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捨身（5k）
「彌生？」
望著從少女白皙的面頰上緩緩滑落的兩行血淚，佐原霧以儘可能鎮定的語氣開口。
然而，他的聲音就仿佛某個無形的啟動開關，令愜立在原地的少女忽然動了起來，邁步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佐原霧望著逐步朝著自己靠近的少女。
平日裡輕緩到幾乎聽不見聲音的每一步，都像是重重敲打在自己靈魂上的鼓點，以至於連他的心跳都仿佛在隨之共鳴。
「撲通撲通撲通.....
那明顯到有些異常的心跳聲，令他止不住的喉頭吞咽。
與此同時，平日裡連個影子都沒有的面板，正在以如瀑布般的數據流飛速刷屏。
「羈絆路徑：宇智波彌生」
「最終羈絆路徑4：毀滅人間」
「最終羈絆路徑5：蒼天之墜]
「最終羈絆路徑6：血色的輪舞曲」
「最終羈絆路徑7：分屍者」
「最終羈絆路徑8：...
「要死了你，趕緊自救啊！」
代表著一條條命運路線的結局，令他的瞳孔都不由自主的隨之放大了幾分。
統子姐還在努力輔助。
只是她的那些話有沒有被佐原霧聽進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儘管早已知道彌生小姐的路線但凡有個行差踏錯，就可能會造成極其離譜的結局，但是他怎麼也沒能料想到，居然會到這種地步。
這可還沒怎麼樣呢！
以後要是處處勾搭女人的事情被發現了，那豈不是要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這一刻，佐原霧突然有些後悔招惹宇智波家的女人了一一更別說，他還一口氣招惹了兩個，另一個也是神經病。
就在他跨曙的這短暫時間裡，宇智波彌生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甚至連呼吸吹拂在皮膚上的細微觸感都能感受到，即便是佐原霧都能一眼洞穿彌生小姐強壓在心底，那股如同深淵般不知何時就會破籠而出的暴躁陰，眼眶中的六叉萬花筒更是連一刻都沒有消下去。
佐原霧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正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彌生的手就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面頰。
「沒關係，霧。」
「沒關係。」
「沒關係...」
少女顫抖的聲音響起，但是卻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撫在佐原霧面前的雙手正用力的揉搓著他的嘴唇，拇指指尖按揉的力度深得像是要捅進他的嘴裡，一遍又一遍的撫過，口中的話語不知道是在安慰佐原霧，還是在安慰內心正在開裂出無數痕跡的她自己。
她的霧不乾淨了。
宇智波彌生只是這般重複著，聲音輕柔得令人有些害怕。
「那種髒東西，就由我來幫你擦掉。」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的腦袋剁下來..：」
「只要弄乾淨了，霧就還是我的。」
「放心吧，我.．..．
這個時候，佐原霧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
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不做點什麼，彌生小姐的萬花筒後遺症恐怕只會變得越來越嚴重，最後變成殘留在心底深處的陰影，與維持那雙萬花筒的根源動力。
他深吸一口氣，立刻按住少女的肩膀，將她推開半分。
僅僅是這麼微小的一個動作，就令宇智波彌生募的一，雙眼圓瞪的同時，那雙點綴著六叉飛鐮的瞳孔卻急速收縮。
佐原霧轉過頭，大聲朝另一邊的暗部眾喊道：
「暗部先由大蛇丸大人統領，清理附近痕跡。「
「彌生上忍先由我帶走了，今天的事情要遵守保密原則，不得絲毫外傳。」
「聽見了沒有？」
直到這時，遠處一直在吃瓜一一他們在剛才那種級別的戰鬥中，也只能吃瓜了一一的暗部眾才猛地反應過來，齊齊應下：
「是！」
見到他們這般反應，佐原霧又朝遠處的大蛇丸遞過去一個眼神，得到了他肯定的回應之後，這才拽起宇智波彌生，朝著另一旁走去。
手腕被佐原霧用力的拽起，剛剛還有些心神不定的宇智波彌生，卻似乎在這種溫熱的力道下安靜了幾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朝遠處走。
只是，方才的那一幕卻像是烙印在了靈魂里，怎麼都難以遺忘。
隱隱間，甚至可以望見一抹細微的黑色霧氣纏繞在少女周身，流連不去。
頹靡之色肉眼可見。
與此同時一同生發的，還有一種強烈的自我譴責。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都是因為我沒有能夠保護霧的力量。
如果在他來之前，就把那個該死的女人燒成粉的話，那種事情就不會發生。
該死的傢伙！
僅僅是冒出這個念頭，少女姣好的面頰上，便有獰之色一閃而過。
宇智波，是愛的一族。
但是，當這種深切入骨的愛意遭人踐踏，那就會在一瞬間化為病態極端到難以想像的恐怖恨意若是現在宇智波光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恐怕彌生小姐就算拼著命不要了，也要弄死她。
能夠看到『未來』的佐原霧，是最清楚這一點的。
至少在剛才湧現的十幾條未來路徑里，彌生已經與光同歸於盡不下十次了。
他想了想，忽的開口道：
「其實，剛才我沒有被她碰到哦。」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在少女即將湮滅的精神火炬里，猛地加了一把燃料。
從剛才起就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的宇智波彌生，在他口中吐出某些關鍵詞的一瞬間，竟是募的抬起頭，愣然看向他。
佐原霧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還有牽住她手腕的動作，溫和道：
「你看，「無下限」這不是一直都開著麼？」
他的話音方落，剛才還緊貼在一起的二人之間的皮膚，就募的被無形的空間「隔離」出了一層薄如蟬翼般的細微距離。
「並肩作戰那麼長時間，彌生你應該最清楚我有多惜命的人了吧？」
「如果不是有你在身邊的話，這種基礎的防備可是一直都啟動著的。」
「只有你。」
「或者說，只有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放下所有戒備。」
「如果是別人的話......萬一她在嘴唇里給我下毒怎麼辦？」
佐原霧的聲音輕飄飄的，聽上去就沒什麼分量。
然而，他的話語對於此刻的宇智波彌生而言，簡直就好像一針強心劑，讓她漸漸哀頹的意志募的重新活了過來。
畢竟，被人當面牛走男友這件事，只要是個正常人就無法接受。
更別說是如她這般，能夠因為三兩句話就開萬花筒的極端派了。
少女漸漸抬起頭，在月光下望著自己最珍視的人的面龐，稍顯蒼白的嘴唇隱隱翁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能說出口。
沒碰到是一回事，可是擦邊牛也不能忍受啊..
很顯然，如果三兩句話就能說服彌生小姐的話，佐原霧也就不用面對「最終羈絆路徑」里的種種險情了。
「但是.....
宇智波彌生被他牽著手腕，不自禁的往外抽了抽，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信。
「霧，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那個「*木葉粗口*」變成那種關係的？」
「為什麼我連一點消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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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原霧聞言也是一抽。
我哪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跟她變成這種關係的？！
他還想問別人呢。
最近也沒見過面啊？
只是，宇智波彌生是什麼人？
那是從九歲開始就無師自通各種忍者跟蹤技巧，多年磨礪下來已經成為跟蹤偷拍宗室級別的人物。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跟霧有了相對穩定的戀人關係之後，這才勉強放下了這些拿手好戲，但還是與威脅度十足的綱手與佐原雪繪不停別著苗頭。
以她那對佐原霧旺盛的好奇心，但凡有一丁點無法確定的消息，那簡直連天都要塌了。
這怎麼能忍？
更何況，早在霧第一次與那個「*木葉粗口*」見面的時候，就對那個髒兮兮的傢伙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一一認識霧這麼多年，宇智波彌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讓他表現出這種興趣的女人。
這一現象，讓少女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危機感。
正因如此，她才會在回到族內之後，不斷磨礪自己的各項技能，以至於在最近一段時間得到了飛一般的提升，哪怕拋開霧給予的「無下限」與「赫刀」都能夠穩穩達到上忍強者的水準。
但是現在卻又出現了這種情況.
宇智波彌生，十分不安。
少女就這麼在原地站定，抬起頭，直直的望向霧的臉龐。
森然的萬花筒在瞳孔中央緩緩加速旋轉。
手卻還緊緊的反拽住他。
佐原霧知道，如果今天還沒有一個足夠分量的理由，他恐怕是走不了了。
烏雲散落，天空正中的月色澄澈如水，遍照靜謐的街道。
二人就那般在月色下相對而立。
佐原霧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少女的眼眸，鄭重道：
「彌生。」
「我喜歡的人，只有億個。」
宇智波彌生的眸子似乎動了動，但卻仍舊沒有滿足：
「那宇智波光呢？」
「不熟。」
親耳聽到這句話，隱隱繚繞在彌生小姐周身的陰遁查克拉才終於散去了些許，但是那種珍視之物被侵入唇齒間的屈辱感還是沒能完全平復。
「綱手呢？」
「尊敬的師長。」
「還有雪繪？」
「可愛的妹妹。」
彌生小姐停頓在原地的腳步向前邁出，與佐原霧之間的距離被縮短到了一指之間。
少女白皙的面頰微微揚起，四目相對，那原本森然的猩紅目光也像是在這淺淡的話語中柔和了幾分，卻還是望著他，像是在渴求著什麼。
佐原霧環住少女纖細的腰肢，低下頭。
雙唇相合。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連肺部的空氣都像要被抽乾之後，才終於分開。
只是，越是像這樣靠近他，宇智波彌生那種不可言說的強烈渴望，就好像內心最深處的陰影般蠢蠢欲動，無論如何都無法填滿。
少女白皙的指節拉扯在他身前的衣襟上，不管怎樣都不想分開。
能夠填滿這種內心最深處空洞的方式，似乎唯有一樣。
宇智波彌生抬起頭望著他，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後背，像是要將他的一切都揉進自己的內心最深處。
「霧。」
「我在。」
...抱我。」
「好。」
為了解決未來不可見的滅世危機。
英勇的佐原霧先生，毅然決然的走上了捨身侍魔的道路。
正當佐原霧這邊開始疲精戰姬的時候，全行組的老三位也被人從甜美的被窩裡拽了出來，趕到了代表木葉最高權力機構的火影辦公室。
「我說，到底又是什麼事？」
「我稿子還沒趕完呢！」
自來也的臉上頂著兩個黑眼圈，身上煙味還沒散去，一副快要過勞死的模樣。
編輯和讀者那邊可是都已經在催了啊，他的親熱天堂第四卷這還連一半都沒寫完呢！
最近為了擠出寫書的時間，他可是已經向綱手那邊舍了大筆錢財，這才買動她幫自己頂班，結果怎麼又把他拽過來了？
很顯然，自來也是一點當火影的念頭都沒有一一還不如寫書來的痛快！
不僅僅是他一個，連剛剛從被窩裡被雪繪拽起來的綱手也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樣，好不容易做一次純夢還能被攪和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道德。
光與彌生之間的戰鬥，除了那一輪忍術對沖之外，其他時候動靜都小得可憐。
要不是須佐能乎爆發出的劇烈查克拉波動，連佐原霧都捕捉不到這快到村外的細小動靜，整個村子裡除了被緊急動員起的一部分忍者之外，絕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之中一一這裡面也有暗部們對宇智波光無甚了解，低估了她的危險程度的緣故。
大蛇丸卻是一副沉靜之色，肅然道：
「剛才，木葉遭到了一次襲擊。」
「神樹之種差點被盜走了。」
僅僅是兩句話，就讓還在打瞌睡的兩人猛地清醒過來，像是兜頭灑了一盆冷水。
「情況如何？！」
自來也聲音飛快，神情嚴肅。
這可是有可能勾連未來的神物，為了保護這樣東西連前段時間還在忙活外圍結界的封印班都被他借調過來，可見自來也對這玩意有多重視。
現在的佐原霧就是木葉甚至全忍界的定海神針，以他的性格，絕不敢讓神樹之種出現絲毫差池。
連綱手也不由一愣，而後下意識的就開始往周圍掃視，望了一圈沒見到佐原霧的人影，這才疑惑開口道：
「霧去哪了？」
「追殺敵人去了麼？」
「沒。」
大蛇丸的語氣放輕了幾分，似乎也有些無奈：「敵方已經通過逆通靈術逃走了，現在正在朝村外派遣暗部追蹤，不過大概率是找不到了。」
「另外，這次襲擊似乎也與霧有些關係。」
「嗯？！」2
綱手和自來也的注意力猛地被拉扯過來。
「對方是一個掌握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少女，年齡約莫十七八歲，特徵很明顯，能夠使用第三階段甚至往上的須佐能乎。」
「實力十分強勁。」
大蛇丸簡單敘述了一遍對方的實力，而後才道：「同時，似乎是佐原霧的...：．.戀，舊識？」
「總之，關係很親近。」
他身旁的一名暗部忍者聽著大蛇丸大人這番話，也不由為大蛇丸大人的說話之道而生出些許感慨。
他們倆打著打著都貼上了，那能不親近麼。
綱手眉頭一皺，提起幾分精神。
什麼意思？
除了宇智波彌生之外，佐原霧還勾搭上了其他宇智波家的女人？
這臭小鬼膽子怎麼這麼大？
自來也明顯也嘗出了大蛇丸保留話語裡的微妙意味，不由疑惑道：
「情殺？」
其實也差不多。
大蛇丸心裡這麼想著，口中卻又換了一套說辭，含糊道：「倒也不能這麼說，霧君下手的時候還是比較果斷的，關係大概率沒那麼親近.．．．．．不過彌生上忍對她的看法相對負面，甚至於在戰鬥中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都能開萬花筒了，那還只是『看法相對負面」？
綱手與自來也兩人聽著他這番話，都下意識的撇了撇嘴。
下一刻，綱手才猛地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等一等？！」
「萬花筒寫輪眼？還是一口氣出現了兩個？！」
「宇智波家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小怪物？」
「我們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要知道，上一輪萬花筒寫輪眼大批發的時候，正是立村之前，千手與宇智波一族交鋒最激烈的那段時間，甚至靠著這雙眼睛的出現概率，堆出了宇智波斑那種強到離譜的怪物。
他們雖然不清楚永恆萬花筒的隱秘，但是萬花筒寫輪眼出現的數量越多，爆出首領怪的概率就越大的道理，還是能明白的。
如綱手這般的『千手宿敵』，又怎麼不為之震怖。
「我也不是很了解。」
大蛇丸語氣有些沉重：「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找元哉族長詢問過了，現在宇智波族內確實沒有叫『宇智波光』的這號人物。」
「我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冒出來的。」
「現在，對她的了解，暫時只能從霧君和彌生君的口中詢問了。」
「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必要的防備，以及搜殺與『神樹之種」有關的情報源頭。」
「以免這些重要信息繼續泄露。」
他說著，語氣又是一頓，直直望向面前的兩位同僚：「另外，你們最近與誰說過與『神樹之種」有關的消息麼？」
那雙金黃蛇瞳，陰冷的盯著對面的二人，
數遍整個木葉，也僅有他們與進行過之前那次任務的幾人，了解過與神樹之種有關的情報。
「沒有。」
「我也沒有。」
身為木葉高層，他們自然是知道輕重的，
「這樣啊...」
大蛇丸長嘆了一口氣。
那麼，現在最大的情報泄露源，就可以鎖定在佐原霧身上了。
畢竟是他的頭麼。
綱手卻還是皺著眉，大概是同樣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所以，佐原霧到底去哪了？」
聞言，大蛇丸不由想起佐原霧牽著彌生上忍的手離開時，那副狼狽的模樣，難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