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時,地火室中。
王禹等三人分別盤坐在巨鼎一側,各自伸出一隻手掌按在鼎足之上,讓三個龍首鼎耳中的火焰分別粗大了幾分。
巨鼎上方,原本白色的小劍器胚,此刻也微微泛紅。
在巨鼎一側,黑袍老者盤坐在一個黃色蒲團上,正在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忽然他單手一揚,沖地火室屋頂打出一道法訣。
「砰」的一聲。
屋頂突然裂開一個大洞,一隻機關支架從中緩緩探出,前端竟然還鑲嵌著兩面鋥亮銅鏡。
孫大師袖子一抖,兩塊白色晶石飛射而出,一閃而逝後,沒入銅鏡中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兩面銅鏡微微一顫,從中各噴出一道白色光柱,一道正好將巨鼎上方的劍器胚罩在其中,另一道則射到了對面石壁上。
頓時一個放大了十幾倍的巨劍影像,在石壁上清晰可見。
王禹見此有些訝然。
這東西在那幾本煉器筆記上可沒人提起過,難道還是這位孫大師的獨門秘術。
同一時間,黑袍老者再一翻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黃色葫蘆和一個紫色圓缽。
也不知紫色圓缽是何種材料製成,不見老者施法,只是將圓缽往身前一放,就靜靜地飄浮在空中了。
接著,老者拿起葫蘆,往缽中倒入了一種銀色液體,再將葫蘆收起,從懷中又摸出了一根黑黝黝的長針般法器。
他單手撫摸了下長針,再看了看巨鼎中的白色小劍後,開口衝下面三人說道:
「煉製法器,分為三步。第一步的選材最簡單,一般能用什麼材料煉製器胚,全看煉器師本身經驗和對材料的了解,以及手中能有什麼材料可用。
第二步的器胚打造也好說,是考驗煉器師制器水平的高低,器胚好壞對法器威力也有著不小影響。
如果說前兩步對法器煉製有一定影響話,那最後一步銘印靈紋,則對法器煉製有一錘定音的決定性作用。
前兩步做不好,頂多只是影響法器品質好壞,但最後一步出錯話,則法器完全煉製失敗。
這也是為何,我一人就可完成選材制器,但最後銘紋必須喊人幫忙的原因,因為我要儘量減少造成銘紋失敗的各種可能。」
黑袍老者說完這些話,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符籙,衝著對面石壁迎風一晃後,自燃而起,接著從中飛出七枚道靈光,一閃而逝的投入石壁中,
下一刻,石壁上的巨劍身上,浮現出七枚模糊不清的靈紋,一青,六紅,但所有靈紋交織成一團,不停閃動。
王禹目睹此景,更加驚訝了,這些煉器筆記上也沒有記載。
怪不得這位孫大師一招幫手,立刻就有人願意上門,果然有些東西必須親眼得見,才能學到。
「法器上銘紋,大概分為兩種,一種叫囂紋,可以直接加持器胚屬性,比如說,讓器胚變得輕,更快,或者更堅固,更鋒利等等。
另一種則是法紋了,可以構成法術靈紋圖,讓器胚擁有法術神通的種種威能。
「原本的火龍劍,只要被銘印上六靈紋的火花術即可,但現在要增添一枚讓法器變得更鋒利的器紋,讓其和火花術靈紋圖融為一體,變成入階法器,銘印難度自然大大不同了,對我來說也是一次挑戰。
銘印靈紋通常需要一柄法器級別的銘針或者銘刀,可以直接手持銘針,在器胚上一點點銘下靈紋,也可以遠距離用神識御器來銘印。
老夫修煉的不是火屬性功法,無法長時間抵擋地火之威,而且也年老體衰,故而選擇用御器來銘印靈紋。」
這位孫大師,不知是在說給王禹三人聽,還在說給自己,這兩句話剛一說完後,就用手中黝黑長針,在圓缽中液體中浸泡了片刻。
隨後,他手腕一抖,黝黑長針飛向了白色小劍上方,針尖朝下的開始在劍身上抖動起來。
與此同時,對面石壁上,也清楚照應著銘針在劍身刻印的整個過程。
孫大師一邊凝望對面石壁上放大十幾倍的影像,一邊小心翼翼的操控銘針,在劍身留下了點點的銀色印記,而這些印記又很快連結一起……
短髮女子和外門男子,則一直小心維持著地火威力不變。
王禹卻在這時默念一聲「超頻」,五感飛快放大,四周一切事物緩慢起來,雙目晶光閃動地看向了小劍上的銘針。
在他超強視力觀察下,黑袍老者銘印的第一個靈紋,就是那枚青色靈紋。
此靈紋看似不太複雜。
黑袍老者御器術也十分精妙,縱然銘針每次只能在劍身留下一點點痕跡,但一會兒工夫後,仍然在劍身上完成下大半個銀號。
但就在這時,石壁上的七枚靈紋一個模糊,同時形態發生了變化,和先前完全不一樣了。
老者卻根本不為石壁上的變化所動,仍照自己的節奏銘印靈紋。
王禹則用超級視力,默默記著銘針所有的動作和節奏。
一刻鐘時間過去,第一枚靈紋順利的完成了。
孫大師又開始了第二枚靈紋的銘印。
這一枚靈紋開始時很順利,但銘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石壁上的七枚靈紋,再次模糊的同時發生變化。
小劍上第一枚完成靈紋,則呼應般的同樣一個閃動,讓劍身微微一顫,銘針落下位置頓時有了一點偏差。
王禹目睹此景,臉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黑袍老者見此,臉上則如同吃了狗屎般難看,單手一招,銘針飛射而回了,同時吩咐一聲:
「將地火威力加強一成」
三人聞言,當即加大法力注入,從龍首鼎耳中噴出的火焰,頓時粗大了一圈。
沒有完成的殘缺靈紋,在下面地火衝擊下,飛快從劍身表面消失,唯獨剩下第一枚完整靈紋,還在小劍上閃閃發光。
孫大師深吸一口氣後,將銘針在圓缽中液體中再浸泡一會兒後,就再次催動此法器,又開始在小劍上銘印第二枚靈紋。
但是這一次,第二枚靈紋在完成了一半的時候,不知什麼緣故,銘針再次一顫的出了差錯。
孫大石目睹此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王禹卻似乎看清楚了剛才一幕,面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