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綱手，和她們（5k）
火影辦公室里，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重自來也坐在主位上，雙手手肘撐在桌面托著下巴，以一種複雜又壓抑的目光望向辦公室內的兩人。
不僅僅是他一人，連大蛇丸都少見的起了八卦之火，那雙金色的蛇瞳下意識的在兩人的面孔之間來回巡。
作為從小長到大的同伴，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綱手是什麼性格。
說她是女暴龍那是好聽的，人型自走碾壓機那才是比較貼合現實的說明。
然而，這樣的綱手居然會對一個年齡差著那麼多的小傢伙感興趣？
自來也只覺自己恐怕繼加藤斷之後，又要在艱難的感情道路上再敗一次了一一真是可悲的預感「咳咳.：：
衣衫凌亂的綱手撫平了自己身前的衣襟，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又以不善的目光掃過去，逼退了自來也與大蛇丸兩人審視的目光，令他們紛紛低下頭，假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模樣，這才算是稍微平復了心情。
只不過，面上那少許不知道是因尷尬還是羞迫升起的緋紅，還是沒那麼容易褪去。
反倒是佐原霧一本正經的坐在客座沙發上，一如往常那般安靜得像是沒他這個人一樣。
注意到這一點，綱手頓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緊迫道：
「你不是有話要交代麼，倒是開口啊。」
「嗯，確實如此。」
佐原霧轉過頭，望向自來也與大蛇丸二人，做出鄭重的模樣，這才算是把話題引入了正文：
「其實，我這次與綱手大人過來，是為了交代一部分與霧隱勾結的行為。『
「嗯？！」
在場二人不約而同的一愜，頓時整理起了心情一一他們剛才還以為這倆人是要前來宣布戀愛宣言的呢。
佐原霧倒也對他們的反應並不驚訝，整理了一下詞句，簡單敘述了一遍自己的霧隱忍者身份，
以及來到木葉之後執行過的一部分任務。
自來也和大蛇丸兩人早在樓蘭國任務途中就意識到了這小子絕對有點什么小秘密，但是聽到他真的開始講的時候，還是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方才的情緒一掃而空，連帶著面上的神色都變得無比鄭重，身體緊繃的坐在原地，安靜的聽著他的自白。
直到將近半小時後，才算是勉強消化了這巨量的信息。
開玩笑呢？！
我們村的最強底牌，竟然是其他村子跑進來的臥底？
然後，還投誠了....．．？
二人面上的表情先是震驚，而後急迫，再到茫然，最後只餘下天上掉下一份大禮般的狂喜。
大蛇丸的那雙向來平淡的眸子，竟是在此刻瞪得渾圓，直勾勾的盯著佐原霧，仿佛看到了什麼絕世珍。
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了情緒，儘可能壓著嘴角，免得自己已突然笑出聲來，但是聲音里還是能聽出幾分細微的顫動：
「所以說，霧君你在暴露身份的那一刻，就決定加入木葉了？」
大蛇丸同樣是佐原霧首次亮相時的見證者，那時候的他同樣坐在現在的位置，只不過辦公桌後的人影不是自來也，而是他那位敬愛的老師。
僅僅是一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大蛇丸甚至都不由有些眩暈般的慶幸與後怕。
但凡當時志村團藏的話語權再重一些，猿飛老師再稍微軟弱一點，那這個孩子沒準就要進了根部了。
如果選擇了那條路線，那麼他們究竟會給木葉帶來怎樣的禍患？！
僅僅是一想到這一點，大蛇丸就忽然有些慶幸猿飛老師現在已經躺著不能動彈了。
「是。」
佐原霧似乎也同樣想起了當時的情況，頗有些余幸道：「那時候，我的決定其實還沒有那麼堅定，所以在出了火影辦公室之後，還特意試探了您一下，實在抱。」
大蛇丸自然記得那一幕。
初出茅廬，突然揚名的小傢伙，猛地在樓道里給他來了一下狠活一一那也是他第一次對佐原霧這個名字升起興趣的瞬間。
只是此刻，在真正見識過佐原霧的潛力之後，他不由有些希望這種狠活能多來幾次。
不同的經歷塑造出不同的人。
這個時代還沒有經歷過原著世界線三戰的大蛇丸，還沒見過猿飛老師後來對外的軟弱與無力，
自然也還沒有升起離開的心情，甚至即便現在已經不現實，但是從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對四代火影的位子志在必奪，想要在猿飛老師打下的基礎上，建立起一個更好的村子。
自然，這種願望也就繼承到了現在年方三十的他的身上。
此時此刻，能夠見到如佐原霧這般的年輕人留在身邊，他簡直樂得快要冒出鼻涕泡了。
「應該感到幸運的，明明是我們...：．.或者說是整個木葉才對。」
「就是啊！」
連剛才還有種虛空綠帽感的自來也都忍不住一拍桌，差點從辦公桌後站起來，興奮道：「要是霧隱出現了如霧君你這樣的年輕人，木葉豈不是完蛋了！」
只是，等到話音落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語似乎有些不妥，又重新坐回到原位上，
汕笑道：
「那個、當然了，我沒有貶低霧隱或者輝夜的意思，只是.．．只是....．．哈哈哈！」
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誰能想到的？
原本還以為是木葉人傑地靈才能連續蹦出千手柱間與佐原霧這種水準的怪物，誰知道居然是別人親手把禮物送進來的，他可沒大蛇丸那麼能忍，不由一邊撓著腦袋抱歉，一邊止不住的笑，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
「沒關係，畢竟確實是他們親手把我當成了棄子。」
「早在那天之後，霧隱就已經是我的敵人了。」
佐原霧似乎也有些嘆息似的感慨，語氣也頗為無奈一一天知道他要是在以殘酷作風的霧隱村順風順水的長到15+系統標準的那一天，忍界究竟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同時，這句話也是一種明確的表態。
『好了！這種事既然已經定下，那就沒有多說的必要了。」
綱手開口打斷了他們兩人的情緒，淡定開口一一相比陡然得知這個消息的兩人而言，她自然要顯得從容不迫許多。
此時，只見綱手雙手抱在身前，本就高挺的衣襟在舉重過程中似乎更加傲然幾分，深色長褲下緊繃的布料貼合在曼妙的腰臀曲線上，圓月枕上沙發，頗為悠哉的搭起一條腿，不經修飾的圓潤腳趾勾著涼鞋，在半空中一翹一翹的。
看上去全然沒有了方才那副羞郝緊張的模樣，一副鎮定女強人的姿態。
「所以呢，霧你以後打算怎麼做？」
綱手轉過頭，望向佐原霧的方向：「未來要對霧隱執行什麼樣的策略，還要看你的態度。」
「另外，你手裡那條與霧隱之間的渠道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場僅有四人，所以綱手說話時也顯得直白了許多，完全將選擇權放到了佐原霧的手裡。
自來也與大蛇丸聞言，也齊齊看向他。
雖然這張底牌現在是自己家的，但要是總與別人家勾勾搭搭，他們也受不住啊。
佐原霧平靜道：「現在，我已經掌握了枸橘矢倉這張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在回到霧隱之後會成為三尾人柱力，同時分布在整個木葉的霧隱情報網，也全都被握在我的手裡。」
「整個霧隱的部分實際權力，本身已經並不為霧隱本身所有了。」
「我的想法是，試著以一拉一打的相對懷柔方式取下霧隱，完成霧隱與木葉之間的『並村」過程。」
聞言，在場眾人不由為之一。
這個事情他們可全都是第一次聽到，而且......這真的能行得通？
緊跟著，佐原霧又給他們爆了個大的。
「除此之外，這一代霧隱最出色的三個年輕人，現在都被我安排到了忍者學校內部，試著以他們為切入點，著手完成融合工作。」
「嘶....
長久的沉默過後，自來也下意識的出了聲響，直愣愣的盯著面前的年輕人。
「又、又是臥底？！」
佐原霧笑道：「現在確實是臥底，但未來究竟是不是，要看他們融入木葉的過程如何一一這應該也算是我的一次小小試點了。」
「名單呢？」
大蛇丸則立刻抓住了關鍵點。
「就在桌上。」佐原霧指了指桌面上的紙頁。
自來也這才發現自己面前早已放了幾頁檔案，只是從剛進門開始受到視覺衝擊之後，就沒來得及注意，待到低下頭之後，眼中立刻映入了幾個名字。
桃地再不斬，鬼燈滿月，照美冥。
下方則是與之對應的校內名單。
你真是連改都懶得改啊？！
不過，等到翻開這幾人的檔案之後，自來也才發現這幾個孩子的忍校成績雖然平庸，但是後方附錄中的加密實力評斷，則早已達到了下忍甚至中忍的水準。
其中，這個叫照美冥的孩子，更是同時身負兩種血繼限界。
即便是自來也在看到這一行字樣的瞬間，都不由瞪圓了眼睛。
什麼天才？
這明明是把霧隱未來的頂樑柱都拆下來搬到自己家來了！
「你打算怎麼做？」
在看到這一份檔案的瞬間，自來也的神情反而立刻沉落了下來，凝視著面前的少年人。
「首先，應該是讓他們試著融入自己屬於木葉的身份，然後在後續的過程中，繼續增加特殊入學名額，完成敵我身份之間的轉變一一年齡最好保證在五到七歲，身家清白為上，最好父母雙亡，
在霧隱村內沒有留戀，並增加羈絆，讓他們在木葉經歷一整個身份轉換環節。」
佐原霧平靜道：「這樣，即便他們未來有人又回到霧隱，恐怕也無法繼續適應自己的身份關係了。」
「如果中途有人叛逃了呢？」大蛇丸做的永遠是最壞的準備。
「這是避免不了的。」佐原霧平靜道，「問題只在於，他們叛逃之後的去路，究竟是霧隱，還是其他地方，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引導與羈絆培養是最關鍵的一環。」
「至於對霧隱那邊的影響，則由我與枸橘矢倉處理。」
「再過不久，他應該就會升任四代水影一職了。」
聞言，在場眾人不由陷入再一次的沉默，紛紛用看著妖孽般的目光望向他。
這是什麼臥底與反臥底？
策反的人員是尾獸人柱力不說，現在都快要升任水影了？
「你拿什麼保障枸橘矢倉對你的忠誠？」大蛇丸仍舊不放心，這個計劃大膽得連他都覺得過於激進了。
然而，佐原霧的回答卻相當的樸實無華。
「實力。」
「我同他說過，霧隱的未來只有兩種，要麼在戰爭中被我殺到絕種，要麼通過懷柔渠道融入木葉成為一部分，沒有第三種選擇。」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了。
因為佐原霧真的能做到第一點。
不僅僅是霧隱擋不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忍村擋得住。
暴力，就是權力的劍鋒。
身為忍者的他們，簡直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大蛇丸在佐原霧果斷的表態之後輕輕一笑，平淡道：
「我沒有問題了。」
他真的有前面那些疑惑麼？
其實不然。
他只是需要佐原霧的這個表態而已。
佐原霧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朝著他微微點點頭。
在這一項小麻煩解決完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過渡到了下一項。
「人理存續保障機構的建設，現在到哪一步了？」
綱手轉過頭，望向大蛇丸的方向。
自從他們從樓蘭國回來之後，這項任務就成為了當今木葉的首要問題。
原因無他。
佐原霧的安危，是木葉現在的第一優先項，木葉可以失去無數個三忍，因為還有無數後來者頂上，但是卻絕對不能少了他這根定海神針。
正如昔年的千手柱間之於木葉一樣。
初代火影死後，忍界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大蛇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後才道：「現在各項渠道已經被打通，只是因為將『迦勒底」建設在火之國邊境實在過於危險，所以我規劃了一條全新的查克拉抽取渠道，直接從樓蘭國將龍脈能量通過神樹種子提煉成查克拉，然後傳輸回了木葉。」
「整體工程完全通過忍者進行，施工速度很快，村內的查克拉接收結界也已經完成。」
「現在真正困難的，反倒是如何通過神樹種子打通從現在到未來的觀測路線.．．，
接下來的話題基本與佐原霧無關，完全圍繞著『迦勒底」與『近未來透鏡」的建設展開，中間的難點足以用數不勝數來形容。
不過，佐原霧相信大蛇丸。
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BUG。
待到整場小會開完，時間已至傍晚。
綱手與佐原霧並肩從火影大樓走出。
才剛出了大門，就見綱手頗為疲憊的長長伸了個懶腰，費力的舉著雙手像要夠到天上。
從側面望去，那豐腴曼妙的曲線愈發明顯，在這稍顯沉悶的夏日傍晚，細膩的汗液似是將她那身還算寬鬆的羽織緊貼到身上，在夕陽餘暉下，裹出一道顫動的弧度。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綱手沒好氣的抱怨道：
「真是的。」
「都是你這個臭小鬼的錯，本來老娘還想去賭兩把，從今天早上出來我可就有一種『絕對能贏錢』的預感。」
「現在好了，全泡湯了。」
「是、是。」
佐原霧語氣頗為無奈似的應著：「作為補償，今晚請綱手大人喝酒好了。」
「這才對嘛！你這小子不是很上道麼！」
綱手大大咧咧的單手勾在他肩膀上，像好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漫步在傍晚的街道上隨著戰爭結束，各路商戶也紛紛回到木葉村里，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熱鬧的吆喝聲，行人來來往往。
剛剛放學的忍校學生們蹦蹦跳跳的時不時從街道、房檐上竄過，後面還伴著一連串的打鬧聲。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如此平淡而庸俗的繁華。
綱手側過臉，望向身旁這個已經長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少年人，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沒有霧在的話，現在的木葉又會是什麼樣的？
成為八尾人柱力的三代雷影，赴死一搏的三代風影，如豺狗般蓄勢待發緊盯著木葉背後的大野木.
第二次忍界大戰，真的能由他們奪取勝利麼？
眼前所見的尋常場景，又是否還能存留在這座爺爺留下來的村子裡？
人在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喜歡瞎想，這種念頭有跡可循又天馬行空，卻總是以不經意的形式出現在他們的腦海。
即便是綱手也無法免俗。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經歷過三代雷影的那一戰之後，自己因為恐血症而趴在地上，那副沒出息的模樣。
以及，如同救世主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簡直如童話般帶著些許的虛幻感。
但他就在自己面前。
「霧？」
「我在。」
綱手勾著他的肩膀，有些出神道：「對你而言，木葉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
佐原霧倒是並沒有抗拒她的小動作，畢竟團團貼在身上的觸感又軟又暖。
他想了想，理所當然道：「是我在我無處可去時，接納我的地方。」
「是啊。」
綱手輕聲說著，但是又莫名生出一種新的擔憂。
「但是現在的你已經不同了吧？」
「新的忍界之神，無人可以阻擋的強者，即便放到整個忍界也是無可置疑的天下第一，不管哪裡都去得。」
「這座村子裡，還有什麼能牽絆住你的手腳嗎？」
這種擔憂不是沒來由的。
天下無敵的爺爺，還有他的族人與家人留在這裡，那是不可切割的血脈與情感。
但是佐原霧有什麼呢？
現在他嶄露頭角才不過兩年，就已經打得全世界都沒有敵手，未來的時間有多麼漫長，她是知曉的。
二十歲的自己，與三十歲的自己，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即便是她這個木葉公主，在患上恐血症的那一刻，在受到了很多來自背後的刀鋒時，也會情不自禁的升起離開這裡的衝動。
那佐原霧呢？
綱手很清楚，現在不是佐原霧需要木葉，而是木葉需要佐原霧。
只是，在聽到她這稍顯仿徨的聲音時，佐原霧卻忽的停住了腳步。
夕陽墜落，夜色逐漸吞沒了天空，唯有街道上的燈火與嘈雜依舊。
側面店鋪上燈籠映照出的餘光照亮了二人的面頰。
綱手也跟著停住步伐，側過身望向他。
「有。」
綱手望著他，內心深處像是被撥動了一根藏在最深處的、細膩的弦。
佐原霧對上綱手的視線，注視著她的面頰，聲音依舊像最開始那般的平靜而堅定：
「因為這座村里，還有綱手，和她們。」
「嘩啦一—」
夜空騰起閃爍的花火，在黑暗深處點明了一抹璀璨的亮色。
綱手以與往日裡截然相反的恬靜神情望向他，忽的沉默了。
直到夜空頂端的花火墜落，光影在身後勾勒出最後一線亮彩，柔美的面頰上才緩緩露出一抹不經意的笑，聲音微不可聞：
「...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