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腐朽的身軀與破敗的靈魂，充滿怨念的精神之海
在輸送生命精華以及生命能量的同時，舒衍的精神力也已經將女子全身的情況探查了個徹底，得到的反饋讓他眉頭緊蹙，似乎沒想到情況竟會這般嚴重。
生命能量歷來都是所有能量中最為精純和溫和的，無論男女老少皆可以吸收，且作用是肉眼可見的強大直接。
如此便有了這樣一個問題，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身體就連吸收生命能量都會成為一種壓力和負擔呢？
這個情況壞到舒衍都忍不住感到棘手，他擁有的治癒手段不少，但這些治癒手段普遍都需要一個前提，那便是接受治癒的人身體還能夠吸收能量，或者說，對方體內的生機還有著復甦的可能。
例如他之前為十萬年冰玉鸞鳥阿鸞治療乃至於為千古朝生續命等，這都是基於對方的身體還沒有徹底腐朽且能夠吸收並煉化能量的前提，如果一個人連能量都無法吸收，那麼即便注入再多的生命能量，那也不會起到其本身應有的作用，相反，極有可能還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例如，破損的身體無法承受並消化數量龐大的生命能量，從而被撐爆……
而如今，舒衍的母親阮琴玉便是這樣一個情況。
她的身軀已經接近於腐朽，內在更是一塌糊塗，就連體內的魂力都十不存一，接近七成的內臟都在衰竭，精神力也在慢慢潰散，按照這個病變幅度，如果舒衍再晚上一段時間，只怕會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對於阮琴玉的情況，或者有一句話可以對其進行更好的解釋。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具尚且還有靈魂操控的空殼，是心中的執念支撐著她活著，一旦這股執念消散，那麼，她的生命也將會在頃刻間消散，對於她來說，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和折磨。
阮琴玉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即便是昏迷的狀態中，她的眉頭依舊緊鎖著，這是痛苦的表現，舒衍看著她瘦削脫相的臉頰，一時間心中難受的厲害，他輕輕的為其擦去眼角還未來得及流下的淚水，隨後抬頭看向站在人群後方的醫仙斗羅，沉聲說道：
「醫仙奶奶，還請您幫忙看看，可有什麼解決之法…」
醫仙斗羅嘆息了一聲，蒼老的身軀挪動，緩步來到了舒衍身前，她微微俯下身，指尖點在阮琴玉眉心，她額前的皺紋似乎更明顯了些，神情也有些不對勁。
「怪哉…怪哉……這…怎麼會，這……」
醫仙斗羅語氣中不乏驚疑，她治病救人一生，見過的疑難雜症和奇聞怪事恐怕比舒衍吃過的飯都多，但如今…舒衍母親阮琴玉的情況，卻讓她都不由得露出了迷茫驚愕之色。
舒衍臉色又沉了沉，隨後說道：
「醫仙奶奶，您發現了什麼？」
醫仙斗羅神情驚疑不定，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舒衍的話，而是繼續仔細探查看一番後才開口道：
「阿衍，你仔細感覺你母親的精神之海…」
舒衍垂了垂眸，一絲柔和的精神力再次探入阮琴玉的體內，隨後慢慢靠近位於大腦之中的精神之海。
穿過一層接近於透明的藍色薄膜後，眼前的世界卻陡然變幻，無數充滿邪惡血腥氣息的怨念席捲而來，阮琴玉整個精神之海中竟是完全的黑紫色，唯一殘留的一塊正常區域也正在被幾隻面目猙獰的怨念啃食。
舒衍收回那一絲精神力，眼中的神情更沉了些。
精神之海中滿是死去之人或魂獸的怨念，這種情況舒衍從未見過，但卻也有所耳聞，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無疑都會和邪魂師扯上聯繫，而他的母親阮琴玉，在蘇彤口中僅僅只是位魂帝，更是天魂貴族出身，且舒衍剛剛探查她的身體時，也恰好證明了阮琴玉修為不高這一點。
身體上的麻煩本身就已經極為棘手，而精神之海之海中的問題則更加令人感到驚詫，舒衍的神情在慢慢變得沉重，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的氣溫在慢慢降低，更有恐怖的氣勢浮現，令那幾位老者都不由得面露驚愕之色。
蘇銘軒站在舒衍身後，看向自家妻子的眼神中滿含擔憂與痛苦，他俯下身，隨後伸出一隻手按住了舒衍的肩膀，他的動作極為生疏僵硬，到底是和舒衍相認的時間太短，也不敢太過親近隨意，害怕舒衍不適應。
他原先是準備自己先行和兒子相認之後再帶對方去見她的，同時也要告知兒子一些關於她的事情，但無奈阮琴玉像是在沉睡中自己感應到了什麼，而他因為太過激動也沒有及時感應到妻子那邊的異樣，如今阮琴玉再次陷入昏睡，也將他原本的安排徹底打亂了去。
「孩子，你發現了什麼？」
蘇銘軒輕聲問道，同時朝那幾位老者輕輕揮了揮手，幾位老者對視了一眼，也覺察到了異樣，他們用頗為複雜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阮琴玉後，隨即轉身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徹底將空間讓給了幾人。
「我母親的精神之海中為何會有數量如此之龐大的怨念和邪惡能量，您…想必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舒衍閉了閉雙眸，與阮琴玉對視的那一眼，他感受到了對方心中那如同火山爆發般洶湧的激動與悔意，同時，那也是一股濃郁至極的母愛，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也徹底刺入了舒衍心中的那片柔軟之地。
蘇銘軒輕嘆了一聲，並沒有急著回答舒衍，反倒是有些感慨的說道：
「聽阿芸說了，你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超乎想像的天才，這些年…爸媽不在你身邊，當年的事，也都是我們的錯。」
「我起初以為你從你姐姐口中得知真相後會因此埋怨乃至於恨上我們，但直到重逢的那一刻到來，我並沒有在你眼中看到任何恨意和不滿。但無論如何，我和琴玉錯過了你整個年少時期，也讓你缺失了本該屬於你的愛。」
「她曾經跟我說過，如果此生我們無法再與我們的兒子重逢，那我們就用餘生去祈禱，祝福他一生風調雨順、平安喜樂，而不是像我們一般，在這風雨飄蕩的魂師界中不擇手段的向著更高層次攀爬。」
舒衍斂了斂眸子，隨後輕聲說道：
「我的路是爭鋒之路，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某個地方或領域，我會向上爬，直到上無可上為止，這才是我所追求的路。」
蘇銘軒又輕輕拍了拍舒衍的肩膀，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如此也好，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茫然的活著是一種折磨。」
「好了，現在，我要和你說一說關於你母親的來歷以及出身，等我說完之後，你心中也應該就會有底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