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黃金天使與黑暗天使
漫漫黃沙之中，一個管道的入口若隱若現，
這管道邊緣破裂，斜著刺出沙漠，材質是某種泛著黑色的金屬，上面充滿了歲月留下的劃痕，但古怪的是這種金屬完全沒有生鏽，仿佛是新鑄造出來後不久，就扔到了沙漠中一般。
披著雞賊面孔的周雲從袍子下伸出了手，撫摸了一下這金屬做成的管道，
早在人類殖民巴爾之前，這顆星球就曾經被一種異形生物所居住，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異形消失在了歷史之中，它們所鑄造的文明也隨風消散，唯有諸多城市的廢墟被掩埋在了漫漫黃沙之下，
周雲眼前的管道顯然就是昔日異形文明的遺留，現在被基因竊取者們所占據，成為了它們的總部，
如果是按照那兩個雞賊的說法，這個總部的體量還不小
周雲整了整披在自己身上的袍子，拽上身後的火蠍走入管道之中，
管道很粗足夠這條足有四五米寬的火蠍被拖入其中，按照那兩個雞賊所說，周雲在複雜的管道之間開始了穿梭，不多時的功夫，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道厚重的圓形閘門，
古怪的是，這個閘門是倒置在管道之中的，
閘門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周雲偏著頭看向這閘門上的圖案，
雞賊們在閘門上噴了許多的油漆，但閘門上的雕刻足夠深，油漆無法完全遮蓋，
周雲仍然隱隱約約看了出來，這閘門上的圖案是兩尊生著羽翼的天使相互盤旋，
那兩尊天使一金一黑，金的那尊神聖純潔仿佛朝陽烈火，黑的那尊憤怒瘋狂似鮮血黑雲，
兩尊天使仿佛在進行著永恆的鬥爭，但它們的羽翼卻隱約重合在一起，似乎又暗示著兩尊天使間的共性，
周雲知曉這是那個已滅絕異形種族的信仰，
那群最早居住在巴爾上的異形崇拜著黃金與黑暗兩個天使，這兩個天使在靈魂之海中進行著永無止盡的鬥爭，
後來這個異形種族消失在了歷史之中，後續殖民了巴爾的人類種族卻依舊受到了這信仰的影響。
真正讓周雲感到奇怪的是.閘門上那異形雕刻中的天使，卻生著一副人類的面孔。
按理說，這雕刻被完成的時候，人類應該尚未來到巴爾才對，那群異形也不太可能長得和人類一模一樣。
周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有些人相信，這個信仰中的黑暗天使，代表著的就是纏繞在聖血天使身上的詛咒——黑怒與血渴
還未等周雲多做思考，閘門就在一陣輕微的震顫聲中稍稍開啟了一些。
「口令.」尖銳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周雲表情不變，低聲向著門後說道：「鞘翅聖吉列斯之血永存，鞘翅聖吉列斯之魂永寄。」
這是他從那兩個雞賊口中知道的口令，
這其中暗含著鞘翅聖吉列斯教派的信仰，
它們認為自己的血管中流淌著鞘翅聖吉列斯的血液，而那血液除了承載鞘翅聖吉列斯的基因序列外，還承載了鞘翅聖吉列斯的靈魂碎片，
這也是為什麼，每一個鞘翅聖吉列斯的子嗣，都能聽到鞘翅聖吉列斯呢喃的緣故。
當然，周雲知曉，它們聽到的聲音只是來自泰倫蟲巢意志的聲音而已。
閘門吱吱呀呀地打開，
一個體型龐大的畸變體正站在門後，為周雲推開門，
這種特殊的基因竊取者有更大的體型，但智力相對較低，
這隻體型巨大的畸變體身邊，還站著一個披著袍子的普通基因竊取者。
「洛根斯？」那個基因竊取者似乎認識周雲用的這張臉的主人。
它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雲和周雲身後的火蠍，問道：「你哥哥卡爾.簡呢？」
周雲的表情上頓時露出恰到好處的悲傷，身體以合適的頻率微微顫抖，仿佛在抑制著內心中的痛苦，
「它死了。」周雲聲音沙啞，一副不願意過多談論的樣子，眼神卻瞥向了身後的火蠍。
那個基因竊取者張了張嘴，似乎以為卡爾.簡是死在了狩獵火蠍的過程中，
但看著周雲臉上露出的悲傷，聽著他聲音中的沙啞，想要問出嘴的話卻卡在了喉嚨中吐不出來。
最後那個基因竊取者只能點點頭，示意周雲可以放下火蠍進入據點之中了。
周雲把火蠍放下，按照此前從那兩個雞賊口中知道的信息，裝作熟練的樣子走向據點的入口。
那是一個橫在地上的圓形井蓋，周雲伸手掀開井蓋，鑽入其中，落在井蓋下方生鏽金屬搭建而成的小道上。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雞賊教據點，眼神微微眯了眯，
在周雲眼前的是一整座地下城市，這裡的建築都是由黑色的金屬鑄造而成，形似一顆顆黑色的氣泡，自天花板上懸掛而下，透露著不似人類的獨特美學，
最為獨特的就是，這整個城市都是倒逆的，仿佛被整個掀翻了過來，
周雲剛剛進入這座城市時經過的管道其實是城市的下水道，如今頭頂是昔日異形文明建造的道路，
腳下的生鏽金屬道路顯然是基因竊取者們後來添加的，是懸掛在那些倒逆建築之間的，
而那些昔日的氣泡狀金屬高樓，則化作了這座倒轉城市的支柱，在地下支撐起了一片空間。
這裡顯然是曾經異形們的古老城市，因某種緣故被整個掀翻，但卻相對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而後基因竊取者們從沙漠中的複雜管道中，發現了進入這座城市的入口，將這裡改造成了自己的據點。
它們管這裡叫鞘翅堡，將這裡視作自己的堡壘修道院。
難怪聖血天使們沒找到基因竊取者的據點，
這座城市怕是在沙漠深處埋藏了不知多少歲月了。
周雲行走在懸掛在半空中的生鏽金屬道路上，環顧著這座古老的城市，
城市的中央矗立著一座雕像，原本應當描繪的是黃金天使自天而降壓倒了黑暗天使，
然而整個城市都已經倒了過來，那座雕像描繪的景象也自然而然變成了黑暗天使在上，黃金天使在下。
「萊昂.艾爾莊森在上，聖吉列斯在下？」周雲忍不住嘴角勾起笑容。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似乎抖了一下，
「.你.疑似欠.獅.頭拳了.」
支離破碎的聲音從亞空間中傳來，周雲微微挑了挑眉毛，
他注意到白光中有翼身影變得清晰了一些，不知是此地亞空間與現實宇宙的隔閡相對弱一些，還是他已恢復了部分力量？
「喂喂喂，還能說話嗎？」周雲看著白光中的有翼身影說道。
然而白光中的有翼身影只是輕輕顫了幾下翅膀，零碎不成體系的聲音在周雲的耳邊一閃而過，
然後周雲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道白色光芒指向不遠處的一處建築。
他稍微愣了一下，好奇白光中有翼身影到底是要指引周雲去哪裡，
他順著白色光芒指引的方向，沿著懸掛在半空中的金屬道路走向那座建築，
靠近那建築後，周雲才發現那是一間用異形建築改造來的餐廳，
入口是曾經被當作窗戶的圓形孔洞，上面懸掛著一個牌子，寫著的餐廳的名字。
「鞘翅與利爪。」周雲念出了餐廳的名字，然後瞥向旁邊寫著的今日菜單。
「鹽焗火蠍、油悶沙漠鼠、炸干根莖.還挺豐盛的。」
周雲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看樣子這群基因竊取者甚至在地下發展出了近乎完整的社會體系，
蟲群到底在什麼時候，就開始惦記上巴爾了？
他收回視線，推門走入餐廳之中，
然後，周雲就稍稍地愣住了，
餐廳之中坐滿了人，基因竊取者們三五成群聚在桌前，正在熱鬧著交流著，
它們討論的大多數都是即將降臨於巴爾的活聖人聖吉列利。
但就在這群基因竊取者中，有一個人卻顯得極其顯眼.顯眼到周雲的嘴角忍不住猛抽。
一個身穿鮮紅鎧甲，兩米多高，皮膚蒼白如死屍，頭髮猶如銀色絲線，面色陰冷沉悶的男子正孤零零地坐在餐廳的一角，
最駭人的是這個男子身上的盔甲，仿佛是被剝了皮的人暴露出的肌肉一般，紋理清晰，深紅如血，仿佛在低沉脈動
周雲的眼角微微抽搐，因為他發現餐廳內的基因竊取者仿佛都對餐廳一角的男子視而不見，仿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獨自一人的基因竊取者一樣。
聖血天使首席智庫墨菲斯頓？
他怎麼會在這裡？
周雲眉頭微微皺了皺，立刻猜到墨菲斯頓應該是用靈能扭曲了這些基因竊取者的認知，讓他在基因竊取者的眼中變得並不顯眼，
但在周雲的印象中這會墨菲斯頓應該是得到了某個靈族的預言，正在準備儀式，想辦法對付卡斑哈才對
他思索片刻，邁著步子走向了墨菲斯頓所在桌子的對面，微笑著向墨菲斯頓開口，用極其誠懇的語氣說道：
「鞘翅聖吉列斯在上，這位族裔兄弟，不介意我和你拼桌吧？」
「作為同樣流淌著鞘翅聖吉列斯之血的兄弟，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