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北地倒計時
趙婉儀的母親是宗室女，也姓李，算下來她跟公主是親戚。
兩個人打過照面，李靜和不得不多想。
兄長說過，趙候府表面上不站隊，實則早就偏向太子。
趙婉儀出現在這裡，是故意的？
她確實是為兄長出面，想通過這女子拉攏國師，要是行不通，今天就不能讓這女子離開了。
否則自己堂堂公主，又豈會等在這裡見這女子！
「這位姑娘見了公主，不行禮嗎？」女官說話平聲靜氣，卻又透著高高在上的意味。
「大人離京時說過，姑娘與他是一樣的，不必向任何人行禮。」林伯說道。
在宮宴上，見了帝王都沒行過禮，更何況是現在。
他們要靠著大人對付外族人，大人一離京，倒是又硬氣了。
女官本要再說些什麼，想到平日裡國師在京城的做派，還是收起了不滿。
「無妨，本宮與這位姑娘說會話。」李靜和勾唇一笑，語氣不容質疑。
官大一級都壓死人，何況是高於一切的皇權。
趙婉儀不能跟著一起去，她故意落後一步，走到沈柚身邊，聲音焦急，
「你下馬車幹什麼？看見沒，門外都是公主的侍衛。」
沈柚奇怪地看著她，「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趙婉儀一跺腳，「我是關心你手上的好東西。」
「放心吧，鮫人綃特意給你留了一匹。」
畢竟趙小姐是真有錢！
「你」趙婉儀愣了，她現在還想著給自己留東西？
趙婉儀還想提醒兩句，可公主身邊的女官已經轉過身，對沈柚做出了請的動作。
說是請，舉止間卻強勢得很。
趙婉儀看著沈柚走向湖心亭雅間，心中焦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看見快步走進庭院的人，瞬間眼前一亮。
能幫忙的人來了！
趙婉儀趕緊叫住李珩，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靜和讓人攔了國師府上的沈姑娘？」
李珩就是收到消息才過來，但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沈柚的身份，他只能裝作不認識。
說『國師府上的沈姑娘』時，心裡也極其不情願。
「沒錯。」趙婉儀點點頭。
幫了沈姑娘，在國師那裡也能得個人情，她覺得殿下不會不管。
「今日誠王府上的人也在，你先到外面等候吧。」李珩溫和說道。
趙婉儀欣然同意，她知道，太子殿下是怕自己牽扯其中。
她和貼身丫鬟先行出了茶館，李珩大步往湖心亭走去，有人想攔，可到底他還是太子，這些人也攔不住。
湖心亭內。
沈柚一坐下就在看公主的髮飾，就差湊上去看了，把人都看不自然了。
這是花樹形發冠，上面那蝴蝶是後鑲嵌上去的，還是她賣出的機雕翡翠。
這麼搭配是好看。
「你在看什麼？」想好的說辭變成了這麼一句。
「公主的髮飾好看，我也是打首飾的，所以多看幾眼。」
李靜和：？？？你看起來像個地位低下的工匠嗎？
她頭上那簪子，確實不錯，宮裡都沒有打磨這麼好的水晶，花芯用的還是西域鑽石，格外閃耀。
同時，李靜和也看明白了些東西。
她身上有一種和國師相似的感覺，漫不經心，毫不在敬畏皇權，可真是讓人不高興。
「沈姑娘喜歡，我那裡還有許多這樣的首飾，回頭可以讓人送到國師府上。」
如果能用這些東西，拉攏國師府的關係，倒是很值。
「不必了。」沈柚微笑。
她想要的是工藝，對方白送的東西，不好拿。
李靜和聽出她拒絕的意思，表情沉了幾分，
「沈姑娘，我兄長誠王，一直敬佩國師的能力，只是.」
話說到此處，李珩來了。
「靜和，你攔國師府上的人，若是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李珩抬起眼眸，臉上不顯情緒，眼神透著嚴厲。
在李靜和的印象中，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少有這麼生氣的時候，
「我不過是想跟沈姑娘喝杯茶，哥哥為何如此著急？」
「我們兄妹，說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了，誠王也在這裡。」李珩意味深長地開口，「你們此番作為，實在不是什麼上策。」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讓誠王和靜和招惹沈柚。
整個大齊尚且要仰仗沈姑娘的生意。
沈姑娘要是不高興，北地的物資就要出問題！
這個關頭，非要去惹沈姑娘和國師，是將大齊置於危險之地！
同時，他也絕對不會，讓誠王有機會跟沈姑娘做交易。
「沈姑娘，今日是靜和不懂事，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見李珩如此禮待沈柚，李靜和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平時太子和國師看起來不太對付，難不成他們私下早有聯繫？
事已至此，今天想把人扣下是不可能了。
李靜和只能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等到機會截下的人，就這麼被太子送了出去。
沈柚離開雅間，邊往外走邊思索，守陵村的資料，其中避不開的一個村子，裡面管事的，家中就有人跟公主府有關係。
還不知道這條線有沒有用。
正想著，身邊突然響起李珩的聲音，「京城局勢複雜，不如我送你回去？」
他面帶笑容，眼中透著期許。
「多謝好意，不用了。」沈柚客氣地拒絕，轉而看向門口站著的趙婉儀，「也多謝趙小姐，等唇脂新色號到了，我送你一隻當作謝禮。」
趙婉儀不敢置信，「真的嗎？」
她還不知道沈掌柜，不做虧本買賣，一文錢都不便宜，能送這麼貴的東西，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的。」
趙小姐買了那麼多東西，回饋一隻口紅也就三四百塊，不算什麼。
跟他們道別後，沈柚轉身上了馬車，沒有看見身後李珩失落的眼神。
回到鋪子不久，劉正送來了沈柚要的硝石和硫，古代的提取水平比較差，雜質多。
對[瀾城]避難所的人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她跟劉正說了，今天就會到北地，這段時間青石巷鋪子沒人。
沈柚準備吃了晚飯，再切換坐標。
下午，先點個瘋狂星期四打折的炸雞墊墊。
炸雞這東西有種魔力，吃多了覺得都是一個味道，隔一段時間不吃，又想吃。
——
此時，北地朔州城。
這裡天已經黑了。
劉雲雁照例給父親上了炷香，才前往城門。
他們要防著外族人夜間偷襲，一刻不敢鬆懈。
「二小姐，派出去的人來報，外族人已經集結了大批兵馬，估計這兩日就要正式攻城了。」周叔擔憂道。
除了第一次試探，後面外族人都在消耗他們。
對外族人來說小打小鬧，他們確實要拼盡全力抵抗。
如此懸殊的戰力，加上城中已經沒有物資和兵力可以消耗。
明知是送死，也還是要堅持到最後一刻。