琳琅聽得直皺眉頭:「女人又如何?你說得這些話, 我都不愛聽,以後別說了。」
【可是宿主,我是與你綁定的戀愛腦系統啊, 我有責任和義務要糾正你錯誤的思想, 將你帶到正道上來。】
裴琳琅控制著力道, 將杯盞輕聲卻堅定地放在桌上,冷若冰霜地道:「什麼是正道?」
不等系統回答,她便冷冷回答:「我憑自己本事,保我一家榮華,護我至親安康,這便是正道。此外一切的道,我都不在乎。」
【好好好,我也不強求能改變你的思想,只要你能努力完成任務就好。】
【請宿主在一個月內確定戀愛對象,獎勵:一百積分!任務失敗的懲罰:皮膚變黑一個月!】
「什麼東西?」裴琳琅不確定地問,她方才是不是聽錯了?「若我一個月內沒有定下人選來,你要如何?」
【讓宿主變黑一個月!這是系統流程中所制定的最輕度的懲罰,請宿主不要有所不滿。只要你積極完成任務,自然能夠免除懲罰,安然無恙。】
裴琳琅黑了臉:「你這東西,到底是誰讓你跟著我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也不缺你給的那些玩意,為何非要聽你的話?」
【宿主自己同意與我綁定的呀!我還有你的錄音確認……咦?怎麼沒有?】
裴琳琅滿臉意外,心裡有了一個猜測:「該不會,你找錯人了吧?」
這等東西,應該是某個恨嫁女求之不得的才是,莫非是長安城中某個遲遲嫁不出去的人,做了法事招來的?
【才不是呢,宿主!你是叫裴琳琅吧!】
等她點頭之後,系統接著道:「這就對了!雖然沒有你的錄音確認,可我是收到了來自上頭的最高指令,直接綁定的你,裴琳琅。甚至都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裴琳琅越聽越糊塗:「上頭?莫非你還想說你是月老派來,專程給我和李穆牽紅線,定姻緣的?可笑!我的婚事,我自己能做主,你哪來的回哪去便是。」
她毫不客氣地回答。
【那可不行,宿主,都說了我們之間的契約是終生的,只有死亡能將我們分開。】
裴琳琅黑了臉,不再說話,心裡卻盤算著,明日,明日便遣人去將高人來,將這玩意趕走!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氣呼呼地睡著了。
——
翌日清晨,裴琳琅在一陣熟悉的吵鬧聲中醒來。
「阿姐肯定不愛吃你盛的粥,還得是我選的湯餅更好吃。」妹妹裴琳瓏刁蠻地說。
「才怪呢,阿姐腸胃最弱了,我這可不是一般的粥,是廚娘特意為阿姐熬的粟米粥,大夫說了,最是養胃的,阿姐就該天天喝。」弟弟裴安著急地回答。
一片沉寂過後,裴琳瓏毫不猶豫地說:「那弟弟,你那碗太重了,我給你拿吧,湯餅給你。」
裴安顯然急了:「二姐你太狡猾了,自己記不得阿姐的習慣,這會兒卻要搶走我的功勞,去跟阿姐賣乖!」
「你左右是個小郎君,不貼心才是你該做的事。快給我!」裴琳瓏敷衍地說了一句,似是裴安死活都不肯,她失了耐心,便低聲呵斥了一句。
裴琳琅便知道,自己再不起來,一會兒老實的弟弟肯定是要被欺負哭了。
「好啦,不管是粟米粥,還是湯餅,阿姐今天都想吃。」她一邊笑著說道,一邊起身。
左丹與另外三名丫頭魚貫而入,手腳利落地伺候她洗漱。
因為兩個小祖宗按耐不住性子,她只漱了口、淨了面,便被拉到桌上坐下。
左丹極有眼色,早準備了另外兩套碗筷。
裴琳琅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這個丫頭,實在該賞。
便將那碗粟米粥和湯餅各自分了三份,她與兩個小的,一人兩個碗。
「來,你們辛辛苦苦給阿姐端來的,阿姐也不能一個人都吃完了,你們陪阿姐吃。」
兩個小的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先前產生的矛盾也消失殆盡。
姐弟三個親親熱熱地吃完,乳母來提醒:「二姑娘和小郎君吃完就該去上課了,先生已恭候多時。」
裴琳琅便一臉溫和地笑看著姐弟倆。
兩個小的很是識相地站了起來,裴琳瓏更是道:「我們也是擔心阿姐又任性不用早膳,才過來的。如今親眼瞧著阿姐用過膳了,我們也能安心讀書了。阿姐,我先去了。」
裴安此時,也是唯二姐命是從:「阿姐,我也是我也是,那,我也隨二姐讀書去了。」
小小少年郎有模有樣地作了個揖,隨後便蹦躂著小短腿,追他二姐去了。
裴琳琅好笑地搖搖頭,沖乳母吩咐道:「跟著去伺候罷,若他二人不用心學,又或是故意為難先生,都告訴我;」
「是,大姑娘。」
屋裡沒了兩個小的鬧騰,登時安靜了不少。
兩個婆子手腳利索地收拾著碗筷,將屋裡恢復原狀。
裴琳琅又漱了回口,這一回,總算能慢悠悠地梳妝了。
髮髻什麼的,還得丫鬟來,可要說上妝,她更喜歡自己來,總覺得丫鬟們的手藝,遠不如自己。
對鏡描著眉,寥寥幾筆,如遠山般美麗的黛眉便畫好了,左右對稱,濃淡相宜。
她回過臉來,問左丹:「如何?」
「姑娘的手藝自是不必多說的。」左丹笑著稱讚。
此時,另一名大丫鬟言姿一臉猶豫地上前:
「姑娘,來了兩封要緊的帖子。」
裴琳琅看了她一眼,一邊接過一邊笑問:「何人送來的,怎的這副表情?」
言猶在耳,可等她看清兩張帖子上的邀約人是誰之後,便也笑不出來了。
兩張帖子都是黑底鑲了金邊的,這是皇子專屬的名帖。
左邊那張寫著鎮北將軍李穆,右邊那張寫著端王李澤。
裴琳琅靜靜地看了兩張帖子好半天。
她默默嘆了口氣。
李穆跟李澤就像這兩張帖子,看似相同的規制,位分卻大相逕庭。
明明都是皇子,如假包換的皇室嫡系,按理說都有望繼承大統。可李澤一年滿十六,便得封號、封地,搬離皇宮便能獨立建府,還能參與朝政。
而李穆,十六歲被派往最荒涼的西北從軍,與其說那是他的封地,倒不如說是流放之地,還更為貼切。
甚至,至今李穆只是靠著赫赫戰功被封為鎮北將軍,而不是被封王。
他與李澤,實在天差地別。
忍住了想要翻閱其中一張的衝動,她轉身將兩張帖子,分別遞給左丹、言姿兩名侍女,自顧自地拿起眉筆,嘴裡道:「你們打開看看,都是些什麼說辭。」
兩人沒有二話,翻開看了。
言姿向來是院裡居首的丫鬟,看完便道:「姑娘,端王問您身體好些了沒有,可要與他去湖邊一品樓,品茶散心?他也想當面與您道謝。」
裴琳琅沒有吭聲。
左丹緩緩道:「三殿下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只不過,他想請姑娘去泛舟。」
良久良久,裴琳琅倏然一嘆:「昨日受了驚,又受了傷,實在騰不出精神去品茶、泛舟。都推了罷。」
二人應是,言姿便領著帖子出去了,她隨裴琳琅多年,也是讀過書的,知道了姑娘的意思,便能獨自寫回帖。
推了兩個男人的邀約,裴琳琅忽然也沒了好好上妝的心思,將畫筆隨意一扔,吩咐道:「取帳本來,對對帳。」
左丹便知,姑娘心有不快了。
自夫人過世,小時候與二姑娘一般刁蠻不講理的姑娘,突然就懂事了,依舊自立自強得很,喜歡說一不二,卻輕易不發脾氣,一有不開心的,就喜歡自己翻帳本,算枯燥的帳目。
她說,只有這樣,自己的心才能靜下來。
可姑娘的心,怎麼就突然不靜了呢?
左丹一邊奇怪,一邊順從地去取來帳本算盤,並筆墨紙硯。
裴琳琅坐下算起帳來,溫潤的算珠被青蔥玉指肆意撥動著,發出清脆悅耳而富有節奏的聲音。
聽著這樣的聲音,她將一筆筆帳目核對清楚,壞心情也一點點被平復。
等最後一筆帳算完,白皙精緻的玉手壓著檀木做的算盤,裴琳琅下定了決心。
她要盡裴家女的責任與義務,只嫁能給裴家帶來最大好處的那個!
【宿主,雖然你的初步任務是綁定戀愛對象,但是,選擇與自己好感度最高的對象會有額外獎勵哦!】
「閉嘴。」
打從知道這玩意與自己不是一路的以後,裴琳琅根本不想浪費時間聽它囉嗦。
今天是第一回,兩人同時約她,她誰的面子都不想駁,所以才兩個一起推了。可若有下回……
「姑娘,端王殿下想邀您去城外賞花。」
「姑娘,三殿下的帖子上說,想帶您到遠山寺嘗嘗素齋。」
「告訴端王,我會赴約。」她淡淡地回,仍由左丹將屬於李穆的名帖婉拒了。
只是到了與李澤約好的那日,她盛裝打扮,點好妝容,到了城門口,卻看到一襲黑衣,笑容滿面的李穆。
他在與面色陰沉的李澤對峙。
一見到她,男人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說的卻是:「原來卿卿不愛吃素,偏愛賞花?都是我不好,一點都不了解卿卿。」
李澤和裴琳琅的臉色瞬間大變。
裴琳琅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這個李穆是瘋了嗎?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叫她什麼?卿卿?
感受到來往行人殷切注視的裴琳琅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澤更是勃然大怒,裴琳琅早已被他視作囊中之物,先前在父皇面前,李穆那般言語,對他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挑釁了!卻不曾想,在此當口,在如此場合,李穆還敢如此親密地稱呼裴琳琅,這豈不是要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他給自己戴了綠帽?這豈不是將自己作為男人的顏面,徹底踩在腳下?
怒火中燒的李澤很想衝上去,像小時候一樣,將李穆痛打一頓,這卑賤人生的下賤胚子,出門幾年,還真當自己蛻變成虎了?
只是看著李穆顯然要比他高出半個頭的身形,與結實粗壯的胳膊,他硬生生讓自己忍耐了下來。
「三弟,不可胡說!」他靈機一動,道:「我知你在西北率性慣了,只是琳琅乃裴相之女,裴家嫡長女,豈是那等野蠻之地的女子可比擬的?容不得你如此輕佻輕慢!快道歉!」
李穆眯著眼,輕蔑地笑了笑,並不作答,目光專注地望著裴琳琅。
他甚至上到裴家車駕前,溫柔地笑語:「卿卿,今日天冷得很,可穿得厚實?」
李澤面色已經鐵青。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死皮賴臉的男人,裴琳琅面無表情地坐了回去,放下車簾,冷冷吩咐:「天確實冷,左丹,回府。」
「好的,姑娘。」
馬車掉了個頭,車輪滾滾,毫不留情地朝來時路趕去。
李穆面色如常,沒有一絲被拒絕的尷尬。
「李穆。」身後傳來李澤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好樣的。」
他笑了笑,轉過頭來,施捨地看了他一眼,今日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氣死人不償命了:「我猜她此時此刻心裡想的,一定是你太窩囊,太沒出息了。」
李澤都氣笑了:「你是不是真的瘋了?你是不是以為有了西北五萬兵馬,我就真的不敢動你了?」
「你要是敢,何必在這放狠話?」李穆反問,惡劣無比地說:「一個男人當著你的面,出言調戲你的未婚妻,你視作未來正妻的女人,你卻連撕破臉都不敢,你不窩囊誰窩囊?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她裴琳琅是個多麼高傲的女人,你與她曖昧至今,來往至今,她可有用敬佩而欣賞的眼光看過你?沒有吧?那失望呢?是不是很多回?」
「李穆!」李澤忍無可忍:「今日之事,我會一五一十告訴父皇,你這輩子就給我窩窩囊囊地縮在你的西北不要出來,否則……」
李穆輕笑一聲:「這話該我對你說,這輩子,你也就這樣了。縮在父母舅父的背後,跟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一樣,受了委屈就知道告狀,一輩子,都沒本事憑自己做些什麼。」
話落,他翻身上馬,瀟灑離去。
留下李澤一人在原地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打趣眼神,臉紅的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
裴琳琅自是不知她走後,李穆還無賴地給她和李澤來了一套反間計。
不過就算知道,她在唾棄這男人厚顏無恥之外,也會暗自贊同。
李澤,確實窩囊了。
若非他有個盛寵多年而不倦的母親,有個大權在握的舅父,又是唯一能與太子相抗衡的皇子,她根本不會拿正眼看他,遑論嫁他。
裴琳琅的壞心情持續了好些天,因為兩個男人又不知疲倦地給她下帖子,不是請她喝茶,就是去聽書、看戲,身邊的長隨,也是天天往裴府跑。
兩個男人像是槓上了一樣,今天李澤給她送個西洋的音樂盒,下午李穆就會給她送個西洋萬花筒;
明天李澤給她送幅名家畫作,下午李穆就送來絕世孤本;
不過三四天,長安城人盡皆知:裴家女將兩個皇子都迷得神魂顛倒,非她不娶。
動靜之大,裴承在朝堂之上,也躲不過被調侃。
那人正是太子一黨,陰陽怪氣地問他府中有幾個女兒待字閨中,準備招哪位皇子為婿。
裴承冷冷地看了他半天,直到那人不得不低下頭去。
他回過身,自顧自地另起話頭,朝中人人都看得出,他的耐性已到了極致,誰也不敢輕捋虎鬚。
下朝歸府,他顧不得更衣用膳,直奔長女院落。
他進門前雖極力地使自己看起來風平浪靜,可身上未曾更換的朝服還是讓裴琳琅聞出一絲不對。
「阿爹,發生何事了?」
她屏退左右,關心地問。
裴承猶豫著問:「琳琅,這李澤、李穆,你究竟心屬何人吶?」
一聽這話,裴琳琅便深感無力。
「阿爹。」她軟軟地喊了一聲,緩緩坐定。「我自然是要嫁能給咱們裴家帶來最多好處的那個。只是李澤也不知為何,近來他只一味地和李穆爭風吃醋,明爭暗鬥,就是不肯去求聖上賜婚。」
這也是她無奈又想不通的地方,誰都知道聖上偏愛他李澤,若他求到陛下面前,陛下哪有不應的?
往日裡動輒都要告狀的人,這回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便要與李穆正面交鋒。
他們二人是斗得痛快了,這般不可開交,卻可憐她平白背負上禍水的名頭。
雖說無人敢到她面前來放肆嚼舌,可她多少也能總下人們支支吾吾的態度中,猜出一二。
大約是她左右逢源,同時吊著兩位殿下,享受這種兩男爭一女的態度,所以遲遲不肯表態,選定哪位殿下,諸如此類的話。
「怎麼說我都是個女兒家,何況那兩位又都是殿下,天潢貴胄,哪有我先提婚事的道理。」裴琳琅悶悶地說。
裴承心中便有了數:「這三殿下,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若說他是為了能得到自己的效力,這般行事,是否太過下作?又愚不可及?
眾所周知,他裴承將幾個兒女視若珍寶,怎容得他這般不管不顧地胡作非為?就不怕惹得自己惱羞成怒了,一不做二不休,將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徹底打壓了?
這也太蠢了,根本不像是他所認識的李穆會做出來的事。
畢竟是得他親口讚賞過的將帥之才吶!
若非為了自己,那就……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兒身上,面露恍然之色。
琳琅是他最滿意的孩子,不但聰慧過人,容貌也儼然是他與心愛女子的結合體,每每見到她,總能勾起他內心深處最美好的記憶,以至於他都不曾意識到,他家琳琅的好顏色。
盡挑了他與愛妻優點長的琳琅,如今容貌,比他們年輕時候更盛,說是傾國傾城,也毫不為過。
莫非三殿下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裴琳琅感受到了父親的眼神變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羞澀地別過了頭。
有一件事,算是那個自稱什麼戀愛腦系統的,最大的用處了。
就是清晰明了地用數字來表示了那些男子對她的痴迷程度。
這也是她先前親身證明過的。
此時此刻,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李穆對她,只有最純粹的男女之情,沒有任何別的目的。
見她這般作態,裴承心領神會。
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嘆道:「少年心性雖然難得,可他這般明目張胆地與李澤作對,除了把你和他自己都推到風口浪尖外,沒有任何意義。」
裴琳琅臉上的羞怯一掃而光,平靜地點了點頭:「父親說得極是,他……畢竟是行伍中人,直來直去慣了,行事不夠謹慎,也沒有章法。」
「可也不能由著他如此。」裴承道:「你若真的想好了,為父親自去為你請旨賜婚。」
裴琳琅靜默片刻,緩緩道:「我想清楚了,阿爹。」
「就李澤吧。」
裴承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裴琳琅緩緩坐定,默默望著窗檐,久久無言。
也不知她的思緒到底跑向了何處,恍惚中,她似乎看見李穆再一次從天而降,翻窗進來,還坐在她身邊,逕自拿了她喝過的茶盞,將餘下的茶水一飲而盡。
末了,又恨又氣又無奈地道:
「你這個女人,當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