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疾射旳三叉戟苦無破開氣流,在耳畔綻開一道刺耳的響。
正當面的砂隱忍者下意識的揮出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砍去,餘光邊角卻驟然閃過一道金色的流影。
少年人的身形比之苦無更為迅疾,竟是在忍具射出的途中探出手,握住柄端,抓住那名砂隱忍者揮刀瞬間十分之一秒的卡頓。
橫步、倒握、旋身。
刃口精準的破開咽喉,宛如金色流光般身形,已然如同一枚與之相錯的陀螺,輕易跨至砂忍身後。
只不過,波風水門還沒來得及尋找下一個目標。
耳畔已然聽見身後洶湧撲落的浪濤聲。
什麼鬼動靜?!
他下意識的躍起身,踩在如同海嘯般生生砸在大地上的浪濤,連連跨出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形都被這股流水帶動著漂出去好幾米。
待到波風水門抬起頭,朝著忍術發出的方向望過去,視線里已然倒映出一道破開水霧,在夜色下絢爛綻放著起舞的焰火。
不管是中忍還是上忍,忍術型還是體術型,在他引燃火光的刀鋒之下,都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劈了個稀碎。
仿佛,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人能擋住他。
看到這一幕,波風水門的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說不清情緒的笑意。
這件事,說來也是弔詭。
明明連他這般的庸才,都早早在忍界成了名。
但是,如霧君這般天賦橫溢的真正有才能者,居然還是第一次正式走上戰場,直到今天為止,連與霧君交過手的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藏著這樣一手綺麗奪目的刀術——那凌厲到極致的刀路,很顯然不是短時間裡能夠練就的。
甚至於,這還不是霧君真正的底牌。
真正親身體驗過那是個何等超群絕倫的天賦怪物的人,無論是在木葉還是整個忍界,恐怕也不過包括他在內的寥寥數人而已吧?
直到,今天為止。
今晚之後,佐原霧的名字,必將踏著砂隱忍者的屍與血,響徹整個忍界。
波風水門這般想著,望向在砂忍之中縱橫來去的那道猩紅焰火,甚至比佐原霧自己還要有信心,不禁低語道:
「讓他們見識見識吧。」
「霧!」
......
但實際上,被震驚到的遠遠不止砂隱一方。
幾乎是在砂隱以影分身滲透進木葉陣地被發現的時候,前線指揮部里還沒睡的幾名值班人員就已然坐到了信號位上。
所謂的『信號位』,其實是一種專門為山中一族忍者所設置的大型查克拉擴散台,只不過整體呈現出金屬座椅模樣,椅背向前延伸出一口鐵鍋樣式的頭盔,上方遍布各式封印術式,直接與山中忍者的大腦相連。
同時可以讓多人通過他的精神進行交談,也可以作為中轉站,將感知忍者看到的影響,投影到某個特定的人眼中。
此時,就有數名指揮官正在對自己負責的部隊罵罵咧咧的喊著,各種聲音在這座從地下挖出的指揮部里混雜成一團:
「三號哨位!三號哨位!」
「野田隊長,讓你陣地里的人回到塹壕,未得到命令不得擅自暴露位置!」
「前指不需要支援,邊緣帶全體警戒!」
「守備隊的人是死光了嗎?」
「我們的感知忍者在哪?日向的人呢?快讓他們看一下是從哪裡發出的襲擊。」
直到,一名坐在信號位上的山中忍者忽的直起身,大喊道:
「發現了!」
「目標在西南側翼樹林,總人數...三十名以上!」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
幾乎是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一名日向忍者眼中的黑白畫面,就被這位山中忍者投影到了前線首席指揮奈良鹿真的眼中。
但下一刻,正當其他人等待著他接下來的阻擊命令的時候,卻見剛剛還一臉凝重、隨時準備發布命令的奈良鹿真,神情忽然有些茫然的怔了下,喃喃道:
「這是......」
「擋住了?」
他像是看電影一樣,盯著視野中那黑白色的畫面。
儘管畫面沒有任何色彩,但他還是能憑藉這白眼視野中,快要化作一道白線的超高密度查克拉反應,判斷出那戰場上縱橫勃發的焰火,究竟是何等熾烈。
奈良鹿真心想,自己原本以為旗木朔茂的刀術已然天下無敵了,沒想到還有人與他一般勇猛。
「這是誰人部將?」
「快去支援!」
......
只不過,相比鬆了一口氣的木葉忍者,砂隱這邊就要悽慘得多了。
衝破第一輪包圍的佐原小隊三人,此時已然聚到了一處,如同最鋒銳的錐尖,徑直插入了砂隱突擊部隊已然松垮的陣型之中。
數具傀儡自上而下滾著刀輪朝前方的少年掃落,並同時飛射出細密的毒針。
波風水門的身形如同折線般緊貼在地面上不斷飛奔,手中三叉戟式苦無射向面前一人的同時,翻滾著避開一擊鑿落在地的重斧。
單手撐在地上發力,倒立撐在地上。
擰身、旋轉。
軀幹如同一台發條扭轉到最大限的風車,霍然掃過一圈,小腿正中那名重斧砂忍腰腹。
木葉大旋風!
然而,在他身後又近乎同步的閃出另外一人,雙手倒持準備已久的苦無,發力下刺,滿臉都是興奮的猙獰:
「得手了——」
只不過,還不等他來得及得意。
就見這翻滾在地的金髮少年人手掌中,突兀的凝聚出一枚高度凝縮的查克拉球體,毫不猶豫的朝著他揮出。
「螺旋丸!」
超高速旋轉的查克拉團與刀刃碰撞,發出一聲聲刺耳的摩擦響。
那砂忍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幾乎是在這念頭出現的瞬間,在高速震動中不斷扭曲的刀刃,猛地崩裂成一團爆散的金屬碎片。
緊跟著,螺旋丸也隨之狠狠的按在他的胸口。
「轟!」
整個扭曲的身體倒栽進泥土裡。
「水門已經很熟練了啊。」
佐原霧從那邊收回目光,看向遠處最後的幾名砂隱忍者。
其中,一位身形最為高大厚重的男人擋在他面前,正神情冷漠的望向他:
「這次行動,我等沒能料到竟有閣下這等實力的忍者在此處坐鎮,是我等的失察。」
「只不過......」
他以有些忌憚的視線,望向佐原霧手中那柄不知換到第幾把的忍刀:「閣下這標誌性的焰之刃,莪等卻是前所未聞。」
「不知您是木葉哪位上忍?」
佐原霧笑容溫和的朝他頷首致意,語氣十分真誠: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正是,旗木卡卡西!」
「?」
正當那名砂隱忍者思考著,自己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的時候,佐原霧已然邁出一步,朝身後大喊道:
「彌生!」
幾乎是在他聲音響起的同一瞬。
兩個宇智波彌生一左一右從他身旁同步出現,雙手以同頻速度結出不同的印式。
「風遁·大突破!」
「火遁·豪火滅矢!」
「複合忍法·豪炎大突破!」
風助火勢,火借風力。
兩相重疊的暴烈忍法,在同一瞬間威力倍增,本就呈箭頭狀朝前方洶湧侵襲的火勢,在風力的推動之下,簡直像是朝前方不斷推移的熾熱山嶽一般。
只一瞬間,就將剛才那名砂隱上忍吞沒殆盡。
不過這還沒完。
佐原霧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完全無視了自己面前燃燒的火焰,以那雙湛藍的「六眼」鎖定了敵人的方位。
手中刀刃在周身火海的加持之下,威力更上一層樓。
披焰裂火。
與此同時,這數名砂隱忍者勉力從火海之中躍出,身上被燙出了多個血泡,原本打算趁著廢話的機會偷偷跑走一兩人的念頭也完全泡了個湯。
「該死的小鬼!」
「下次,老子一定要——」
只是,還不等同伴把話說完,另一個正注視著火海的人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緊蹙著眉頭。
「那、那是什麼?」
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轉過頭,順著他目光指向的方向望過去。
於是,隱約似乎也察覺到了。
在那洶湧的火海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躍動。
這怎麼可能?
然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荒唐。
他們可剛剛從那裡闖出來,怎麼會不知道這火焰的威力?
唯有剛才說話的那名砂忍死死注視著,視線連一刻都不肯偏開,面上的神情漸漸扭曲,連咆哮聲都變得尖銳:
「散開!」
只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纏裹在焰流中央的人影婉若游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超高速破開空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風裡。
那璀璨的刀光,在他們視野中的最後一幕,灼印上如太陽般深刻的痕跡。
「日暈之龍·頭舞!」
身形游掠,刀光浮動。
連聲音都比他的身影慢了半拍。
逃散的數名砂隱忍者呆呆的立在原地。
在他們的脖頸上,殘留著一道如同炭筆畫印上般細微的焦黑斬痕。
夜色下的猩紅焰火,緩緩熄滅。
一切,歸於獨屬戰場的靜謐。
(日暈之龍·頭舞↑這字幕寫錯了)
(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