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纏鬥（5k）
如果是父親的話？
聽到佐原霧的聲音，卡卡西先是一怔，而後就不由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個從年幼時期開始，就在父親的英雄傳說中長大，在認識到自己的卓越天賦之後，又開始不斷試著去追趕他的天才而言，這看似普通的一句話，無疑是具有相當衝擊力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卡卡西就開始回憶起從火車站見面開始，到現在為止所做過的一切決定。
最後，驀的抬起頭望向佐原霧。
原來如此，他的指揮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是為了保護而保護，而是應該為了完成保護的這個目標，而採取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這與他之前這段時間隨波逐流的狀態，幾乎是完全相反的。
「」
「我明白了。」
在佐原霧的注視下，卡卡西緩緩點頭。
而後，立刻轉過頭回望向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風花早雪父女二人，低頭道：「抱歉，大名大人，接下來我們恐怕要改變本次行動目標了。」
「誒？」
風花早雪先是愕然的望向卡卡西，緊跟著又求救似的望向他身後的佐原霧，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絕望之感。
難道，那些流浪忍者的實力，即便是佐原霧也感到忌憚了嗎？
還是說他不願意付出幾個弟子可能出現的傷亡風險？
我們要在這裡被拋下了？
極具拔升的緊迫感不斷的攥緊了風花早雪的心臟，讓他飛快開口：「請等一下，如果是賞金額度與任務級別不夠的話，在這一次行動結束之後，我們還可以再」
「不是的。」
旗木卡卡西搖搖頭，轉身望向另一側的照美冥小隊等人開口道：「照美同學，還請你與再不斬兩人負責對大名大人的護衛行動，保護他們回到邊境火車站。」
「嗯？是！」
照美冥僅僅是聽了這麼一句話，就立刻反應過來，頷首應下。
「帶土，琳，你們兩個接下來要用變身術變化成風華大人父女兩人的模樣，水燈同學，由你與我來保護他們兩個前往國都。」
「好。」
鬼燈滿月微微點頭。
這木葉小鬼倒是有了幾分指揮者的模樣了。
「誒？！」
反倒是帶土完全沒明白過來，愕然道：「為什麼要偽裝啊？直接打過去不就好了！」
「帶土！」琳先是溫柔的望了卡卡西一眼，轉頭就沒好氣的教訓道，「卡卡西這是要用我們兩個把那些叛忍引出來啦！」
「原來是這樣嗎！」
「那倒是早點這麼做啊，白等了好幾天。」
帶土聽了解釋，這才忽然明白過來。
聽到這個解釋過後，風花父女也是一怔，望向這幾個小傢伙。
偽裝成他們的模樣，還要前往雪之國國都，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樣的危險，自然根本不必多言。
風花小雪愣愣的望著正有條不紊下達命令的卡卡西，不由抿住了唇瓣。
佐原霧的臉上露出一抹欣賞的笑意。
果然。
如果說原世界線上的卡卡西，是因為父親的死，而產生極其強烈的自毀傾向，無法與隊友完美融合的話，那麼這個世界線上的卡卡西可完全沒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在後面醒悟過後，更是成為了六代目火影，將村子經營得井井有條。
由此可見，這孩子的才能可不僅僅是在戰鬥方面。
如果後續培養得當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個相當不錯的下一代繼承人吧？
待到下達了一系列命令之後，旗木卡卡西心中再無迷茫。
什麼任務目標？
保護目標，幹掉敵方。
這兩個他全都要！
「出發！」
「是。」
雪之國，國都。
風花怒濤立在大名宮的門口前，低頭看著手中傳遞來的情報，方正的面上不禁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果不其然。」
「早雪那個愚蠢的傢伙，總是會為了這些無所謂的事情拼上命。」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
紙條上的情報內容很簡單。
在距離國都二百公里範圍內的雪山城中，發現了風花早雪的蹤跡。
他本以為還要再花一些功夫，把這個國家炸得更碎一些，才能把他釣出來呢。
還好，他那位兄長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雪崩，冰麗。」
「在。」
伴著他的呼喚聲，兩道身影出現在風花怒濤面前，半跪於地。
風花怒濤語氣沉穩：「既然早雪已經來了，那作為兄弟怎麼也該盡一盡地主之誼。」
「就由你們替我去迎迎他吧。」
「是！」
話音落下，兩人的身影飛快從原地消失不見。
伴著細微的轟鳴響，就見兩道人影如風箏般乘著雪之國的大風，盤旋在天空中，很快就成了兩個細小的黑點。
望著兩人遠處的身影，風花怒濤緩緩朝身後熟悉的大名宮轉過頭，自言自語：
「我早就說過了，父親。」
「在這個以武力為尊的時代里，選擇一個仁慈的主君，是再愚昧不過的選擇了。」
「你還真是錯得有夠徹底」
在呼嘯的北風下，他的聲音緩緩消散在風聲里，連帶著眼中最後一絲的懷念也被吹散，化為徹骨的嚴寒。
「沙沙沙沙」
一行四人快步在積厚的雪地里快速躍動著，發出一聲聲輕響，唯有腳步痕跡淺淡許多。
雪之國一年中有半年以上的時間都處於冬季，偶爾還會出現極夜現象，城外的大雪積年不散，覆蓋了眾人的整個視野，放眼望去儘是一片蒼色，唯有高大粗壯的寒帶樹木屹立於此，針狀的葉片在風聲之下不住的抖落些許雪堆。
眾人之中，唯有常年戴著護目鏡保養雙眼的宇智波帶土，仍舊在這種環境下保留著一定的視力，不過此時他的護目鏡已經被轉移到了卡卡西的臉上。
「快到了。」
卡卡西望著茫茫雪原中央，如同山脈般突兀屹立在平原之上的堅城，朝身後努力拔高了聲調。
在這種環境下，聲音稍微小一點就會被風聲壓蓋過去。
跟在他身後，仍舊保持著變身狀態的帶土則是沒好氣的抱怨道：「卡卡西，你的引誘計策到底有沒有用啊？」
「我們都故意暴露了好幾次了，怎麼還是沒人上鉤！」
「長時間保持變身術可是很累的！」
「有用。」
在這雪原跋涉時，所有人的體力都在持續不斷的隨著嚴寒與抬腿的動作消耗著，因此卡卡西也努力節約著不必要的消耗，全然沒有了平日裡那副動輒就要與帶土槓上的孩子氣模樣。
僅僅是一個任務，經歷了一次錯誤，就讓他漸漸的蛻變成了合格的指揮者。
哪怕是帶土這個刺頭，在這些天裡也完全沒跟他吵過架。
這種細微的變化一點點的積累下來，就能讓小孩子逐步成長為大人的模樣。
只不過，卡卡西成長的速度格外迅速就是了。
「呼——」
鬼燈滿月呼出一口長氣，溫熱的水汽在雪之國冰冷的氣候下，飛快化作一道筆直吹拂而出的白霧。
儘管他這個人在原著單行本中並不出名，但卻是單行本設定中註明的『天才』，是後來鷹小隊中的鬼燈水月追趕了一生的兄長。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儘管這些年在木葉的潛伏過程中，他始終要隱藏自己的血繼與天賦，但木葉經過改革的科學化培養方式，絲毫沒有降低他的實力，即便是與卡卡西正面對上，也有著極為凸出的優勢項。
此時，他身上裹著厚厚的衣裳，腰間別著忍刀，下意識的順著卡卡西指去的方向抬起頭，試圖觀察這座雪之國國都周圍的地形，以及相對合適的潛入地點。
只是，幾乎是在他抬起頭的瞬間，被凍得通紅的雙耳忽的一動。
緊跟著，他立刻雙手結印，發動遠程感知忍術。
「小心！是天上！」
在聽到這聲警告的一瞬間，卡卡西等人驀的提起警惕。
他與滿月二人僅僅是對了一個眼神，而後身形就飛快射出，一人一個抓住身後仍舊保持在變身狀態的帶土與琳，猛地朝著密林更深處衝去。
「轟！轟！轟！」
接連的爆炸聲不斷在兩人身後響起，蓬勃的火光伴著煙霧與雪水一同射上雲天。
鬼燈滿月一邊保持著感知忍術，一邊單手拽著變身成大人的帶土，口中飛快道：「目標有兩個，高度在五百米以上！」
「不要暴露身份！」
卡卡西這句話是對帶土和琳說的。
既然他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那麼就說明敵方重要目標肯定提前在雪之國國都養精蓄銳，已經被他們牽扯住，照美冥那一邊自然也就相對安全了許多。
下一步，就是趁著敵方不備，以最快速度幹掉他們！
根據風花早雪的敘述，敵方人數一共有四名，現在還有三個。
那麼，就說明還有一個敵人藏在暗處麼？
旗木卡卡西心中想著，護目鏡下的雙眼飛快掃視周圍環境，同時大聲道：
「滿月，有什麼辦法把他們打下來嗎？」
「交給我！」
鬼燈滿月話音方落，手中拎著的『風花早雪』就被一個甩身扔到了卡卡西面前。
與此同時，就見他雙手結印，密林之下的視野雖不清晰，但敵方二人的身影與極為明顯的查克拉反應，卻極其明確的出現在了他的感知範圍內。
「水遁·凍水連彈！」
劇烈的查克拉反應在飛快的性質變化之下，盡數於少年人的口腔中化作一顆顆令人牙瘮的凍珠，並在如炮彈般的氣流推動之下，一顆顆飛射著朝天空方向橫掃而去。
細密而高速的水彈在雪之國冰冷的天氣之下，飛快降低了空氣摩擦所帶來的熱量，數百米的疾射過程，足以令它們的硬度與石子相提並論。
數百上千顆由此組成的冰石流，就這樣如高射炮般從鬼燈滿月的口中噴吐而出，飛掠著掃向半空中的兩道身影。
蒼茫的雪原與咆哮的風暴，還有阻礙視線的針葉林，所遮擋著的並不僅僅是卡卡西一行，飛在天空中的兩人更是如此。
直到這一連串悄無聲息的冰石流接近到了十數米範圍內，他們才剛剛勉強做出機動動作。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鐺鐺鐺——！」
伴著一連串清脆的金屬交鳴響，相對脆弱的薄翼直接被這一道道冰石洞穿。
本就憑藉龐大升力滑翔飛行的二人身形立時不穩。
很快，就有其中一人搖搖晃晃著從半空中摔落而下。
「砰！」
那巨大的沉悶聲響，在這片密林中無比明顯。
「那邊！」
早在鬼燈滿月完成忍術之後，就時刻緊盯著周遭的卡卡西，立刻捕捉到了周圍的動靜。
幾乎是在把仍處於變身狀態中的帶土和琳安置好之後，就以雷遁激活身體，用快到看不清影子的速度，朝著墜落而下的人影疾射而去。
眨眼間，就望見了一個正搖搖晃晃從一棵被砸斷的巨木之上起身的人影。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上那件鎧甲的緣故，明明是從數百米的高空墜落，對方看上去僅僅是搖了搖頭，就全然無事，頂多身上再帶著些挫傷。
這與卡卡西計劃中的『重傷敵手』的目標可完全不同。
「可惡」
「該死的木葉小鬼！」
很快，對方也發現了完全沒打算隱藏聲響的卡卡西的身影。
那身材高挑的束髮男人雙目瞳孔，全身查克拉蓬勃而起。
那一身呈流線型的查克拉鎧甲，更是隨著他體內查克拉的爆發，自四周噴湧出細密的湛藍查克拉流，熾熱的溫度連周遭的積雪都隨之融化，身形前躬，視線牢牢鎖定在他身上。
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計劃不計劃的了。
忍者，終究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旗木卡卡西背靠著一棵巨木站定，緩緩從腰間抽出那柄霧老師送給他的禮物。
科學忍具·赤牙。
打眼往上去，那似乎僅僅是一柄看似平平無奇的緋紅色短刀，唯有刀脊中央處，銘刻著一行細細的、複雜的封印術式紋路，筆直從刀刃尖端蔓延到刀鐔。
經過最近一個月的習練，卡卡西與這柄刀的磨合已經完成。
倒也是時候為它尋找一個合適的對手了。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就這般在森寒的雪原密林之中相對而立，警惕的望向對方。
直到某一刻。
被積雪傾軋到難以承受的枝條，在『咔嚓』一聲斷裂響中，突然落到地上。
「轟！」
「倏——！」
那兩道身影不約而同的疾射而出。
狼牙雪崩的身形在覆上了一層查克拉鎧甲之後看似笨重，但實際上，在身後噴涌的查克拉流推動之下，卻爆發出遠比瞬身術還快的速度，在直來直去的過程中，整個人簡直宛如閃現一般，手腕上的厚重鎧甲驀的探出一截刀刃。
徑直指向面前的少年。
然而，卡卡西的速度卻比他還要快。
僅僅是微一踏步，雪地上淺淺留下一道痕跡，那看似嬌小的身影便突兀的消失不見，唯有手中緋紅色的刀刃在半空中划過一道仍殘留著影子的弧光。
轟然砸進卡卡西上一秒所在位置的狼牙雪崩身形一滯，餘光邊緣就捕捉到了那抹光影。
「叮！」
身形側偏，緋紅色的刀刃輕飄飄的划過，發出一聲金屬交鳴的脆響。
「沒用的！」
狼牙雪崩語氣狂妄的咆哮著：「區區鋼鐵，根本就不可能」
只是，他的話還沒來及說完，肩膀一側就不經意感受到了一抹在這嚴寒之中的熱意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疼痛。
他的聲音一滯，低頭望向肩甲的方向。
而後，就見一道熔融的痕跡，深深烙印在自己視為底牌的查克拉鎧甲上。
狼牙雪崩不由愕然：「怎麼可能？！」
「難道是那柄刀？」
他猛地抬起頭，望向對面的少年人。
旗木卡卡西雙指輕撫刀身，目光寧靜的望向他。
森冷的空氣之中，唯有那柄刀身緋紅的短刃邊緣，正隱隱散發著淡白的霧氣，彰顯著那肆無忌憚的熱量。
這就是科學忍具。
旗木卡卡西安靜的望向他。
只要注入查克拉，就可以通過特殊材料與封印術式的結合，表現出火遁刀術與超高頻的查克拉貫通效應。
甚至還能在火遁的基礎上，輸入另外性質的查克拉，從而表現出多重查克拉反應。
他剛才使用的，就是自己家傳的『風遁·白牙刀術』。
兩相結合之下，就化作了剛才那並具切割與熔融雙重性質的一刀。
不過，他並沒有為對面的敵人解釋這一點的意思，僅僅是冷漠的望向他。
在這森然的目光之下，即便是狼牙雪崩也不由得放下了對於小孩子的那一抹輕視。
甚至於，連自己這一身鎧甲也不保險了。
但是，這種威脅感給狼牙雪崩帶來的卻並非恐懼，而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區區一個木葉的小鬼！！！」
在這咬牙切齒的聲音下。
那高大的身形驀的彈射而出，身後的查克拉噴口從四個增加到六個，速度比之方才還要更快！
與此同時，他的兩側手腕上，都探出了一柄短刃。
雙刃呼嘯橫掠，徑直指向卡卡西的脖頸。
面對這兇猛的一擊，卡卡西卻沒有絲毫退避之意，腳下瞬步倏然作響，身形毫不猶豫的對沖而去，手中的赤牙短刀則在這高速下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意，隱隱泛起火光。
「錚！」
三刃對撞。
僅僅是一剎那的碰撞，狼牙雪崩手腕間的短刀就被熔出一道流淌的缺口。
但他卻伸手朝側面一拽，順著相接的高溫缺口牽引著卡卡西的短刀偏移開，另一手猛地橫砸而下。
卡卡西身形一矮，避開他粗壯的手臂，同時俯身前踹踢歪他的右腿，緊跟著抽刀前進，試圖撞進他的懷裡。
狼牙雪崩重心一歪，那被小孩子小看了的怒意卻愈發熾烈，全然不顧接近到面前的矮小身影，驀的咆哮著前躍膝撞。
「咚——」
白毛的瘦小身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射而出，橫滾著砸在一處巨木樹幹上，噴出一口濁氣，又立刻起身望向對面。
狼牙雪崩則是目光森冷。
在他的膝蓋上，被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熔融金屬痕跡。
這一刻，雙方都意識到了對方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